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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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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魏主至漠南,聞高車東部屯巳尼陂,人畜甚眾,去魏軍千餘裏,遣左僕安原等將萬騎擊之。高車諸部降者數十萬落,獲馬牛羊百餘萬。

冬,十月,魏主還平城。徙柔然、高車降附之民於漠南,東至濡源,西暨五原陰山,三千里中,使之耕牧而收其貢賦;命長孫翰、劉絜、安原及侍中代人古弼同鎮撫之。自是魏之民間馬牛羊及氈皮為之價賤。

魏主加崔浩侍中、特進、撫軍大將軍,以賞其謀畫之功。浩善佔天文,常置銅鋌於酢器中,夜有所見,即以鋌畫紙作字以記其異。魏主每如浩家,問以災異,或倉猝不及束帶;奉進疏食,不暇美,魏主必為之舉箸,或立嘗而還。魏主嘗引浩出入卧內,從容謂浩曰:“卿才智淵博,事朕祖考,著忠三世,故朕引卿以自近。卿宜盡忠規諫,勿有所隱。朕雖或時忿恚,不從卿言,然終久深思卿言也。”嘗指浩以示新降高車渠帥曰:“汝曹視此人尪纖懦弱,不能彎弓持矛,然其中所懷,乃過於兵甲。朕雖有徵伐之志而不能自決,前後有功,皆此人所教也。”又敕尚書曰:“凡軍國大計,汝曹所不能決者,皆當諮浩,然後施行。”秦王暮末之弟軻殊羅烝於文昭王左夫人禿髮氏,暮末知而之。軻殊羅懼,與叔父什寅謀殺暮末,奉沮渠興國以奔河西。使禿髮氏盜門鑰,鑰誤,門者以告暮末。暮末悉收其黨殺之,而赦軻殊羅。執什寅,鞭之,什寅曰:“我負汝死,不負汝鞭!”暮末怒,刳其腹,投屍於河。

夏主少兇暴無賴,不為世祖所知。是月,畋於陰槃,登苛藍山,望統城泣曰:“先帝若以朕承大業者,豈有今之事乎!”十一月,己丑朔,有食之,不盡如鈎,星晝見,至晡方沒,河北地暗。

魏主西巡,至柞山。

十二月,河西王蒙遜、吐谷渾王慕璝皆遣使入貢。

是歲,魏內都大官中山文懿公李先、青冀二州刺史安同皆卒。先年九十五。

秦地震,野草皆自反。

◎元嘉七年庚午,公元四三零年,正月,癸巳,以吐谷渾王慕璝為徵西將軍,沙州刺史、隴西公。

庚子,魏主還宮。壬寅,大赦。癸卿,復如廣寧,臨温泉。

二月,西卿,魏平陽威王長孫翰卒。

戊辰,魏主還宮。

帝自踐位以來,有恢復河南之志。三月,戊子詔簡甲卒五萬給右將軍到彥之,統安北將軍王仲德、袞州刺史竺靈秀舟師入河,又使驍騎將軍段宏將騎八千直指虎牢,豫州刺史劉德武將兵一萬繼進,後將軍長沙王義欣將兵三萬監征討諸軍事。義欣,道憐之子也。

先遣殿中將軍田奇使於魏,告魏主曰:“河南舊是宋土,中為彼所侵,今當修復舊境,不關河北。”魏主大怒曰:“我生髮未燥,已聞河南是我地。此豈可得!必若進軍,今當權斂戍相避,須冬寒地淨,河冰堅合,自更取之。”甲午,以前南廣平太守尹衝為司州刺史。長沙王義欣出鎮彭城,為眾軍聲援。以遊擊將軍胡籓戍廣陵,行府州事。

壬寅,魏封赫連昌為秦王。

魏有新徒敕勒千餘家,苦於將吏侵漁,出怨言,期以草生牛馬肥,亡歸漠北。尚書令劉絜、左僕安原奏請及河冰未解,徙之河西。向冰解,使不得北遁。魏主曰:“此曹習俗,放散久,譬如囿中之鹿,急則奔突,緩之自定。吾區處自有道,不煩徙也。”絜等固請不已,乃聽分徙三萬餘落於河西,西至白鹽池。敕勒皆驚駭,曰:“圈我於河西,殺我也!”謀西奔涼州。劉絜屯五原河北,安原屯悦拔城以備之。癸卯,敕勒數千騎叛,北走,絜追討之;走者無食,相枕而死。

魏南邊諸將表稱:“宋人大嚴,將入寇。請兵三萬,先其未發,逆擊之,足以挫其鋭氣,使不敢深入。”因請悉誅河北民在境上者,以絕其鄉導。魏主使公卿議之,皆以為當然。崔浩曰:“不可。南方下濕,入夏之後,水潦方降,草木蒙密,地氣鬱蒸,易生疾癘,不可行師。且彼既嚴備,則城守必固,留屯久攻,則糧運不繼;分軍四掠,則眾力單寡,無以應敵。以今擊之,未見其利。彼若果能北來,宜待其勞倦,秋涼馬肥,因敵取食,徐往擊之,此萬全之計也。朝廷羣臣及西北守將,從陛下征伐,西平赫連,北破,多獲美女、珍寶,牛馬成羣。南邊諸將聞而慕之,亦南鈔以取資財,皆營私計,為國生事,不可從也。”魏主乃止。

