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又是運力一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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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查。你就不必管了。”高虎頭應了兩聲,似乎也怕牽扯進來,忙不迭抱着孩子一溜煙跑了。隨口打發了唐老七,南宮星轉頭往來路走去。邢空跟在他身後,緩緩道:“你讓我看的…是那個孩子?”
“不錯。相依為命的苦命母子,一死一活,如今你都已見過。”邢空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道:“南宮星,我憑什麼相信,這不是你佈下的一個局?這些人對你都又敬又怕,你要他們説謊並不是難事!”南宮星轉身望着他,淡淡道:“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相信的。我並沒有你。我想問你的話,不是還一句都沒問麼。”邢空面上一陣發紅,跟着又是一陣發白,他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終於還是道:“我已經知道你要問什麼。
我幫不到你,我昨晚…我昨晚一直和一個女在牀上,我只能證明,宿九淵的確是和我一起進的青樓,今天中午用飯的時候,他還在那兒。”
“那青樓的房間牆壁並不算厚。他就住在你的對面,你當真什麼也沒聽到麼?”南宮星面凝重的問道。邢空低下頭,扶額苦苦思索道:“晚上…好像也聽到過聲音,他房裏那個女人…頭半夜叫的非常大聲,到後來一副要死不活的架勢,再往後…好像就沒音了。”他陡然打了個寒顫,跟着忙道:“不過我早晨還見過那個女人,她睡眼惺忪從宿大哥房裏出來的,分明沒死!”
“那個女人當然沒死,我找你之前,才問過她的話。”南宮星緩緩道“她也説宿九淵昨夜是和她在一起。”邢空頓時鬆了口氣,道:“那不就説明並非宿大哥所為麼,你還有什麼好説?”南宮星道:“但她能證明的,不過是她昏昏沉沉睡下之前的事而已。”
“我問過她詳細情形。
最先宿九淵出高價想要將她綁起來,她便特地去老鴇那裏取了紅綢,結果宿九淵不滿意,非要用自己帶的鞭子。她嫌那蛇皮勒人留傷,不肯答應,宿九淵又要用麻繩,她愛惜肌膚,仍不答應。宿九淵央求許久,見沒辦法,便與她用尋常法子歡。”南宮星平鋪直敍道“可她沒想到宿九淵實在厲害的很,她使勁渾身解數,壓箱底的功夫都拿了出來,仍不見他出。
最後連下面都幹了,不得不又去找老鴇要了一壺酒,給自己灌了下去。這樣應付到半夜,實在抵受不住,就那麼累暈了過去。她醒來之後,宿九淵倒是就躺在她身邊睡覺。
她特地開被子看了看,宿九淵應該是出過了。只不過她回去清洗身子上下摸索了一遍,也沒找到宿九淵在哪兒了。她還擔心男留在她身子裏過了夜,特地挖了挖,結果也沒有。”
“那你説,”南宮星看着邢空道“宿九淵後半夜去哪兒了?”邢空的面頰又隱隱搐起來,咬牙道:“這我怎麼知道,我昨晚快活夠了,自然也就睡了。”他的拳頭都已經捏得有些發白,很用力的一字字道:“我…沒辦法幫你證明宿九淵昨夜不在。抱歉。”南宮星突然笑了起來,他走過去,老友一樣拍了拍邢空的肩,道:“我知道。我想清楚的,只是你不能證明他昨夜在而已。”
“連你也無法確定他昨晚行蹤的話,知道他昨晚究竟在哪兒的,就只剩下一個人。”南宮星的笑容隱去,一股寒氣從他的眼中閃過。
“是…誰?”
“宿九淵自己。”看着南宮星大步前行的背影,邢空忍不住揚聲道:“那可是驚龍鞭宿九淵!不是我這種無名小輩武功低微!”南宮星並沒有回頭。
“你知不知道現在湖林城裏有多少高手正在找你們?關凜沙俊秋他們住的都不遠,你是不是瘋了?”邢空的聲音又高了一些,一種彷彿被遺忘了很久的情緒莫名在喉頭盪。
南宮星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其實你明白,真正的瘋子是誰。”半個時辰前,邢空還在心底幻想着一旦大戰開打,他應該怎麼做才能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極限,去牽制住南宮星的動作,為宿九淵製造出手的機會。
他不相信那條驚龍鞭圈住的人,還有任何機會逃走。而此刻,他心中反覆想起的,卻是已經發青的女屍身那軟綿綿歪倒在一邊的脖子,和她被抱走的孩子哭的煞白的臉。
彷彿有一條無形的鞭子狠狠地在了他的背上。他張開手,在衣襟上擦乾了掌心的汗水。跟着,他握緊間的劍,大步向南宮星那邊追了過去。宿九淵説過,方羣黎到達之前,並不需要他們輕舉妄動。
他也説過,要在青樓中好好享樂兩天,鬆弛一下緊繃的神經。所以他本該還在房中才對,畢竟午飯之後,他還新要了一位花娘進房。
但南宮星輕輕撥開窗欞一線之後,目光所及之處,卻是空無一人。他略一思忖,開窗跳了進去。牀上仍温,皺巴巴的被單中央,還留着一片濕漉漉的印痕。幾件女子的衣服散落在地上,他蹲下一件件拼湊起來,除了鞋子,就連肚兜也不曾穿走。
邢空小心翼翼的從窗子中翻了進來,看着屋中的情況,驚疑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南宮星搖了搖頭,將屋中四下打量一番,打開櫃子,皺眉道:“應該沒有走遠,他的包袱還在。”他想了一想,走到房門處輕輕打開一線,向外看去。對面邢空的房間,屋門竟然大大敞着。行走江湖已久的老狐狸,果然都對危險的氣味異常鋭。南宮星推開屋門,吐息間將真力運遍全身,提氣落足,悄無聲響的往對面走去。
到了門外近處,他總算聽到了女子略顯苦悶的急促息,應該是被人堵住了嘴巴,命無礙。邢空輕功自然是遠遠不如,也不敢直接跟來,只在宿九淵屋中門框裏站定,緊張的看向這邊。
屋中其實並不適合長鞭施展,南宮星略一猶豫,側手輕輕扶住門框,將氣息略作調整,準備閃身衝入。
但就在此時,只聽一聲巨響,開着一扇雕花小窗的屋牆竟轟然破開,塵霧瀰漫之中,一個身影陡然向南宮星撲了過來。南宮星心中一凜,雙掌一抬本能便要拍出。卻不料漫天浮塵中飛身而來的,卻是個赤條條白花花的女人!
