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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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銘記得那天她是説過她的主人的。小玉笑道:“不是,只是因為,要追殺你們的是韓陽,我主人是和韓陽有大仇。可惜那天他來的晚了點,要不然也許可以救你師妹她們的。”原來是這樣,這要是原來他要是聽説誰和韓陽大將軍有過節,卻萬萬是要敬而遠之的,可現在,自己和他的仇想來比誰都要深了吧。
“你主人在哪裏?我要當面向他道謝。”
“好吧,我這就叫他來。
正好他今天在這裏,來看你們的傷勢好沒有。”小玉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甚是可愛。
“還是我自己去吧,這點傷算不得什麼。”他艱難將腿雙拖到牀邊,咬牙站起身來。
“那好吧,不行的話你可不要勉強哦。”小玉見他堅持要自己去,也並不阻攔。…見自己所住那屋裏擺設都還算緻,陸一銘以為這裏定是一個極大極豪華的宅府,待出來門才知道,卻只是一個小小的農家院落。只不過寥寥數步便到了正中間的堂屋。
“姐姐快來,陸一銘醒過來了,説要來向你道謝呢。”還沒有進屋,小玉便大聲向裏喊了起來,陸一銘心中鬱悶,到底是主人還是姐姐?她主人難道另有其人嗎?
“知道了,讓他進來吧。”裏面有聲音幽幽傳出來。
陸一銘蹣跚進屋,卻見正堂椅子上坐着一個美婦人,正端着茶杯喝茶。看她着裝極為樸素,就連發型也是隨意的盤在頭上,但看她眉宇間卻有一股無形的威嚴。她只瞟過陸一銘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陸一銘也不敢多看,卻不知道她眼神到底看的哪裏。
看她的身上似乎有着極大的氣場,她神情姿態卻猶如天上仙人俯視着他這凡夫俗子一般,但又覺得她那面龐極為親切,極為面善,卻是在哪裏見過嗎?陸一銘向她拱手道:“多謝女俠救命之恩,在下定會永生不忘。”
“恩”她卻並不與陸一銘客氣。那美婦人眼角似乎有些許異光,轉瞬即逝“你們是怎樣惹上韓陽的?哦,坐吧。”那聲音似命令一般。
正好陸一銘傷勢未好,不覺腿腳發軟,一股坐在身下的椅子上,他不好意思笑一下,道:“卻不是得罪的韓陽大將軍,是他的手下,吳德貴。
他兒子吳嘯天垂涎我師姐美貌,上門到我家婚,我們陸家雖無權無勢但最起碼的氣節還是有的。定不會任他胡來。”
“嗯”那美婦人只輕輕的點下頭,也不再往下問了,彷彿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
“不知恩人怎樣稱呼?”陸一銘斗膽問道,卻不知道她們到底什麼身份。那美婦人並沒有説話,顯然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問。
“姐姐叫王羽菲,你只叫王夫人便是了。”小玉嘴道。王夫人嗎?這天下姓王的甚多,要猜她的身份卻是不可能。
“是,王夫人?”看她年紀比自己師孃也小不了多少,而且渾然一幅高貴相,叫夫人也是極為彆扭。
“啊?”小玉似乎也覺得不好聽,不好意思的眨下眼睛,道:“你也隨我叫姐姐吧,夫人卻把我姐姐都叫得老了。”
“姐姐,嗎?好好,叫姐姐就對極了。”陸一銘自小在女人堆里長大,卻也知道怎樣不討女人厭。
“小玉”王羽菲輕叫一聲,似乎對這稱呼不甚滿意,但卻也好像並不在意他叫自己什麼,道:“你去看你師孃去吧。”她當真是惜字如金,一句話也不捨得多説。
“是是。”陸一銘連連領命,她卻也是官宦貴族後人嗎?竟有這樣的威嚴。小玉帶陸一銘向右邊的一間偏房走去“你去吧,你師孃就在這裏,我就不打擾你們師徒團聚了,主人叫我還有事呢。”她此時臉上全沒了笑意,都換成了同情。
“那小玉姑娘就快去吧。”陸一銘陪笑道。待開門進屋,陸一銘才看明白小玉剛才臉上的表情。
師孃陳幽倩正趴在一張小木桌上吃飯,但她的模樣竟看起來有點陌生,她頭髮竟然略微顯得有點蓬亂,這在以前是絕對是不可能發生的,她向來都是極愛乾淨的,哪怕有一頭髮翹起她都是絕對不肯出門見人的。
她現在身上所穿的衣服,想來是小玉臨時為她找來的也顯得極不合身。更奇怪的是,她吃飯的模樣卻愈加不合常理了,只見她一手捧着飯碗,另一手大口大口的往嘴裏拔飯。比師妹陸詩棋吃飯模樣還要不堪。
“師孃…”陸一銘只覺得喉嚨發乾,似有什麼東西堵着,只用盡全身力氣才吐出這幾個字。
“師孃…你怎麼了?”陳幽倩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向後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眼睛本來就很大。
但先前的眼睛裏任何時候都是平和而堅定的,那眼神,從自己小時候便一直都是自己的主心骨,甚至自己師父很多事情都是靠她來拿注意的。
現在呢?雖然還是那樣的大眼睛,但是裏邊卻是霧氣濛濛的,讓人一眼看不到底,而她臉龐下邊竟然還沾了幾粒米飯…她是我的師孃嗎?陸一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誰啊?”陳幽倩皺着眉頭,沉思道。他轉頭過來時臉上的表情是笑着的,而且是無憂無慮的。
“師孃…”陸一銘只覺眼睛熱熱的,似有什麼東西在裏面蠢蠢動,他連忙用力擠一下“師孃,我是一銘啊,我是銘兒啊?你不認識我了嗎…”説到這裏,眼淚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師孃怎麼了?是失憶嗎?