諸將復表:“南寇已至,所部兵少,乞簡幽州以南勁兵助己戍守,乃就漳水造船嚴備以拒之。”公卿皆以為宜如所請,並署司馬楚之、魯軌、延之等為將帥,使招誘南人。浩曰:“非長策也。楚之等皆彼所畏忌,今聞國家悉發幽州以南兵,大造舟艦,隨以輕騎,謂國家存立司馬氏,誅除劉宗,必舉國震駭,懼於滅亡,當悉發鋭,並心竭力,以死爭之,則我南邊諸將無以御之。今公卿以威力卻敵,乃所以速之也。張虛聲而召實害,此之謂矣。故楚之之徒,往則彼來,止則彼息,其勢然也。且楚之等皆纖利小才,止能招合輕薄無賴而不能成大功,徒使國家兵連禍結而已。昔魯軌説姚興以取荊州,至則敗散,為蠻人掠賣為奴,終於禍及姚泓,此已然之效也。”魏主未以為然。浩乃復陳天時,以為南方舉兵必不利,曰:“今茲害氣在揚州,一也;庚午自刑,先發者傷,二也;食晝晦,宿值鬥、牛,三也;熒惑伏於翼、軫,主亂及喪,四也;太白未出,進兵者敗,五也。夫興國之君,先修人事,次盡地利,後觀天時,故萬舉萬全。今劉義隆新造之國,人事未洽;災變屢見,天時不協;舟行水涸,地利不盡。三者無一可,而義隆行之,必敗無疑。”魏主不能違眾言,乃詔冀、定、相三州造船三千艘,簡幽州以南戍兵集河上以備之。

秦乞伏什寅母弟前將軍白養、鎮衞將軍去列,以什寅之死,有怨言,秦王暮末皆殺之。

夏,四月,甲子,魏主如去中。

敕勒萬餘落復叛走,魏主使尚書封鐵追討,滅之。

六月,己卿,以氐王楊難當為冠軍將軍、秦州刺史、武都王。

魏主使平南大將軍、丹楊王大毘,屯河上,以司馬楚之為安南大將軍、荊州刺史,封琅王,頓潁川以備宋。

吐谷渾王慕璝將其眾萬八千襲秦定連,秦輔國大將軍段暉等擊走之。

到彥之自淮入泗,水滲,行才十里,自四月至秋七月,始至須昌。乃溯河西上。

魏主以河南四鎮兵少,命諸軍悉收眾北渡。戊子,魏碻磝戍兵棄城去。戊戍,滑台戍兵亦去。庚子,魏主以大鴻臚陽平公杜超為都督冀、定、相三州諸軍事、太宰,進爵陽平王,鎮鄴,為諸軍節度。超,密太后之兄也。庚戌,魏洛陽、虎牢戍兵皆棄城去。

到彥之留硃修之守滑台,尹衝守虎牢,建武將軍杜驥守金墉。驥,預之玄孫也。諸軍進頓靈昌津,列守南岸,至於潼關。於是司、袞既平,諸軍皆喜,王仲德獨有憂,曰:“請賢不諳北土情偽,必墮其計。胡虜雖仁義不足,而兇狡有餘,今斂戍北歸,必併力完聚。若河冰既合,將復南來,豈可不以為憂乎!”甲寅,林邑王范陽邁遣使入貢,自陳與州不睦,乞蒙恕宥。八月,魏主遣冠軍將軍安頡督護諸軍,擊到彥之。丙寅,彥之遣裨將吳興姚聳夫渡河攻冶坂,與頡戰;聳夫兵敗,死者甚眾。戊寅,魏主遣徵西大將軍長孫道生會丹陽王大毘屯河上以御彥之。

燕太祖寢疾,召中書監申秀、侍中陽哲於內殿,屬以後事。九月,病甚,輦而臨軒,命太子翼攝國事,勒兵聽政,以備非常。

宋夫人慾立其子受居,惡翼聽政,謂翼曰:“上疾將瘳,奈何遽代父臨天下乎!”翼仁弱,遂還東宮,三往省疾。宋夫人矯詔絕內外,遣閽寺傳問而已,翼及諸子、大臣並不得見,唯中給事胡福獨得出入,專掌衞。福慮宋夫人遂成其謀,乃言於司徒、錄尚書事、中山公弘,弘與壯士數十人被甲入中,宿衞皆不戰而散。宋夫人命閉東閤,弘家僮庫鬥頭勁捷有勇力,逾閤而入,至於皇堂,殺女御一人。太祖驚懼而殂。弘遂即天王位,遣人巡城告曰:“天降兇禍,大行崩背,太子不侍疾,羣公不奔喪,疑有逆謀,社稷將危。吾備介弟之親,遂攝大位以寧國家,百官叩門入者,進陛二等。”太子翼帥東宮兵出戰而敗,兵皆潰去,弘遣使賜翼死。太祖有子百餘人,弘皆殺之。諡太祖民皇帝,長谷陵。

己丑,夏主遣其弟謂以代伐魏鄜城,魏平西將軍始平公隗歸等擊之,殺萬餘人,謂以代遁去。夏主自將數萬人邀擊隗歸於鄜城東,留其弟上谷公社幹、廣陽公度洛孤守平涼,遣使來求和,約合兵滅魏,遙分河北:自恆山以東屬宋,以西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