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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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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跟晉王朱棡有關,沈子成反而不着急了,這麼強大的對手,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就能應付來的。兩個人在實力上的差距不大,還能夠用智慧計謀來彌補。但是到了晉王和區區一個五品鎮撫的差距,什麼計謀都是笑話而已。朱棡只需要一個手指頭就可以輕輕鬆鬆碾死沈子成。

唐一鳴和蝶衣無意中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無比震驚,而已經將秘密説出口的那人,忽然長嘆一聲,他是老於世故的人了,也不求饒,只是淡淡的説道:“沈鎮撫,我們奉命行事。也不管你和晉王之間有什麼齷齪,我們都是小人物而已…”沈子成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那人,忽然開口問道:“聽你口音像是山西人?你叫什麼?”

“小人名叫齊力,的確是山西人。老家是太原人,將來晉王就是要去那裏受藩的。”齊力似乎是看到了一線生機,説得分外仔細。

沈子成從錢袋裏取出幾張寶鈔:“給,要是你逃去邊,辛苦是自然的,也無法奉養雙親。你不妨回太原去將你家人接走,在山西留下。做個小生意什麼的也好,將來若是我錦衣衞在山西設立行署,或許還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去吧!”齊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但留住了一條命,沈子成居然還給自己一些錢。心中反而莫名其妙的躊躇起來。想了半晌終於從沈子成的手中接過寶鈔,千恩萬謝了一番。其實這倒不是沈子成婦人之仁,這個齊力或許將來真的有什麼用處。但是沈子成的用意卻暫時不會告訴外人罷了。齊力小心翼翼的朝門外走去,長期的暗樁生涯,讓他的警覺非常高,或許正走着,身後一劍就刺了過來。走了幾步,忍不住越走越快,可是兩腿戰戰發抖,竟然越走越是不穩了…

好容易捱到土地廟門口,齊力回頭一看,三人都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沒動,心頭不一陣慨,嘆了口氣,咬了咬牙,又走了回來,對沈子成説道:“沈鎮撫,小的有句話還沒説。那對被抓走的夫,身上或許有什麼晉王想知道的秘密。他們已經從水路押送那兩口子去京都了。要是大人走陸路的話,十有**還來得及截住他們。但是…”齊力打量了三人一眼:“鎮撫大人,雖然你這兩位部下的身手都是不凡,不過雙拳難敵四手,晉王手下也有藏龍卧虎之士,像小人這樣的,只是弩箭功夫還行,拳腳兵刃都算不得什麼。那些真正的高手,只怕你們應付起來也頗為吃力。”沈子成笑道:“我知道的,你去吧,這些事,我自會料理!”齊力躬身深深一禮,快步走出土地廟,不知何處去了。沈子成看着唐一鳴,忽然笑道:“唐兄,這次本以為能給你一份功名,沒想到卻把你拖下了水。想必晉王身邊的人還不認識你,如今你也算不得是錦衣衞的人,不如你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去京都趕考去吧!”唐一鳴劍眉一揚:“沈兄説什麼話來?當我唐一鳴是什麼人?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他晉王是皇上的兒子就可以草菅人命麼?就可以強擄百姓麼?別人怕他,我唐一鳴卻不怕他。沈兄,這些話休要説了,一鳴與你同進退!”還沒等沈子成説話,蝶衣忽然口道:“我也跟你們同進退!”沈子成笑道:“你這個小丫頭…”但是目光中卻多了幾分温暖之意。當即低聲説道:“這次真的麻煩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妨都告訴你們。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三個臭皮匠還勝過諸葛亮呢,我就不信咱們三個人還拿不出一個辦法來!”沈子成這廂將珍珠翡翠白玉湯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對兩人都説了。這朱元璋未得天下時的遭遇也是聽得兩人悚然動容。蝶衣得知自己長得很像當年救了朱元璋一命的那個女子的時候,忍不住拍起了小手:“難道我就是那楚夫人的女兒?可是我從小就已經不知道爹孃是誰了,這要怎麼認啊!”沈子成料想這成功的機會不是太大,未免蝶衣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沈子成急忙口道:“你也莫要信以為真,未必你就是他們的女兒,總要探聽清楚了才是!”蝶衣含笑答應了,唐一鳴皺着眉頭想了半天:“倘若蝶衣姑娘真的是皇上恩人的女兒,那晉王要是殺死了她,豈不是適得其反?”這一句話可真的提醒了沈子成,沈子成眼前一亮:“有了,朱棡並不知道皇上認為蝶衣姑娘就是他恩人的女兒,咱們可以…”沈子成壓低了聲音,唐一鳴和蝶衣的臉上卻漸漸出了笑容。…嘉興守禦所的千總名叫盛華,四十歲的壯漢子,一身蠻力無人能敵,在守禦所官兵的眼中,盛千總就是無敵戰將,一身肌就像緞子似的盤錯節,四十歲的年紀了,身上一塊贅都沒有。不過盛千總唯一的缺陷是很喜歡去院,據説是因為盛千總實在太過於強壯,家裏的老婆都吃不消,只能偶爾出去風一番。相傳許多窯子裏的紅姐兒聊天的時候,説道盛千總,都驚歎於那身比鐵還強的裝肌

