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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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蘭去了公寓附近的超市,這個超市大歸大,但一直沒什麼生意。蔬菜區人跡罕至,放在櫃上的蔬菜看起來不太新鮮,陳玉蘭挑挑揀揀一陣,什麼也沒買到。
她轉戰菜市場,髒亂差,人來來往往,菜不斷換新,翠綠的鮮紅的,滴着水的沾着泥的。
陳玉蘭計劃包乾菜餡的餛飩,後來想李英俊會不會吃不慣,以防萬一,她又準備了其他餡的。芹菜、豆腐、香菇、莧菜、梅乾菜,然後是餛飩皮,最後去豬鋪買豬。
她叫老闆切前腿,稱斤兩的時候,後面忽然有人喊她。她回頭,季相如對她招招手。
季相如請陳玉蘭過來幫忙挑雞“晚上我去我父母那,拎只老母雞過去。你説這兩隻雞,到底是左邊這隻好,還是右邊這隻好呢?”老闆叼着煙誠意推薦:“左邊這隻好!”季相如搖搖頭“左邊這隻站着一動不動,不會是病?我看還是右邊這隻活潑,説明健康。”老闆不以為然:“哪有你這樣看雞的?”季相如蹲在地上,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左邊和右邊,説:“我還是覺得右邊好,”回頭問陳玉蘭“你覺得呢?”陳玉蘭弓着看,左邊的雞安靜站着,瘦瘦的,右邊的雞走來走去,胖胖的。她問老闆:“你這雞是喂什麼的?”老闆答:“不喂的,都是放山裏養的,自己捉蟲子吃!”陳玉蘭指着右邊這隻:“我是説這隻胖的。”老闆停了一下説:“一樣的。”陳玉蘭點點頭,告訴季相如選左邊的。左邊的雞是放養雞,滿山遍野跑,自己捉蟲吃,所以瘦。右邊雖然動得歡,但一身不尋常的肥膘説明它是吃飼料長大的。
季相如讓老闆把左邊的雞殺了剃放血,等的時候對陳玉蘭説:“我以為老一輩人才知道這個,你怎麼知道的?”陳玉蘭説:“我養過雞。”季相如大跌眼鏡,陳玉蘭看着他:“不信嗎?我還種過菜。”季相如送她一個大拇指“意外的,我還以為現在的女孩子都是十指不沾陽水。”忽然想到別的可能,笑一笑説:“還是説你是例外?”不遠處豬鋪老闆喊了這邊一聲,陳玉蘭説:“我去買,季醫生再見!”季相如忽地叫住她:“等一下!”陳玉蘭:“?”他看着陳玉蘭,興起一些念頭,然後又掐滅。笑着問:“如果我説送你回去,你是不是拿上坐上出租車就要跑?”陳玉蘭沒答,季相如還是笑,指指她後面:“去拿吧,老闆又叫你了。”
“小心拿好!”豬鋪老闆從窗口遞出一袋,陳玉蘭拎過來先放一邊,然後翻包找錢,問:“老闆,這裏多少錢?”老闆一刀砍在砧板上“錢已經付過了。”陳玉蘭一怔:“付過了?”老闆點點頭,手指着季相如那邊:“那個男的付的。你們不是一起的?”季相如什麼時候幫她把錢付了?陳玉蘭想了好一會,大概是她幫他選雞的時候。
陳玉蘭拎着跑過去,季相如腿長步大,一下子走到菜場外,她無頭蒼蠅地找了一會,季相如已經開車走了。她想打電話給他,然而沒有他的號碼。這時候忽然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陳玉蘭接起來,居然是季相如。
她一邊聽他説話一邊想他怎麼會有她的號碼。
“你不用還我錢,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請我吃飯。這是我的號碼,你存一下吧。就存季相如,禾子季,藺相如的相如。”簡單結束了電話,季相如開車開得笑起來。陳玉蘭的號碼躺在他的通訊錄裏兩週,保存了10位數字,前兩天把最後一位確定下來。數字1到9,他從1開始試,偏偏她的末位是9。
電話接通那會陳玉蘭在睡覺,朦朦朧朧的一聲喂傳過來,季相如暗自在笑,然後清清嗓子説不打擾你睡覺了再見。掛電話前明顯覺陳玉蘭怔了一下,然後罵他神經病。
他嘴巴一下子笑到耳朵後了。
陳玉蘭把買的餛飩皮和餡先放進冰箱,時間還早,她準備睡了午覺以後再起來幹活。躺在牀上的時候她摸摸自己,好像長了。在李英俊這住下後每天吃好喝好,體重一下就回來了。
其實不單是陳玉蘭,李英俊也長胖了一點。每頓晚餐都吃分飽,然後睡不着,在牀邊走來走去。
他掀開衣服看前面,打籃球練出來的腹肌已經軟了,完全放鬆的時候連型都看不大出來。
