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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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比尋常的刀短了不少,比西域的彎刀卻又略長一些,整把刀保持着一種微妙的弧度,即使沒有手握在刀柄上,仍給人一種隨時會鞘而出的錯覺。
這種刀並不常見,唐昕盯着看了片刻,角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道:“小星,這姑娘就是你説起的那位薛師姐麼?看上去,可也就是蘭妹妹那年紀啊…”南宮星微笑道:“我們小幫派的輩分派的亂,沒那麼多規矩。薛師姐不高興別人喊她師妹,我們就喊他師姐咯。誰叫我們都打不過她。”白若蘭瞠目結舌,奇道:“你們那幫人,可以這麼亂七八糟的麼?你們上一輩的沒人管管?”南宮星苦笑道:“因為上一輩就是亂七八糟,比如我四師叔,喊誰都是弟弟妹妹。”白若蘭突然想到不對,咦了一聲,道:“駱嚴沒聽説和誰結義過啊…他也沒有什麼門派傳承,你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同門出來?”唐昕雙眼一亮,立刻讚許的看白若蘭一眼,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南宮星摸了摸下巴,道:“我師父退隱江湖這麼久了,怎麼可能還是獨來獨往,早就有了一羣志同道合的老兄弟。關係近了,以同門相待也很正常。”唐昕開口言,但側目望見不遠處那位薛師姐間的彎刀,略一猶豫,又閉上了嘴巴。白若蘭對這答案似乎也並不滿意,但她瞥了唐昕一眼,也沒再追問,而是看着那條小船道:“我記得你説她叫薛憐…看着也頗有些楚楚可憐,你説她是比你還厲害的高手,我可真看不出來呢…”唐昕親眼見過南宮星的厲害,當然也是將信將疑,眼珠一轉,道:“要不…我出手試試她?”她這話剛剛説完,耳邊就響起了一個清麗悦耳的聲音,話中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道:“這位姑娘,你打算怎麼試試我?”這一句輕聲細語聽在唐昕耳中卻不啻旱地驚雷,嚇得她渾身一震,貓一竄躲到了南宮星身側,這才敢回頭看過去。
那俏生生站在船艙外看着裏面的,正是方才還在數丈外小船船頭的薛憐。除了南宮星,就只有一直不曾挪開視線的白若雲看到了薛憐足尖一點,凌波而來的瞬間。
而白若蘭只是分神聽了唐昕一句,便也被嚇了一跳。兩條船上的艄公更是目瞪口呆,一個口中吃了一半的茶蛋掉在船底,另一個呆呆地握着手中的櫓,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唐昕連忙道:“我…我説笑的。薛…”她本想叫聲妹妹以表親切,轉念想到方才南宮星的言語,硬生生改口道“薛姑娘千萬莫要見怪。”薛憐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其餘幾人,向南宮星道:“小星,你説的那位姑娘是哪個?是這個鬼頭鬼腦的,還是這個有點呆的?”南宮星一怔,忙遞了個眼過去,笑道:“都不是,那姑娘晚上才到。不過事情有變,先前的話不作數了。趙掌櫃沒跟你説麼?”薛憐搖了搖頭,道:“我也是大早才進城,恰好看見你出客棧,又有個人偷偷摸摸跟着你們,就沒去那邊,直接跟着來了。那條船上的女人麻煩麼?用不用我幫你處理掉?”南宮星迴頭望了一眼仍在悠閒拍着水花的雍素錦,道:“不必。你先去趙掌櫃那邊走一趟就好。我差不多都代給他了。”薛憐微微一笑,道:“好,等船靠了岸。
這裏景當真不錯,我頭一次來,還想多看看。”她掃了艙內一圈,道“不打擾了。”説罷,她側身一縱,猶如一隻淺藍飛鶴,平平掠過水麪,回到自己那條小船上,一手扶着刀鞘,一手抬起向着南宮星搖了一搖。她低聲吩咐了幾句,那艄公一臉敬畏的點了點頭,將船頭掉了個方向,漸漸蕩遠。
白若雲鑽出船艙,目測了一下先前兩船之間的距離,心中思量,若是自己拼盡全力施展輕功,縱身過去落在船上也並非難以做到。
可若要想像薛憐那樣貼着水面平平掠過,宛如踏波而行卻又不是登萍渡水的身法,則就算是他二伯白天雄也絕做不到。
她手中的彎刀配合這樣的輕功,南宮星所説的不如,只怕還真的並非謙辭…和薛憐大大方方上船不同,雍素錦就只是遠遠跟在他們後面,他們船停,她就停,他們船走,她就走,到最後船上諸人索不去理她,仍將心思放在美景如畫的朧湖之上。