盛華今天早上從嘉興最大的香院出來,頓覺神清氣神百倍,想起昨夜裏衝鋒陷陣,一往無前的勇猛,又忍不住誇讚自己依然是寶刀未老。侍衞牽過來馬匹,盛華翻身上馬,一揮馬鞭,就朝守禦所趕去。

剛到守禦所門口,就見幾個官兵和一個年輕人吵吵嚷嚷的。那年輕人看起來書生打扮,長得眉清目秀,身上還揹着一把長劍,看樣子是要進守禦所,可是那些官兵卻不讓他進去,兩邊起了爭執。

“那書生,你是什麼人,為何在守禦所呱噪?”盛華端坐馬上,倒轉馬鞭指向那書生。

“這位是…”那書生看了看盛華。

一旁的官兵沒好氣的叫道:“你口口聲聲説來尋守禦所的盛千總,如今盛千總就在你面前,你卻裝着不認識。到底是來搞什麼把戲的啊?”那書生施禮道:“見過盛千總!”盛華一聽是來找自己的,便跳下馬來,走到那書生面前,左右打量了一番:“好奇怪,你一個書生,佩劍也無妨,還學人家行走江湖的背在身上。你姓甚名誰,幹什麼的?來守禦所找我做什麼?”那書生湊近盛華,盛華警惕的退了一小步,那書生卻不介意,將手中一個東西進盛華的手中。盛華有些詫異,覺着手中的物事温暖圓潤,低頭一看卻是嚇了一大跳。手中竟然是個象牙牌,上邊刻着一行大字“錦衣衞督查風聞司鎮撫沈”唉呀媽呀,這不是剛剛在嘉興府抓了一羣貪官污吏的沈子成麼?盛華心中一驚,自己出了喜歡去窯子以外,也沒什麼別的劣跡啊,況且就算是去窯子,也是用自己的俸祿,絕對沒有動用公帑。難道,現在大明朝的軍官,就連窯子也不能去了。當即,盛華驚疑不定的看着那個書生,低聲問道:“你是…”那書生卻是唐一鳴,對盛華低聲説道:“千總大人,卑職是錦衣衞督查風聞司的唐一鳴,可否借一步説話!”盛華急忙拉着唐一鳴快步走進守禦所,找到一個僻靜的所在,口就問道:“沈鎮撫要回來嘉興麼?”唐一鳴卻笑道:“好教千總大人高興,這次是沈鎮撫特意命卑職來送一份天大的功勞給千總大人的。沈鎮撫説了,上次來嘉興辦事的時候,就見到大人英姿發,威武異常,實在是大明的勇將,是國家的棟樑,現在屈居一個千總,實在可惜。這次有功勞可以領,沈鎮撫第一個就想到千總大人了!”盛華一聽沈子成看得起自己,雖然大家的品級相同,可是沈子成是皇帝眼前的紅人,是自己區區一個守禦所千總拍馬也趕不上的。頓時覺得自己果然是英姿發,威武異常,膛也忍不住起了幾分。連忙問道:“敢問小哥,沈大人説的是什麼事?”唐一鳴笑了笑:“你可知道這一次錦衣衞出來辦事,其中一名番子,是皇上特旨許的番子。她雖然是混在錦衣衞中,卻是女兒身。此人很得皇上青睞…”唐一鳴的話落在好的盛華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想到自己偶然也拿着一套官兵的服飾,去院裏讓那些紅姐兒穿上,又是一番風景。沒想到皇上的愛好卻不是官兵的服飾,而是錦衣衞的服飾…不過話説起來,那飛魚服是比官兵的破爛衣服好看…

盛華正想得出神,只聽唐一鳴接着説道:“可是如今這名番子,卻遇到了不測。”

“出了什麼事?”盛華急忙追問。

唐一鳴嘆息道:“沈鎮撫可能找到了她的父母的線索…”跟着神秘兮兮的説道:“要知道,這名番子的父母,是皇上密旨要找尋的。可是居然關鍵人物被一羣盜匪劫持。”盛華到底不是個蠢貨,問道:“那羣盜匪是什麼人,抓了什麼人?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唐一鳴的臉忽然變冷了:“皇上要找的人,你也敢問?有些事,若是知道的不多,人還可以開開心心舒舒服服的活下去。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什麼好事。總之,一羣人跟皇上作對,他們就是反賊,就是我們大明的公敵。如今錦衣衞在江南的人手不多,想要千總大人出馬,帶領守禦所士卒為國出力。這次的事情只要辦得好,將來加官進爵自然是不在話下。要是辦砸了。尤其是,那些重要人證要是死在嘉興的話,你盛大人以後的子可就難過了。説不定要去錦衣衞好好待上一段子了!”盛華渾身汗水滾滾而下,只道是自己多口惹惱了錦衣衞的大人們,他也明白,皇家的事情最好是不要知道的太多,越少越好…而且沈子成是皇帝眼前的紅人,説的話哪裏會有錯?盛華急忙分辯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那…那…那沈大人到底要我怎麼做?”