他給鄭衞明打電話,問他有沒有好的健身房推薦。鄭衞明説:“怎麼忽然想健身?你和葛曉雲鬧掰後,就再也沒身體管理過。你二十四五時那一身漂亮的肌現在都成贅了吧?”李英俊對着全身鏡用力,隱隱幢幢,若隱若現。
“沒了,”他把衣服蓋回去説“快點推薦一個,我去辦張年卡。”鄭衞明説:“晚上有空不?我帶你過去。順便告訴你,這家漂亮妹妹超多!”李英俊自動過濾後一句:“行,晚飯後約。”健身房在市中心,離李英俊公寓就兩站路而已。他走路過去,在健身房門口和鄭衞明碰頭。
鄭衞明把車鎖上,一眼掃過李英俊的牛仔褲説:“你這樣不行,穿牛仔褲勒得慌!健身房裏我存了一條運動褲,你一會換了吧。”兩個人用了一個多小時的器械,休息的時候喝礦泉水,鄭衞明坐在器械上看李英俊,他直接坐地上,背靠着承重柱,身上的白t全濕了。
李英俊的身型很漂亮,是鄭衞明最羨慕的上寬下窄倒三角,肌結實不誇張,身體底子好,強度一上去型就出來了。
鄭衞明説:“你先側重上半身,等腿好了下半身跟上。”李英俊點頭,問:“什麼時候能練好?”鄭衞明説:“像你現在這樣,想腹肌成型的話,起碼三四個月。怎麼,急了?你也不想自己都鬆懈多久了啊?哎,我問你,你怎麼忽然想起練這個的?”李英俊開玩笑:“想重新做人了。”鄭衞明哈哈笑説:“別人重新做人都是剪頭髮,你練腹肌啊?”他下了器械,和李英俊並排坐“葛曉雲男朋友那身肌真不錯,一般人練好幾年都出不來那效果。不過他身體條件沒你好,他練一個月,你半個月就能出來。”李英俊説:“和葛曉雲無關。”鄭衞明八卦地問:“那和誰有關?”李英俊沒説話,鄭衞明一個個猜:“炸雞妹妹?我告訴你沒戲了啊,她就是個顏控,我和她説你對她沒覺,她一頓梨花帶雨地哭啊,好像要把長城哭倒了。然後我給她介紹別的帥哥,哎喲,這妹妹,一下子移情別戀了!”李英俊樂呵呵地取笑鄭衞明:“和別人好上了?鄭衞明,你怎麼沒把她收了?”鄭衞明説:“朋友不可欺!介紹給你的我能自己吃嗎?”李英俊笑笑:“你夠意思。”
“那肯定的,人在江湖走,講究的就是義氣二字。”鄭衞明嘿嘿一笑,摟了摟李英俊肩膀“好兄弟,不是葛曉雲不是炸雞妹妹,你告訴我到底是誰?”
“沒誰。”李英俊把礦泉水放一邊,起身去器械那“繼續,再來一小時回家。”和葛曉雲重新定時間見面,她把律師帶過來,到地方看見李英俊不在,於是問他律師他人在哪,律師説他臨時要出差,把這邊的事全權付給他了。
葛曉雲説:“他人不在我們怎麼談?”律師答:“他的意思我會轉達。”葛曉雲不情不願“不行,他必須在。”然後掏手機打電話,李英俊正在開會,出了會議室直截了當地問有什麼事。
葛曉雲説:“你忘了今天是什麼子了?”以前李英俊喜歡她説話循序漸進,現在最煩這樣的拐彎抹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葛曉雲是見到律師沒見到他在沒事找事。有時候李英俊不理解葛曉雲的,説一句話拖泥帶水,愛一個人也拖泥帶水。
李英俊説:“我的律師清楚我的底線,有什麼要求和他提是一樣的。我忙,先掛了。”葛曉雲攔住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麼了?”
“故意躲着我呀。”葛曉雲委屈地説“我今天沒帶我男朋友過來,我帶律師了。你過來見我吧,咱們坐下好好談。”
“我在外地。”
“別騙人了!”
“昨晚的航班,我現在在會議室開會。”葛曉雲不相信“你拍個照過來看看,比個什麼手勢。”李英俊沒説話了。
葛曉雲最愛玩這套,以前如膠似漆的時候也這樣,他説他在陪領導吃飯,她任地要他把他和他們領導的合照拍一張過來。他依着做了,還比了剪刀手。
今時不同往了。
李英俊直接掛了電話。
回到座位上,旁邊一位同僚找他搭話:“老婆來查崗了?”李英俊笑笑沒答,同僚當他默認,很能理解地説:“我老婆剛也給我發微信,問我在哪在幹嘛身邊都有誰。哎,真受不了這些女人,疑心病怎麼這麼重。”坐前面的一位忽然笑着轉過半身來:“疑心病重好啊,説明老婆在乎你,愛你啊。”
“也是啊,哈哈。我出來快一週了,説實在的,還想家的。”
“想老婆啊?”
“想兒子!”李英俊在一旁聽了一會就走神了,出差伙食一般,昨晚急匆匆飛過來,今早就趕會議,一連兩頓吃得很潦草。一會會議結束安排自助餐,總算能好一點。然而李英俊對自助餐沒太大興趣,他懷念獅子頭和紅燒,還有乾菜餡的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