如此遊玩一圈,不覺就到了上當空的時辰,快到岸邊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雍素錦的小船不知何時沒再跟着。
不過除了唐昕,也沒人再把她放在心上。午間用飯時,白若蘭終究還是沒忍住好奇,問道:“小星,你那位薛師姐,到底有多厲害啊?光是輕功那一下,我覺得你也差不多能辦到吧。”唐昕也從旁道:“再怎麼厲害,雙拳難敵四手,柳悲歌關凜這兩人聯手就已十分要命,再加上四面八方趕來助拳的,和那個深不可測的方羣黎,你可不能太自信了。”南宮星想了一想,道:“這世上有那麼一種人,練刀一次,就抵得上旁人練百次千次,修煉一個時辰,就勝過旁人一天不止,這種人,我們常稱之為天才。”白若蘭滿面敬意,讚歎道:“薛姑娘就是這樣的天才麼?”南宮星卻搖了搖頭,指着自己笑道:“以這種標準,我可以算是天才。”他頓了一頓,正道“而她,則是天才中的天才。”看剩下三人都出不敢相信的震驚表情,他哈哈一笑,道:“有這麼一個人幫我,你們是不是安心了不少?是的話,就快些吃飯吧。”南宮星這口氣吹得實在太大,莫説唐昕不信,白若蘭也毫無掩飾的出質疑的神情,他也不以為意,只是抄了一筷子菜放在自己面前,笑道:“我知道你們不信,不打緊,來方長。”晚上已有了安排,飯後眾人也就沒了多少時間可供支配,匆匆將諾大的郡城逛了一逛,買了些土產物件,嚐了嚐還未嘗過的新奇糕點,便一道回了客棧。
兩位姑娘才嘗試了幾天尋常閨閣千金的打扮,就又要頭一遭體驗女扮男裝的滋味,心裏既有些忐忑,又有些新奇。
幸好她們兩人在蜀州女子中也算身材高挑,面相也不是極為陰柔,換換打扮,並不算太過容易識破。白若蘭本就更具英氣,束髮佩冠之後,的確頗有幾分俊美公子的神韻,只是耳垂不得不貼些東西。
唐昕雖然眉眼嬌媚,但勝在做戲的本事更強,加上本就未打耳,此前也不穿裙裝,舉手投足一旦注意起來,倒也像個錯投了胎的風男兒。
其實這些倒也都不太要緊,不管哪家青樓的龜公,也斷不了遇到有想見識見識户情形的好奇女子,只要她們肯換上男裝不惹是生非,他們自然懶得去管。
畢竟會有這好奇心的不少,而真有這行動力的,往往都是些江湖巾幗,一句話説不對,保不準還要傷及自身。提心吊膽的過了大門,白若蘭反而頗有些失望的往後瞟了一眼,略帶失望的説道:“他就沒正眼打量咱們啊。”南宮星笑道:“一個站門客的,哪兒好上上下下盯着主顧打量。這不也好,咱們沒費什麼功夫就進來了。”雖然進過富貴樓,但一來那是白沒開張的時候,鶯鶯燕燕都還在倦鳥賴巢,二來,這兩處的規模實在不可同而語,富貴樓的確是間四方圍起的小樓,而這千金樓,分明便是一座佔地頗廣的巨大莊院。
他們四個來的算早,第一道門進去,裏面卻已經有不少男人排起了長龍,其中大半還帶着隨從,挑擔提盒裝了許多禮物。
第二道門分了四岔,東頭一個岔口排滿了人,剩下三個卻門可羅雀,只有賓的龜公百無聊賴的打着哈欠。白若蘭左右張望了一眼,小聲問道:“咱們也去排上麼?”南宮星搖了搖頭,笑道:“那邊不是你能去的地方,那裏,也沒人有興趣聽曲賞舞。咱們走這邊。”他們跟着南宮星徑直往西數第二個口走去,這時一頂小轎飛快的從他們身邊走過,轎邊跟着個一溜小跑的管家,一路到了西頭第一個入口,那管家連汗也顧不上擦,匆匆忙忙遞上一紙名帖和一個小巧緻的花牌,小聲説了幾句。
那裏的龜公隨便掃了一眼,便懶洋洋道:“對不住,您晚了一步,她已經陪客遊湖去了。”那管家啊喲一聲,連忙走到轎邊隔着簾子低聲談了幾句,跟着又走到龜公面前小聲説了什麼,跟着遞了塊銀子過去。那龜公笑着點了點頭,道:“這位在,您是裏面請,還是容我叫她出來?”那管家又小聲説了兩句,龜公點頭讓開通路,小轎便一溜煙的鑽進了院門,轉眼消失在錯落雅緻的園林之中。白若蘭好奇道:“那人怎麼連轎子也不肯下?我看旁人的轎子都是停在外頭的啊。”南宮星微微一笑,低聲道:“雖説朝規並未明文止,但官員嫖宿總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好事,再説千金樓這裏除了最東的院子,其餘三處地方可不是光靠月例俸祿就能光顧的起的,自然只有藏頭縮尾悄悄尋個風快活。”白若蘭恍然大悟,皺眉道:“原來是個大貪官!”南宮星卻搖了搖頭,笑道:“真是大貪官,哪還用親自跑這一趟,一紙名帖直接遞給鴇兒,便是這裏的小轎抬着佳人送上府去咯。”説話間已到了入口前,那龜公抬眼看了一看,跟着皺了皺眉,似乎在辨認什麼。南宮星上前兩步,從懷中摸出一個花牌,遞了過去,道:“真巧,上次在金姨房裏倒茶的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