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連忙垂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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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死我,可就沒人給你肩捶背了。”崔冰臉上一紅,本想扭開身子,可被按的着實舒服,當真不捨得,只好意思意思,哼了一聲道:“我將來成了天下第一的女飛賊,上哪兒買不着懂事的丫鬟。才不要你。”
“你不是要劫富濟貧的麼,怎麼好拿銀子給自己買丫鬟?”
“我…我就窮啊!”這般逗了會兒嘴,崔冰繃了一天的弦總算是鬆弛下來,一身緊的發硬的肌也被小星
的血脈舒泰通體發輕,軟綿綿的直想躺下。
其實這等動作,放在江湖之上看,也有些太過親密曖昧。只是崔冰幼時所在之處滿目盡是更加放蕩大膽的情景,有幸身後又是跟着一個離羣索居的女賊,師父壓
不懂男女之防為何物,她這做徒弟的,至多也就是個似懂非懂。
她只是覺得小星這麼在她身上動來動去似乎不妥,可想到連股也被打過,又不明白不妥在哪兒,心道反正沒來
她的裙子,應該無礙吧。
小星原本也只是打算幫她疏解一下,可這麼個活生香的妙齡少女暈染雙頰的斜倚在身前,體酥神醉毫不設防,就算是柳下惠也免不了口乾舌燥一番,更不要説他早早便不是什麼懵懂少年,也絕非正人君子了。
可惜此時此地實在不合,他也只有自嘲一笑,收手柔聲道:“好了,你早些休息,明早肯定是無比熱鬧,可莫要貪睡。”
“嫁新娘子而已,峨嵋山的姑娘又不會多長一條腿,能有什麼好看。”崔冰下意識的往後蹭了蹭,不滿的唔了一聲,一副還想讓他多按片刻的神情,渾然不覺自己曾險些丟進火坑的清白已經在懸崖邊走了一遭。
小星心下慶幸,多虧與她遇到的早,不然以她這副樣子,一旦離了蜀州這較為平和安定之處,不出三月就要被擄到不知哪家賊的地頭,自此不見天
。
嘴上哄了一番,最後還是拗不過她水汪汪的乞憐眼神,明知多半是演出來的,小星還是多給她按了一炷香的功夫,這才算得以身。怕離開園子時與人碰上,惹出無謂閒話,他乾脆徑直走到角落,輕輕一縱翻過了牆頭。
一到了無人之處,他腳下便如棉絮落地聽不到半點動靜,別説崔冰聽不到他靠近,就是此刻在旁看他走路,怕是也捉不到一絲聲響,多半會嚇上一跳,猜這小子究竟是人是鬼。
暮劍閣這種地方,誰知道藏了多少秘密,説不定能叫他在僻靜之處撞見一個,那可是大賺特賺。可惜這種事情着實需要些運氣,他特意沿着暗處一路摸回到住處,也沒碰見半個活人,反倒是在分出男女的下僕院口,撞見了一個埋頭蹲着的丫鬟。
這種時候不去幫忙幹活,也不怕被總管教訓麼?走近一些,才聽出那丫鬟是在低聲泣,小星憐香惜玉的
子頓時冒出頭來,也不管認不認識,徑自蹲在她身邊,柔聲道:“好妹子,你是受什麼委屈了麼?誰欺負你了?”他可沒想到,這一句話,足足耗去他小半個時辰,生生蹲在那兒聽那丫鬟痛哭
涕的訴苦不休,耳朵都要被磨出繭子。
要真是受了什麼欺壓也倒罷了,小星對這種事本就是能管則管,不能管託人幫忙也要管,可這丫鬟委屈的實在是天馬行空令他無從下手。
原來她就是之前那兩個送飯丫頭提過的丫鬟,不知什麼時候起鬼心竅似的認定了白若雲,當然,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認為應該讓她做個填房,至於正
,隨便是個什麼牙尖嘴利整
捧醋狂飲的混貨就好。
她這廂一門心思落花有意落了一地,可白若雲別説水無情,壓
是一無所知。小星哭笑不得,問她為何不去表明心意,她反倒理直氣壯道:“我、我要是那麼舉止輕浮,不知含蓄矜持,以後怎麼能做白家的當家主母?”跟着彷彿自己也知道這話有些太過鏡花水月,又囁嚅道:“再説那時候若雲正和那個姓李的狐狸
如膠似漆,我總要等他清醒過來啊。”頓了一頓,又恨恨道“那女的好不要臉,就知道勾引若雲!”然後便是一串小星打不斷話頭的憤恨咒罵,小星啼笑皆非,索
譏刺道:“白公子要是這麼容易勾引,你也如法炮製不就是了。”那丫鬟一聽頓時柳眉倒豎,嘰嘰咕咕從三從四德説到七歲不同席不同食,提到男女不雜坐時還偷偷瞄了一眼跟小星之間的縫隙,滿面若非沒人聽我傾訴必定把你趕到八丈之外的神情。
小星仰天長嘆,幾乎從這丫頭背後看到一個窮酸秀才的晶瑩輪廓。本着終究不願叫她吃了暗虧的心思,小星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她道:“你和白公子最親密的情形是什麼?我聽聽看能不能叫他了解你的心意。”那丫鬟怔了一怔,跟着滿面緋紅,雙手一掩羞道:“上、上次我去送湯,跟…跟松少爺撞了個滿懷呢。”
“哦…誒?松少爺?”
