隋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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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詔左十二軍出鏤方,長岑、溟海、蓋馬、建安、南蘇、遼東、玄菟、扶餘、朝鮮、沃沮、樂等道,右十二軍出黏蟬、含資、渾彌、臨屯、候城、提奚、蹋頓、肅慎、碣石、東施、帶方、襄平等道,駱驛引途,總集平壤,凡一百一十三萬三千八百人,號二百萬,其饋運者倍之。宜社於南桑乾水上,類上帝於臨朔宮南,祭馬祖於薊城北。帝親授節度:每軍大將、亞將各一人;騎兵四十隊,隊百人,十隊為團,步卒八十隊,分為四團,團各有偏將一人;其鎧冑、纓拂、旗幡,每團異
;受降使者一人,承詔
扶,不受大將節制;其輜重散兵等亦為四團,使步卒挾之而行;進止立營,皆有次敍儀法。癸未,第一軍發;
遣一軍,相去四十里,連營漸進;終四十
,發乃盡,首尾相繼,鼓角相聞,旌旗亙九百六十里。御營內合十一衞、三台、五省、九寺,分隸內、外、前、後、左、右六軍,次後發,又亙八十里。近古出師之盛,未之有也。
甲辰,內史令元壽薨。
二月,壬戌,觀德王雄薨。
北平襄侯段文振為兵部尚書,上表,以為帝“寵待突厥太厚,處之內,資以兵食,戎狄之
,無親而貪,異
必為國患。宜以時諭遣,令出
外,然後明設烽候,緣邊鎮防,務令嚴重,此萬歲之長策也。”兵曹郎斛斯政,椿之孫也,以器幹明司,為帝所寵任,使專掌兵事。文振知政險薄,不可委以機要,屢言於帝,帝不從。及徵高麗,以文振為左候衞大將軍,出南蘇道。文振於道中疾篤,上表曰:“竊見遼東小丑,未服嚴刑,遠降六師,親勞萬乘。但夷狄多詐,深須防擬,口陳降款,毋宜遽受。水潦方降,不可淹遲。唯願嚴勒諸軍,星馳速發,水陸俱前,出其不意,則平壤孤城,勢可拔也。若傾其本
,餘城自克;如不時定,
遇秋霖,深為艱阻,兵糧既竭,強敵在前,靺鞨出後,遲疑不決,非上策也。”三月,辛卯,文振卒,帝甚惜之。
癸巳,上始御師,進至遼水。眾軍總會,臨水為大陳,高麗兵阻水拒守,隋兵不得濟。左屯衞大將軍麥鐵杖謂人曰:“丈夫命自有所在,豈能然艾灸頞,瓜蒂歕鼻,治黃不差,而卧死兒女手中乎!”乃自請為前鋒,謂其三子曰:“吾荷國恩,今為死
!我得良殺,汝當富貴。”帝命工部尚書宇文愷造浮橋三道於遼水西岸,既成,引橋趣東岸,橋短不及岸丈餘。高麗兵大至,隋兵驍勇者爭赴水接戰,高麗兵乘高擊之,隋兵不得登岸,死者甚眾。麥鐵杖躍登岸,與虎賁郎將錢士雄、孟叉等皆戰死。乃斂兵,引橋復就西岸。詔贈鐵杖宿公,使其子孟才襲爵,次子仲才、季才並拜正議大夫。更命少府監何稠接橋,二
而成,諸軍相次繼進,大戰於東岸,高麗兵大敗,死者萬計。諸軍乘勝進圍遼東城,即漢之襄平城也。車駕渡遼,引曷薩那可汗及高昌王伯雅觀戰處以懾憚之,因下詔赦天下。命刑部尚書衞文昇、尚書右丞劉士龍撫遼左之民,給復十年,建置郡縣,以相統攝。
夏,五月,壬午,納言楊達薨。