兩條烏篷船一前一後在運河上走着,暖開花的時候,坐船也是一種享受,暖洋洋的陽光照在水面上,水波粼粼分外好看。這行人是要從嘉興一路到揚州便好。前邊的那條船上,船艙裏還押着三個人,便是那小飯店的三口人。此刻,三人都被捆在船上,嘴巴里上了布團。押送他們的人並不知道這三個人有什麼用處,但是有一個人知道。此人就是朱棡在這一帶的手下,名叫方天德。方天德當年是在晉王府做事的人,武藝高強,頭腦也頗為靈光,便被朱棡外派出來,委以重任。這次,他親自帶着十來名明強幹的部下,押送着三人到京都去。這十來個人武藝都算不錯,就算是受過訓練的錦衣衞親軍也不能很輕鬆的就從他們身上佔到便宜,應該是萬無一失吧。

不知道在水上漂了多久,連艄公漸漸都有些累了,正好到了一處,不遠處就有個集鎮。方天德吩咐將船靠在岸邊,來繼續再走。反正在水路上行走很是方便,避開了陸路的盤查。雖然慢一點,但是安全係數很高。而且沈子成的人還在杭州,那裏是正經事,不能丟下了不管不問就來這兒吧?這十來名手下分工得當,船一靠岸就上岸去買些吃食了。

方天德正要去船艙看看那對夫,忽然聽見岸邊一聲怒吼:“那羣賊人,快快束手就擒?”方天德急忙抬頭望去,只見岸邊的柳林里人影晃動,約有兩百多名士兵跑了出來,強弓硬弩對準了兩隻小小的烏篷船。而居中站着幾人,為首的一條大漢,虯髯滿面,身材魁梧,要比常人足足高出一個頭,手中拎着一支宣花大斧,披着一身軟甲,威風凜凜的站在正中。而他身邊,一個略顯瘦弱的年輕人,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正和藹可親的看着自己。另一個書生模樣的劍客和一個矮瘦的小緹騎,左右護着那個年輕人。

“你們是什麼人?”方天德反問道。

盛華“呸”了一聲:“老子就是嘉興守禦所的千總盛華,你們這些賊子,擄劫百姓,居然敢在我嘉興的地頭鬧事,眼中就沒老子的麼?馬上放人出來,束手就擒,老子還能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定叫你萬箭穿心。”沈子成卻是暗暗好笑,他命人兵分兩路,唐一鳴拿着自己的牌去請守禦所的救兵,而蝶衣身手捷,又是做慣了神偷的人,便一路快速追查沿着京杭大運河北上的船隻,居然真的被蝶衣發現一些蛛絲馬跡,鎖定了這夥人。

方天德見勢不妙,正要分辨,沒想到船艙裏那位老闆娘不知道怎地,掙掉了口中的布團,嘶聲尖叫起來:“救命啊,有強人!”盛華大斧一揮:“你如何抵賴?”方天德縱然千般手段,此時也無計可施,索一頭扎進船艙裏,要將那三人挾持住。盛華一聲令下,數百羽箭嗖嗖飛出,那些官兵平素在守禦所實在悶壞了,一聽説可以打強人立功勞,個個自告奮勇要來,來了之後才發現,十來個強人而已,自己這邊二百多人,又是弓箭又是鋼刀長矛白蠟杆子,能怕了這幾個人?

一陣弓箭了出去,許多官兵就按耐不住,取出兵刃,快步衝了上去,跟那些人戰了起來,方天德剛剛搶進船艙,就見船艙裏的三人已經不見了,仔細一看,水面上卻有一羣人護着那三人朝岸邊游去。方天德不由得大怒,這兒畢竟是江南水鄉,許多官兵水都頗為不錯。盛華特意選了一羣水極好的,叼了蘆杆,鑽在水下,趁着這邊方天德等人的注意力被盛華等人引的時候,翻上船艙,救了三人出來。

此時此刻不得不拼啊,方天德大吼一聲從船艙裏跳了出來,衝着那些和官兵鏖戰的手下大喝道:“拼了…”他們的身份無法見光,要是朱元璋知道朱棡在此地放置暗樁,還和官府作對的話,朱棡或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麻煩,但是方天德他們肯定是死定了。

那些人一聽方天德高呼拼了,頓時勇氣百倍,揮舞兵刃跟那些官兵乒乒乓乓戰在一起。沒想到方天德卻又跳上船頭,照着水面撲通一聲就跳了下去,竟然是要借水遁?

不想方天德剛剛跳入水中,便浮了上來,六個口中咬着蘆杆的赤膊漢子抓起一張大網,將方天德網在裏邊。

而岸上,盛華正拍着沈子成的馬:“鎮撫大人神機妙算,那廝真的跳水想逃,大人真是運籌這個…這個什麼之中,決勝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