“是啊,就是若雲的堂兄啊。”
“呃…別的呢?”那丫鬟雙眼眨了一眨,道:“唔…今年若雲和我説了三句,但去年到這個時候也才説了兩句,算是更親密了些吧?”要是還能按捺住好言相勸,小星恐怕明一早就可以找個佛堂坐上去等人上香了。
於是之後的小半個時辰,就是他劈頭蓋臉的教訓時間。一直到忙完過來睡覺的下人漸漸多了起來不便説話,他才意猶未盡的站起身來,指着滿臉涕淚縱橫的丫鬟道:“今夜好好想想我跟你説的,想不明白不許睡覺!”看那丫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這才注意到周圍已有不少人投來異樣的目光,連忙拍拍身後蹭上的灰土,笑着作了個羅圈揖,一溜煙逃回了住處。這一夜註定不會寧靜如昔。白裏輪班休息的下人們紛紛起牀,佈置的趕去佈置,值守的趕去值守。
練武場那邊仍有歡聲笑語,恐怕不到深夜難以止歇。明清晨,這場驚動蜀州武林的婚事,就將進入最關鍵的階段。
唐門會不會做什麼?暗處是不是還潛藏着不懷好意之輩?小星想不出,也懶得去想,他只需要考慮自己這次過來真正要做的那幾件事就好。
而沒有意外的話,這場婚事並不會對他的目的造成什麼影響。從白若蘭望向哥哥的眼神來看,這場婚禮反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對他而言如此。身邊橫七豎八的僕役早已鼾聲如雷,小星看着窗外笑了笑,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小星起了個大早,頂着不捨離去的夜穿戴整齊。爆竹炮仗的聲音會宣告着喜慶的開始,他喜歡這種令人歡樂的聲音,更喜歡那種令人歡樂的場面。他甚至在考慮,今
要不要破例喝上一杯,師兄遠在中北,必定是管不着的。
婚禮一結束,事情辦妥後,他就要帶崔冰回翼州,再來此地,應該就是白若蘭的生辰了,這次還是不要上去相認的好。
雖有些可惜,但崔冰這丫頭十分有趣,一路逗着,也是美事一樁。正微笑着往崔冰住處
去,卻看到突然有幾個護院施展輕功逃命一樣狂奔而去,他眉心一鎖,心中突然覺得一陣不安,看被護院落下的兩個通風報訊的丫鬟滿面汗滴面白如紙,他連忙上前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其中一個丫頭不知是否害怕,牙關嗒嗒響個不停,説不出一個整字。另一個丫鬟倒是結結巴巴把方才傳來的消息説了一遍。一聽她説完,小星的笑容立刻消失的乾乾淨淨。
“新、新娘子…不、不見了…”對這場婚禮,暮劍閣上下的重視程度可以説前所未有。要知道,上一次四大劍奴同時通宵值守,已是將近十年之前。孫秀怡落腳的小築此前已有許久不曾有人入住,這次特地為她打掃出來,並不僅是因為此處環境清幽石奇池清,更是因為這裏極易守禦。
此處離練武場不遠,東側偏倚庫房所在,北道直通向上石階,階上轉圜平台只要立足一人,就能將小築周遭盡收眼底,除了兩株老樹擋住窗户護着屋中隱私,什麼變故也不會逃平台上護衞的視線。
南側雖沒什麼地勢優劣,卻是直通別莊大門的方向,來來往往巡視的弟子護院,皆要從此經過。更不要説這並不大的小院四角之外,還守着武功深不可測的四大劍奴。
即使是五兄弟中武功最高的白天雄,也難和任一劍奴在百招之內分出勝負。這樣可説是因為唐門而變得森嚴至極的守衞,休説是敵襲,就是院中之人想要悄悄出去,也是翅難飛。
誰要是想無聲無息的把一個活生生的新娘子從這樣一個地方偷走,還不如偷偷去割掉白家五兄弟的腦袋更容易些。
所以誰也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可它偏偏就是發生了。送飯的丫鬟起的很早,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惺忪睡眼仍未完全睜開。她手上的喜餅,是新娘子今天一整天裏唯一可以拿來果腹的東西,走向小築門口的時候,她還在心裏想着,一定要叮囑好田姑娘,讓新娘子多吃兩口。
走到門前,她就已經覺得有些奇怪,昨天這時候,田姑娘早就已經等在門口。她不懂武功,腳步重得很,總是能被聽到的。可這回門卻沒有自己打開。她猶豫了下,心道莫非她們姐妹二人昨晚講私房話講的久了,耽誤了睡覺?
敲門就是了,一會兒轎子就會抬過來,留給她們墊墊肚子的時間可當真不多。她抬起手,輕輕叩了叩。不曾想,這輕輕一敲,那房門,竟吱呀一聲緩緩開了。她被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半步,連忙垂下目光,生怕過門前瞅見新娘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