諸將之東下也,帝親戒之曰:“今者弔民伐罪,非為功名。諸將或不識朕意,輕兵掩襲,孤軍獨鬥,立一身之名以邀勳賞,非大軍行法。公等進軍,當分為三道,有所攻擊,必三道相知,毋得輕軍獨進,以致失亡。又,凡軍事進止,皆須奏聞待報,毋得專擅。”遼東數出戰不利,乃嬰城固守,帝命諸軍攻之。又敕諸將,高麗若降,即宜撫納,不得縱兵。遼東城將陷,城中人輒言請降;諸將奉旨不敢赴機,先令馳奏,比報至,城中守禦亦備,隨出拒戰。如此再三,帝終不悟。既而城久不下,六月,己未,帝幸遼東城南,觀其城池形勢,因召諸將詰責之曰:“公等自以官高,又恃家世,
以暗懦待我
!在都之
,公等皆不願我來,恐見病敗耳。我今來此,正
觀公等所為,斬公輩耳!公今畏死,莫肯盡力,謂我不能殺公
!”諸將鹹戰懼失
。帝因留止城西數里,御六合城。高麗諸城各堅守不下。右翊衞大將軍來護兒帥江、淮水軍,舳艫數百里,浮海先進,入自浿水,去平壤六十里,與高麗相遇,進擊,大破之。護兒
乘勝趣其城,副總管周法尚止之,請俟諸軍至俱進。護兒不聽,簡
甲四萬,直造城下。高麗伏兵於羅郭內空寺中,出兵與護兒戰而偽敗,護兒逐之入城,縱兵俘掠,無復部伍。伏兵發,護兒大敗,僅而獲免,士卒還者不過數千人。高麗追至船所,周法尚整陳待之,高麗乃退。護兒引兵還屯海浦,不敢復留應接諸軍。
左翊衞大將軍宇文述出扶餘道,右翊衞大將軍於仲文出樂道,左驍衞大將軍荊元恆出遼東道,右翊衞將軍薛世雄出沃沮道,右屯衞將軍辛世雄出玄菟道,右御衞將軍張瑾出襄平道,右武將軍趙孝才出碣石道,涿郡太守檢校左武衞將軍崔弘昇出遂城道,檢校右御衞虎賁郎將衞文昇出增地道,皆會於鴨綠水西。述等兵自瀘河、懷遠二鎮,人馬皆給百
糧,又給排甲、槍槊並衣資、戎具、火幕,人別三石已上,重莫能勝致。下令軍中:“遺棄米粟者斬!”士卒皆於幕下掘坑埋之,才行及中路,糧已將盡。
高麗遣大臣乙支文德詣其營詐降,實觀虛實。於仲文先奉密旨:“若遇高元及文德來者,必擒之。”仲文將執之,尚書右丞劉士龍為
撫使,固止之。仲文遂聽文德還,既而悔之,遣人紿文德曰:“更
有言,可復來。”文德不顧,濟鴨綠水而去。仲文與述等既失文德,內不自安,述以糧盡,
還。仲文議以
鋭追文德,可以有功。述固止之,仲文怒曰:“將軍仗十萬之眾,不能破小賊,何顏以見帝!且仲文此行,固知無功,何則?古之良將能成功者,軍中之事,決在一人。今人各有心,何以勝敵!”時帝以仲文有計劃,令諸軍諮稟節度,故有此言。由是述等不得已而從之,與諸將渡水追文德。文德見述軍士有飢
,故
疲之,每戰輒走。述一
之中,七戰皆捷,既恃驟勝,又
羣議,於是遂進,東濟薩水,去平壤城三十里,因山為營。文德復遣使詐降,請於述曰:“若旋師者,當奉高元朝行在所。”述見士卒疲弊,不可復戰,又平壤城險固,度難猝拔,遂因其詐而還。述等為方陳而行,高麗四面鈔擊,述等且戰且行。秋,七月,壬寅,至薩水,軍半濟,高麗自後擊其後軍,左屯衞將軍辛世雄戰死。於是諸軍俱潰,不可
止。將士奔還,一
一夜至鴨綠水,行四百五十里。將軍天水王仁恭為殿,擊高麗,卻之。來護兒聞述等敗,亦引還。唯衞文升一軍獨全。
初,九軍渡遼,凡三十萬五千,及還至遼東城,唯二千七百人,資儲器械鉅萬計,失亡蕩盡。帝大怒,鎖系述等。癸卯,引還。
初,百濟王璋遣使請討高麗,帝使之覘高麗動靜,璋內與高麗潛通。隋軍將出,璋使其臣國智牟來請師期。帝大悦,厚加賞賜,遣尚書起部郎席律詣百濟,告以期會。及隋軍度遼,百濟亦嚴兵境上,聲言助隋,實持兩端。
