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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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情報艾修魯法特的直覺告訴他，在這件事情上，嘉莉似乎打算來個先斬後奏。但是話説回來，這也不是嘉莉第一次玩這種花樣了。

“等到我們把凱許人納為藩屬，我們有對外發展的據點了。”嘉莉興奮的説道。

“瑞恩人試圖用米爾城封鎖住我們，但是隻要凱許人納降…他們的嘗試就徹底泡湯了！其實大魚也好小魚也好，歸結底呢，就是消除我們的隱患。”

“這是什麼意思？”

“這麼説吧，主人，如果您不希望卡萊安之戰重演，您就必須加強自己的力量，努力的削弱敵人。”嘉莉認真的説道。

“從一個長遠的角度來説，您應該擁有足夠強大，也足夠完整的力量，才能保護您自己。不死軍團有很多好處，但是也有很多缺點。在理想狀態下，您應該完全控制整個瑞恩…有了那種程度的國土和人口…只有到了那個程度，您才能説不再擔心卡萊安一幕重演。”嘉莉的聲音裏帶上幾分遺憾。

“當初的琴心大人就是在這一點犯下了大錯。她雖然建立了自己的王國，但是一直沒能向外擴張，增強力量，最終在和絕對優勢敵人的戰鬥中失利。”在提及琴心的時候，不知為何艾修魯法特覺得的她的聲音裏似乎有幾分輕蔑。

“雖然説只是低等智慧生物，但要是處理不當，也會變成致命的威脅呢…”

…

灰白斗篷坐在依蘭的房間裏，或者具體點説，坐在房間裏那把依蘭經常坐的椅子上。整個房間光線昏暗，唯有房間中央的空氣中，反映着之前的畫面。

那是依蘭和艾修魯法特的最後一戰場景。灰白斗篷聚會神的看着——雖然這段錄像他已經看過無數次，但是他依然看得很認真。

那是依蘭最後一次出擊。在她衝上去，雙方即將進入白刃戰的最後一瞬間，依蘭好像被什麼東西引了注意力，向側面看了一下。這一個短暫的分神就決定了勝負。

“真厲害…不愧是琴心看上的男人…不愧是被我看中的男人…我輸得心服口服。”畫面裏，依蘭用一種温柔的口吻對着那個殺了她的男人説道。

“真可惜呢…為什麼我沒有在琴心之前見到你？為什麼我不能以原本的身體這樣和你接觸？”灰白斗篷死死的盯着畫面。他早就知道依蘭這一次是去自殺的。因為人工智能上被施加了“如果無法保障自己的安全，那就自爆”這樣的邏輯炸彈。為了奪取人工智能，必須有一個人付出犧牲。依蘭要做的就是被對方殺死，然後在垂死之際開啓振動儀，關閉人工智能。在這樣的特定條件下，邏輯炸彈就不會爆炸，為下一步奪取人工智能提供了可能。

但是聽着依蘭臨終的話語，看着依蘭用手温柔的圈住對方脖子的舉動，他到一種惑。這是依蘭真實的情嗎？亦或者只是麻痹對方的一個表演？甚至是作為生命的終點而演出了最後一幕戲劇？

不，不可能的！這只是一場表演罷了。整個戰鬥就是一場表演！依蘭壓不是為了勝利而去，而是為了求死而去，是為了犧牲而去。很早以前，依蘭就已經定下了這個計劃。再説，她和這個叫做艾修魯法特的傢伙沒有任何牽掛。艾修魯法特只是琴心用來保存人工智能的一枚棋子…依蘭只和他面對面的見過一次。

就連那一次見面，依蘭也是為了談判而去，目的是將人工智能騙到手。她不可能和這個叫艾修魯法特的傢伙有任何糾葛的。

灰白斗篷在心裏告訴自己。他很清楚自己的邏輯完整，並不是什麼自欺欺人。但是在他看到依蘭將自己的雙貼到艾修魯法特的嘴上的時候，這個完美無暇的邏輯突然之間卻無法讓他心靈平靜了。他的眼睛死盯着畫面上艾修魯法特的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艾修魯法特至少已經被殺死了一百次。

很快的，錄像結束了。整個房間再一次歸於寂靜。灰白斗篷雙手攤在桌子上，嘆了一口氣。依蘭已經死了，而艾修魯法特下落不明…而且已經下落不明瞭足夠長的時間。雖然據依蘭“女的直覺”灰白斗篷嘴上很堅決的認為艾修魯法特一定會出現，但是隔了這麼長時間，實際上他心裏也沒底。

如果艾修魯法特沒死的話，他應該已經回到西瓦尼亞才對。

“滴滴…”灰白斗篷突然聽見了一個奇怪的聲音。他的手在桌子上按了一個開關，接着，房間中央的空氣中再一次出現了畫面，那是一張灰白斗篷悉的面孔。

“怎麼了？”灰白斗篷有些意興闌珊的問道。

“血公爵已經回到西瓦尼亞了。”畫面中的人説道。

“為此還特地派遣了一個教會的祭司過去，確認了這一點。”