“銘兒?是銘兒嗎?”見陸一銘淚,她更加疑惑了,將她那大眼睛瞪得又圓了一些,裏面霧氣也更加深邃了。
彷彿隨時可以凝成水,滴落下來。
“師孃…您好好想想,我是您的徒弟銘兒,從小便一直跟着您的銘兒,還有我的師父陸雲翔,那是您的丈夫,您也不記得了嗎?還有您的三個女兒,陸雪琪,陸詩棋,陸雪瑩您都忘記了嗎?
…
”陸一銘用袖子在眼上抹了一下,似乎心裏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銘兒嗎?你是銘兒嗎?”陳幽倩似乎想到了什麼。
“您想起來了嗎?師孃。”陸一銘驚喜道。
“你就是那天和我一起打壞蛋的銘兒吧,啊,不想了,不想了,頭好痛啊。”陳幽倩用手抓了抓頭髮,便不打算再去想這些讓人頭疼的事了“您想起來了嗎?我是銘兒,師父,師妹您想起來了嗎?”陸一銘懸空的心,終於抓住了救命的東西。
陳幽倩眨下眼,緩緩的搖搖頭。
“師孃”陸一銘向前兩步,一把將師孃抱在懷裏,任那眼角的淚水直往下掉。他心裏重新又掉進了深淵。陳幽倩卻似小鳥一般趴在陸一銘肩膀上,一動不動“銘兒嗎?”她嘴角緩緩動,而眼睛裏終於將那霧氣凝成了水滴,那水滴輕輕劃過臉龐滴落在了陸一銘肩膀上。
“師孃您放心,今後我一定會保護您的,絕不會再讓您受傷了…”陸一銘心裏暗暗發誓。
但卻實在是想不通師孃為何會失憶的,那卻並沒有看見她摔到頭啊。難道是自己昏後發生的嗎?但是看她頭上也並沒有傷口啊?
“銘兒,我不要再想了。
頭很痛,嗚…我頭很痛”陳幽倩趴在陸一銘肩膀上沉聲哭了起來,而她那連着眼淚的哭聲竟如小女子撒嬌一般“那就先不要再想了,以後慢慢的會想起來的。”陸一銘安道。
“嗯”陳幽倩很很的點了下頭。
“嗯…太可憐了。”小玉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她只一個勁的抹眼淚。哭得卻比任何人都要痛。
“小玉姑娘?”陸一銘驚覺回頭,那是她最先發現師孃的,師孃是怎樣受傷的,她應該知道吧“小玉姑娘,你發現我師孃的時候她是怎樣的?他怎麼會失憶的?頭上並沒有傷口啊。”小玉呆滯了一下,再抹下眼睛道:“我也並沒有發現什麼,想來是他傷口好的快吧,你看他口的刀傷已經沒有了,這才十幾天,真是奇怪了。”這時那王羽菲也踱步走進了屋裏。
“菲姐姐,求你給我師孃找個大夫看下好嗎?”陸一銘見到王羽菲似見到救星一般。
她這樣氣勢非凡,想來定不是那泛泛之輩,找個可靠的大夫也是有可能的吧。王羽菲道:“已經找人看過了,説可能是當驚嚇太重,才迫使腦子將以前的記憶全部關閉了。
所以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但這同時也發了她身體上的全部潛能,這也就是為何她身上的傷口好的這樣快,而且現在她的功力怕是已經比受傷前厲害幾十倍了。”
“謝謝菲姐姐了,這樣的恩情我定然是死也不會忘記的。”陸一銘似乎稍微明白了一點,但是師孃心量一向很大,即使師父被抓住他們一起逃命的時候也從未見她驚慌過一絲,現在卻怎麼突然想不開承受不了了?也對,畢竟現在是她所有的親人都有難了,即使再堅強的人也不可能承受得了的。
“師孃她,還可以恢復記憶嗎?要怎樣才能恢復?”陸一銘問道。王羽菲略微沉思一下道:“這就要看機緣了,也許很快就可以恢復。”她接着問道。
“你接下來打算怎樣?”
“肯定是要先把師父他們救出來,我也定會要了那吳德貴和韓陽的老命,我此生便和他們不共戴天。”陸一銘皺眉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