是行也,唯於遼水西拔高麗武歷邏,置遼東郡及通定鎮而已。八月,敕運黎陽、洛陽、太原等倉谷向望海頓,使民部尚書樊子蓋留守涿郡。九月,庚寅,車駕至東都。
冬,十月,甲寅,工部尚書宇文愷卒。
十一月,己卯,以宗女為華容公主,嫁高昌。
宇文述素有寵於帝,且其子士及尚帝女南陽公主,故帝不忍誅。甲申,與於仲文等皆除名為民,斬劉士龍以謝天下。薩水之敗,高麗追圍薛世雄於白石山,世雄奮擊,破之,由是獨得免官。以衞文昇金為紫光祿大夫。諸將皆委罪于于仲文,帝既釋諸將,獨系仲文。仲文憂恚,發病困篤,乃出之,卒於家。
是歲,大旱,疫,山東尤甚。
張衡既放廢,帝每令親人覘衡所為。帝還自遼東,衡妾告衡怨望,謗訕朝政,詔賜盡於家。衡臨死大言曰:“我為人作何等事,而望久活!”監刑者耳,促令殺之。
段譯煬皇帝上之下大業四年(戊辰、608)隋紀五隋煬帝大業四年(戊辰,公元608年)[1],正月,乙巳,詔發河北諸軍五百餘萬穿永濟渠,引沁水南達於河,北通涿郡。丁男不供,始役婦人。
[1]季,正月,乙巳(初一),煬帝下詔徵發黃河以北各軍一百多萬人開鑿永濟渠,引沁水向南到黃河,向北通涿郡。男丁不足,開始役使婦女。
[2]壬申,以太府卿元壽為內史令。
[2]壬申(二十八),任命太府卿元壽為內史令。
[3]裴矩聞西突厥處羅可汗思其母,請遣使招懷之。二月,己卯,帝遣司朝謁者崔君肅齎詔書諭之。處羅見君肅甚倨,受詔不肯起,君肅謂之曰:“突厥本一國,中分為二,每歲
兵,積數十歲而莫能相滅者,明知其勢敵耳。然啓民舉其部落百萬之眾,卑躬折節,入臣天子者,其故何也?正以切恨可汗,不能獨制,
借兵於大國,共滅可汗耳。羣臣鹹
從啓民之請,天子既許之,師出有
矣。顧可汗母向夫人懼西國之滅,旦夕守闕,哭泣哀祈,匍匐謝罪,請發使召可汗,令入內屬。天子憐之,故復遣使至此。今可汗乃倨慢如此,則向夫人為誑天子,必伏屍都市,傳首虜庭。發大隋之兵,資東國之眾,左提右挈以擊可汗,亡無
矣!奈何愛兩拜之禮,絕慈母之命,惜一語稱臣,使社稷為墟乎!”處羅矍然而起,
涕再拜,跪受詔書,因遣使者隨君肅貢汗血馬。
[3]裴矩聽説西突厥的處羅可汗思念他的母親,請求煬帝派遣使者去招撫處羅可汗。二月,己卯(初六),煬帝派遣司朝謁者崔君肅攜帶着詔書問並諭示他。處羅可汗見到崔君肅時態度很是傲慢,接受詔書時不肯起立。崔君肅對他説:“突厥本來是一個國家,中間一分為二,每年雙方
兵打仗,打了幾十年的仗而不能互相消滅,其原因是明顯的,雙方勢均力敵。但是啓民可汗率領其部落的百萬之眾,卑躬屈膝,對大隋天子稱臣的原因是什麼呢?正是因為對可汗您的切齒之恨,不能獨自制服您,而想要憑藉大國的兵力,共同滅掉可汗您呵。朝中羣臣都想接受啓民可汗的請求,天子要是允許了,出兵就有
可待了。只是可汗的母親向夫人,懼怕西突厥國被滅亡,每
早晚守在宮門,哭泣着哀求着,匍匐在地謝罪,請求皇帝派使者召見可汗,讓可汗入朝歸附。天子憐憫向夫人,因此派使者到這裏來。現在可汗既如此傲慢,那麼向夫人就成了誆騙天子,一定會被在鬧市殺掉,並將首級傳示西域各國。天子發動大隋的兵馬,藉助東突厥的人力,左提右挈以夾擊可汗,您的國家滅亡的
子就不遠了。為什麼要愛惜行兩拜之禮,而丟掉慈母的