“真的回來了？”灰白斗篷瞬間來了神。

“具體情況呢。”

“第一，他回來了，第二，他看上去身體很健康。”畫面中的人説道。

“看不出有什麼受傷的痕跡…除此之外，人工智能似乎依然在運作。我們原來的計劃沒有成功。”果然…依蘭的最後一下…沒能關閉人工智能的核心部分…不過這沒什麼值得奇怪的，本來就是四分之一的選擇機會。

有很多種意外都可以讓沒有被徹底關閉的人工智能組件重新開啓。

“這沒什麼意義。”灰白斗篷的聲音顯得有點不耐煩。

“他手中有通用治療儀，還擁有相關的計算片對那機器進行了細緻強化。哪怕他殘疾了，也能用那些儀器治療恢復。我要問的是，他這段時間到哪裏去了？”

“肯定不是人類世界，”對方猶豫了一下。

“如果是人類世界，他早就回來了。他也不太可能被困在某個無法出來的地方，如果是那些地方，他肯定還不動呢…我倒覺得他可能…説實話我想不出來。”

“我們應該使用我們的信息鏈接裝置入侵黑暗城堡的數據庫。”灰白斗篷沉了一下説道。

“當初依蘭在拜訪艾修魯法特的時候，順手在黑暗城堡邊上安了那個東西。”

“那東西使用次數有限，要慎重使用。”

“什麼東西都是拿來用的。”灰白斗篷倒沒有任何吝惜之。

“可笑那個人工智能居然使用‘温蒂妮’的控制片為自己做了一個分身。雖然説表面上來看那是一個好主意，但我們掌握着那個片的程序後門…我們可以通過這個後門入侵它的數據庫，瞭解在艾修魯法特之前到底去了哪裏…”

“要小心。必須在血公爵離開城堡之後使用，否則這種入侵一定會被人工智能察覺的…對了，據我的消息，他今天好像離開了城堡，去巡視他的領地了。”

“謝謝你的消息，我會小心的。”灰白斗篷回答。

通訊結束，畫面和聲音同時消失。灰白斗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壞消息是依蘭在四分之一成功率的賭博中沒有成功，好消息是依蘭並沒有白白的犧牲。

“女人的直覺”果然是準的。

他從身上拿出一個呈現長方形的巧儀器。

“委員會下一次全體會議是什麼時候？”他對着這個儀器問道。

“時間未定。”從這個儀器裏響起甜美的女聲。

“您要加入提案嗎？”

“是的，我要加入提案。”灰白斗篷説道。説完後他再一次將儀器收好，然後急匆匆的向房間外走去。他記得很清楚，和那個入侵裝置的關聯設備在另外一個房間裏…他必須儘快啓動那個裝置。

通過那個裝置，他能夠清楚之前艾修魯法特到底去了哪裏…他也必須清楚，被振動儀關閉的到底是人工智能的哪個組件，最後，他要搞清楚艾修魯法特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從這些東西里，他一定能找到機會，奪取人工智能的機會。

依蘭不能白白犧牲，他必須要做完依蘭沒有做完的事情，把那個人工智能到手。

這是他安依蘭在天之靈的唯一辦法了。

人工智能分成四個部分，分別是核心片、人格制御裝置、數據庫片、小型蓄能裝置。既然人工智能還在運作，那麼至少説明核心片沒有被關閉。雖然核心片被關閉是一種最理想的結局，但是灰白斗篷非常清楚，其實四個組件任何一個被關閉，都會直接導致邏輯炸彈失效。

人格制御裝置決定了引發炸彈的邏輯，它被關閉就等於炸彈引信被拆除。小型蓄能裝置其實就是炸彈本身，它被關閉就會讓邏輯炸彈無法產生爆炸的效果。數據庫片決定了引發炸彈必須進行的條件對比，它被關閉的話，人工智能就壓不會產生“這是一個威脅”這樣的概念。當然核心片就更不用説了。説到底，邏輯炸彈和人工智能各個組成密切相關，任何一個部件的破壞都等於它的失效。琴心雖然機關算盡，但是她也絕對不會想到，依蘭使用了一個不是破綻的破綻，用自己的死亡換取了這個炸彈的拆除。

灰白斗篷急匆匆的走着。雖然説眼看着人工智能就要到手，但是他的臉上可是沒有半點喜。事實上，別説是這個，哪怕是有人現在通知他飛船已經建設完畢，隨時可以出發，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喜。

為了得到這個人工智能，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假如有選擇的話，灰白斗篷會希望琴心一開始就把人工智能摧毀掉。也許這樣一來，依蘭就會選擇將自己冷凍，等待飛船的建成，而不是讓自己送死。

艾修魯法特已經再也不是一個問題，現在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下面的問題就是找個機會，抓住（或者是殺死）艾修魯法特即可。只要他腦子裏的炸彈不會爆炸，剩下的工作就算不是特別簡單，至少也不會像最初那樣縛手縛腳，無從着手了。效法卡萊安，重新組織一次聯軍？亦或者出動一個刺客？不管怎麼樣，只要拿到艾修魯法特的腦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