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揚州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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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道沈子成在什麼愁,守禦所千總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官,也是五品,跟鎮撫、千户是一個級別的官,倒也不怕李琨。可是難就難在李雍身上,李雍到底是開國之初的將領,立下過汗馬功勞,而且李雍跟許多老將大臣的關係都頗為不錯。牽一則動全身,督查風聞司剛剛成立就遇到一隻大老虎,而且這隻大老虎不同於那些被蝶衣偷了贓款的官兒,只不過是小小官員,辦了也就辦了。要是辦李雍父子的話,按照朱元璋的格,很有可能趁機擴大,打擊一部分老將舊臣下去。
這些李氏父子的暫且不説,揚州知府蘇乙木也是這次沈子成查案的關鍵證人。若是辦了他,只怕後邊的案子就難以查下去了。權衡起來,到時候朱元璋代的任務完成不了,倒是頗為麻煩。
常森見沈子成沉默不語,只道他也是悲憤滿,便勸道:“鎮撫大人不必多慮,到了揚州之後,咱們一件一件案子來審,總叫他們逃不了去!”車到山前必有路,沈子成定了定神:“好,那就先去了揚州再説!”揚州是江南大城,有道是“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揚州風景秀麗,瘦西湖更是無限風光,就算是冬天,也別有一番風采,乃是後世赫赫有名的月亮城。從隋煬帝南下開始,隋堤綠柳,不堪煙鎖。不知道多少文人墨客在詩詞中稱頌過揚州美景。沈子成雖然是在蘇州待過,但是蘇州揚州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繁華美麗,卻不可一概而論。
錦衣衞來揚州辦案,蘇乙木便親自帶了揚州官員前來接,那位已經被沈子成知道了鼎鼎大名的守禦所千總李琨,也是赫然在列。蘇乙木削瘦幹,李琨膀大圓,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沈子成心中暗笑一聲,果然是好搭檔。一唱一和,一對貪官污吏!
“鎮撫大人遠道而來,揚州上下特意在‘水月軒’備了洗塵筵,接鎮撫大人和千户大人!”蘇乙木彬彬有禮的説道。
沈子成不知道那水月軒是什麼來頭,倒是蝶衣在旁邊提醒道:“這水月軒的名頭可不小,並非是一間酒樓,而是瘦西湖的一條畫舫,那條船巨大無比,要去水月軒用餐,要從御碼頭登船。之後盪漾水上,欣賞瘦西湖的夜景,非是達官貴人不能享受啊!”沈子成眉頭一挑,好去處,當下笑呵呵的答道:“多謝蘇大人了,久聞揚州瘦西湖美名,可是在下還從來沒有去過。這次有勞蘇大人了!”蘇乙木笑道:“哪裏話來!”這兒已經為眾人備下了暖轎,沈子成也不謙讓,當先上了暖轎,常森倒是打熬習慣了,騎着自己的馬兒就跟在一旁。蝶衣和幾個幹的緹騎隨着沈子成一路朝水月軒去了。一眾揚州官員談笑風生的一同前去。
到了御碼頭,就見識到了瘦西湖的景,登上畫舫,沈子成暗讚一聲,這條畫舫足可容納五六十人一同進餐,裏邊的佈置奢華無比,地上鋪着厚厚的織錦地毯,三十六盞大紅宮燈掛着一百四十四條金蘇將畫舫內點綴的如同白晝一般。那些從蘇州定做的水磨石桌上鋪着華麗的桌布,裏邊的一桌一椅,一杯一盞都極具匠心。難怪非是達官貴人才能來的地方呢!
沈子成心中驚訝,臉上卻不動聲,這些揚州官員必然將他的老底查了個清楚。知道他出身天下第一大富豪沈萬三的家中,又是在京都見過世面的人。若是對這些了怯的話,豈非有些不像話了?
畫舫輕輕的劃開,早已做好的酒席送了上來,沈子成和常森在桌坐下了,李琨、蘇乙木和其他幾位揚州的高官陪着一同坐下。明亮的月光下,透過舷窗便能看到遠處的小金屴道:“蘇大人,咱們錦衣衞的人出來辦事,為防萬一,定下一條規矩,凡是用酒菜之時,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有人試過。”蘇乙木頷道:“鎮撫大人説得對,錦衣衞與尋常衙門不同,是要分外小心一些的!”沈子成笑了笑,將自己面前那滿滿一杯酒,隨手遞給蝶衣,板着臉説道:“你,給本官試試這酒!”蝶衣幾乎快忍不住笑,可是卻一直強忍着,接過酒杯,忍不住一口就喝了下去,果然是酒味醇厚,齒頰留香。便對沈子成點了點頭,將酒杯遞還給沈子成,卻見沈子成自己拎起酒壺,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沈子成是現代人,哪裏在乎這麼多。蘇乙木常森等人也沒有多想,但是蝶衣那個小丫頭卻是心如鹿撞…他居然用我用過的杯子,也不嫌棄!一顆小小芳心忽然患得患失起來,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沈子成這一次到揚州的來意,揚州官員心裏都有數。之前蝶衣在揚州連盜十一家達官貴人,其中官員就佔到七人之多。除去一位揚州主事之外,其他六人都不乾淨。眼前這五六十人中,也只有那幾個人是食不甘味的,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頭頂上的烏紗帽還能帶多久!
沈子成也不説公事,只是隨意閒談一些蘇州故事,沈子成越沉得住氣,蘇乙木就越沉不住氣。終於先跳開話頭,低聲説道:“鎮撫大人,這次錦衣衞親自來查案,揚州上下自然是誠惶誠恐。先前那名飛天大盜落網的時候,説出贓物,乃是本州巡檢劉章親自帶人去起出來的。稍候,在下會命劉章去沈鎮撫那裏稟告!”
“蘇知府果然想得周到。”沈子成淡淡一笑:“這件案子也不難查,到時候結了案,蘇知府也是大功一件。”蘇乙木笑了笑沒有接話。只見水面上一條小船朝着畫舫劃了過來,靠在畫舫旁邊,跳上來一個瘦小的漢子。那人穿着一身官差服飾,神緊張朝畫舫內探頭探腦。蘇乙木皺了皺眉頭,對沈子成説道:“鎮撫大人,那是揚州府的差役,待我過去問問何事!”沈子成笑道:“但去無妨!”蘇乙木起身朝畫舫外走去,和那官差頭接耳説了幾句,走回席間,臉忽然變得非常難看。
“出了什麼事?”沈子成隱約覺得有些不妙。
蘇乙木嘆了口氣:“正月裏,許多官員都還沒有開始坐堂,方才本官召集揚州官員給鎮撫大人洗塵。那巡檢劉章就沒有來。於是我便命人去劉章家裏尋他。到了之後現大門緊閉。那差役不敢怠慢,喊了半天門也沒人應門,便壯着膽子翻牆進去看看是否出了什麼意外。卻見劉章一家七口都死在家中。應該已經有好幾了!”
“什麼?”沈子成臉一變。
這邊常森已經拍案而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現在就死,倒是要跟咱們錦衣衞對着幹上了?”蘇乙木的臉極為難堪,支吾了兩聲,看着沈子成説道:“鎮撫大人,你看如今怎麼辦?”沈子成推杯而起,厲聲喝道:“錦衣衞有案子就要辦,哪管他那麼多!常千户,馬上調集人手,去劉章家中看看。這個案子,咱們錦衣衞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