命呢?吝惜説一句稱臣的話,而使國家社稷成為廢墟呢?”處羅可汗聽了此話,驚惶四顧,一躍而起,
淚再三拜謝,跪在地上接受詔書。因此派遣使者隨崔君肅朝貢上等好馬。
[4]三月,壬戌,倭王多利思比孤貢,遺帝書曰:“出處天子致書
沒處天子無恙。”帝覽之,不悦,謂鴻臚卿曰:“蠻夷書無禮者,勿復以聞。”[4]三月,壬戌(十九
),倭王多利思比孤派人來朝貢,給煬帝的書信上説:“
出處的天子致書信給
沒處的天子,您可好嗎?”煬帝看後很不高興,對鴻臚卿説:“蠻夷人的書信凡無禮的,就不要再給我看了。”[5]乙丑,車駕幸五原,因出
巡長城。行宮設六合板城,載以槍車。每頓舍,則外其轅以為外圍,內布鐵菱;次施弩牀,皆
鋼錐,外向;上施旋機弩,以繩連機,人來觸繩,則弩機旋轉,向所觸而發。其外又以周圍,施鈴柱、槌磐以知所警。
[5]乙丑(二十二),煬帝到達五原,就此出
巡視長城。煬帝的行宮設置木製的六合城,城上載有槍車。每次停下駐宿,則把車轅朝外作為外圍,內布鐵蒺藜;再安設弩牀,都
上鋼錐,錐向外;上面裝置旋機弩,用繩子系在弩的板機上,只要有人觸動繩子,弩機就旋轉,向觸動的方向發
。在弩外周圍又佈置能弋
的短箭,並裝設鈴柱、木槌、石磐用來報警。
[6]帝募能通絕域者,屯田主事常駿等請使赤土,帝大悦,丙寅,命駿齎物五千段,以賜其王。赤土者,南海中遠國也。
[6]煬帝招募能夠溝通極遠地方關係的人,屯田主事常駿等人請求出使赤土,煬帝非常高興。丙寅(二十三),命令常駿攜帶着財物五千段,用來賞賜赤土國王。赤土國,是南海中一個很遙遠的國家。[7]帝無
不治宮室,兩京及江都,苑囿亭殿雖多,久而益厭,每遊幸,左右顧矚,無可意者,不知所適。乃備責天下山川之圖,躬自歷覽,以求勝地可置宮苑者。夏,四月,詔於汾州之北汾水之源,營汾陽宮。
[7]煬帝沒有一天不在營建宮室,兩京以及江都,苑囿亭殿雖然很多,時間久了煬帝仍非常到厭倦,每次遊玩,左顧右盼,覺得這些宮殿苑林都沒有中意的,不知道什麼是好。於是遍求天下山川圖冊,親自察看,以尋求名勝之地營造宮苑。夏季,四月,煬帝下詔在汾州之北,汾水的源頭營建汾陽宮。
[8]初,元德太子薨,河南柳尹齊王次當為嗣,元德吏兵二萬餘人,悉隸於,帝為之妙選僚屬,以光祿少卿柳謇之為齊王長史。且戒之曰:“齊王德業修備,富貴自鍾卿門;若有不善,罪亦相及。”謇之,慶之從子也。寵遇隆,百官趨謁,闐咽道路。以是驕恣,暱近小人,所為多不法。遣左右喬令則、庫狄仲、陳智偉求聲
。令則等因此放縱,訪人家有美女,輒矯命呼之,載入第,
而遣之。仲、智偉詣隴西,撾炙諸胡,責其名馬,得數匹以進;令還主,仲等詐言王賜,取歸其家,不知也。樂平公主嘗奏帝,言柳氏女美,帝未有所答。久之,主復以柳氏進,納之。其後,帝問主:“柳氏女安在?”主曰:“在齊王所。”帝不悦。從帝幸汾陽宮,大獵,詔以千騎入圍,大獲麋鹿以獻;而帝未有得也,乃怒從官,皆言為左右所遏,獸不得前。帝於是發怒,求罪失。時制:縣令無故不得出境;有伊闕令皇甫詡,得幸於,違
,攜之至汾陽宮。御史韋德裕希旨劾奏,帝令甲士千餘人大索第,因窮治其事。妃韋氏早卒,與妃姊元氏婦通,產一女。召相工令遍視後庭,相工指妃姊曰:“此產子者當為皇后。”以元德太子有三子,恐不得立,陰挾左道為厭勝,至是皆發。帝大怒,斬令則等數人,賜妃姊死,府僚皆斥之邊遠。柳謇之坐不能匡正,除名。時趙王杲尚幼,帝謂侍臣曰:“朕唯有一子,不然者,當肆諸市朝以明國憲。”自是恩寵