他忙將掌力一收,雙臂一分順勢一抱,將那女人摟在懷中接下。那顯然就是先前被叫進房裏的花娘,此刻臉上涕淚錯早已被嚇了魂,剛一落到南宮星懷中,就如溺水之人一樣尖叫着把他緊緊摟住。
就在這時,一條幽黑長鞭無聲無息的飛了出來,猶如一條靈動飛蛇,凌空一扭,卷向南宮星的脖頸。
抱着這樣一個女人,閃開自是不及,而若是偏頭縮身原地躲避,那條鞭子毫無疑問就會捲到懷中女人纖細修長的脖子上。
而就連邢空也已經明白,不管捲上的是哪脖子,那條鞭子都不會有瞬間留情。電光火石之間,南宮星一聲低喝,將女人向下一壓,抬臂一擋豎在頸間。驚龍鞭立刻纏上,將他手臂連着脖子一併鎖住。
“如意樓的小子!你竟然還敢面?”話音中鞭身一震,一股巨力洶湧而至。纏在身上的驚龍鞭頓時化作山林巨蟒,猛然絞緊,南宮星忙將那女人扯到身後,抬手一握將鞭身攥住,運力化解宿九淵的隔空力道。
大概是沒想到能一擊得手陷入僵持,宿九淵喜出望外,急道:“邢老弟!快來幫忙!他正和我拼着內力,動彈不得!這可是大功一件!”南宮星不言不語,仍只是將鞭子緊緊攥在手中,圈着脖頸手臂的那一環早已貫透了力道,微微陷入肌之中,讓他的臉都變得有些發紅。
邢空將長劍拔在手裏,大步走入廊內。此時煙塵散去,一臉喜的宿九淵的身形也徹底顯出來,他穿戴的倒是十分整齊,全不似南宮星身後僅穿着鞋子面如土癱軟在地的那個女。
邢空把劍舉起,朝向南宮星,連呼都變得有些急促,他微微側頭,看着宿九淵,忽然問道:“宿大哥,不遠處那條娼寮街,昨晚死了一個女。你知道麼?”宿九淵已發現無論如何催動真力,鞭圈始終都無法再收緊半分。心中有些焦急,他當下便怒道:“每天這世上不知道要死多少子婊,我每一個都要知道麼?”邢空握着劍的手微微有些發抖,道:“可…她是被勒死的。”宿九淵額上已聚起了汗珠,他怒斥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用的是鞭子,天下被鞭子勒死的人就都要算在我的頭上麼?你倒底動不動手?”邢空身子一震,握着劍的手卻突然停止了顫抖。他緩緩轉過身,正對着宿九淵,一字字道:“宿大哥,我並沒説過她是被鞭子勒死的啊。”他説的每一個字都在發顫,但他手中的劍,卻已穩如磐石。他飛身而起,長劍化作一道飛虹,森寒的劍尖,指向的已是宿九淵的眉心。他是子,不是傻子。宿九淵神大變,右臂一震卸去鞭勁便要將兵器收回。
不料這運足了十成功力的一扯,卻好似扯在了山嶽之底一般紋絲不動。緊接着,鞭子另一端的南宮星雙目圓睜,眼底殺氣四溢,他右臂依舊緊緊攥住鞭身,左臂一一伸,握住另外一處,旋即就聽他一聲暴喝,雙臂一分。嘣的一聲悶響!這條足有二指細、纏着數股銀絲在內的蛇皮長鞭,竟被生生扯斷!宿九淵大驚失,又是運力一,不料長鞭斷頭處仍在南宮星掌中攥緊,只是那麼小小一截,竟依然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