衰,雖為京尹,不復關預時政。帝恆令虎賁郎將一人監其府事,有微失,虎賁輒奏之。帝亦常慮生變,所給左右,皆以老弱,備員而已。太史令庾質,季才之子也,其子為齊王屬,帝謂質曰:“汝不能一心事我,乃使兒事齊王,何向背如此!”對曰:“臣事陛下,子事齊王,實是一心,不敢有二。”帝猶怒,出為合水令。
[8]當初,元德太子楊昭去世,河南尹齊王楊按次序應當立為嗣子,元德太子屬下的兩萬餘官吏兵卒,全都隸屬於楊。煬帝為他心地挑選僚屬,任命光祿少卿柳謇之為齊王的長吏,並且告誡柳謇之説:“齊王德行、業績修習完美,那麼富貴自然就會來到你身邊,齊王若有什麼不好的地方,罪過也會相及於你。”柳謇之是柳慶的侄子。楊得到煬帝的寵信
益隆重,文武百官都趕着去拜謁他,以至於人都擠滿道路。楊因此而驕傲放縱,親近小人,所做所為多是不法之事。他派身邊的喬令則、庫狄仲、陳智偉去尋找歌舞女
。喬令則等人因此就更加放縱,打聽到人家有美女,立即就假借楊的命令招來,裝上車子送入楊府第,姦
後再放走。庫狄仲、陳智偉到隴西去,對各部落胡人進行拷打燒烙,責令他們
出各馬,得到幾匹好馬便進獻給楊,楊命令把馬還給主人,庫狄仲等人詐稱是齊王所賜,將馬牽回家裏,楊不知道這些事。樂平公主曾經奏報煬帝説柳家的女兒很美,煬帝沒有答覆。後來,公主又把柳氏女給了楊,楊收納了。之後,煬帝問樂平公主:“柳氏女在哪裏呢?”公主説:“在齊王楊府裏。”煬帝不高興。楊跟隨煬帝到汾陽宮,參加大規模的狩獵活動。煬帝命令楊率領一千騎兵進入圍獵圈,楊獵獲了很多麋鹿進獻給煬帝,而煬帝什麼也沒有獵到,就向跟從的官員發怒。官員們都説因為楊身邊人的阻擋,野獸不能到跟前來。於是煬帝發怒,蒐羅楊的罪過。當時的制度:縣令無故不得出縣境,伊闕縣令皇甫詡,受到楊的寵信,他違反了
令,被楊帶到了汾陽宮。御史韋德裕秉承煬帝的旨意向煬帝奏報彈劾楊。煬帝命令甲士一千餘人大肆搜查楊的府第,徹底追查懲治此事。楊的妃子韋氏早死,楊與妃姐元氏婦私通,生了一個女兒。楊召來一個看相的人,讓他看遍府內的姬妾,看相者指着妃姐説:“這個生孩子的應當成為皇后。”楊認為元德太子有三個兒子,恐怕自已不能被立為太子,暗中倚靠左道妖術作咒詛以求勝,到後來這些都被揭發。煬帝
然大怒,將喬令則等幾人斬首,妃姐被賜死,楊府中的僚屬都被
放到邊遠地區。柳謇之犯了崐不能糾正齊王錯誤的罪,而被除名。當時趙王楊杲還年幼,煬帝對侍臣説:“我只有楊這一個兒子,不然的話,應當處死並陳屍於鬧市以昭明國家的法度。”對楊的恩寵自此
漸衰落,雖然身為京尹,但不再參與時政。煬帝始終令虎賁郎派一人監視齊王府的情況,楊稍微有點過失,虎賁郎便立即上報。煬帝也常常擔憂楊會發生變故,派到楊身邊的人,都是老弱者,僅補齊人員而已。太史令庾質,是庾季才的兒子,他的兒子是齊王府的屬官。煬帝對庾質説:“你不能一心一意地侍奉我,竟讓你兒子侍奉齊王,為什麼你的心意正反不一呢?”庾質回答説:“我侍奉陛下,兒子侍奉齊王,實在是一心一意,不敢有二心。”煬帝仍然發怒,把庾質調為合水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