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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釵橫鬢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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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一路留心,並未發現異狀,心中稍安,問道:“有什麼話,你現在可以説了。”追魂手先揀了一塊大石坐下,又指着另一塊大石,輕籲道:“唉!滿腹愧恨,真不知該從何説起,坐下來咱們再談吧!”高翔小心翼翼坐了下來,卻猜不透他究竟要説些什麼要緊話,他大友愛,對這位誤入歧途的兄長,始終充滿了關切和尊敬,記得當他初離後山石,九天雲龍也曾囑咐他“長兄如父,須加友敬”現在見他頗有悔悟之意,心裏雖然信疑參半,卻掩不住一陣竊喜。

追魂手高翊仰望夜空,神態黯然,接着又幽幽説道:“我自從幼年離家出走,當時年幼無知,只有仇恨偏,藝成之後,更仗着一身武功,也不知道造了多少罪惡,終沉緬於砍殺血腥中,幾乎忘記天下還有可貴的友愛之情。直到幾天前灌縣城中遇見符伯伯,你及你對我這做哥哥的呵護友愛,才使我幡然悔悟,可惜,實在太遲了…”高翔欣喜道:“不!並不遲!大哥,俗語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願意擺魔教,現在開始還不算遲…”追魂手悽然搖頭道:“不行了,我自知作惡多端,負義叛父,即使你能原諒我,符伯伯和爹爹也不會原諒。”高翔道:“大哥,你千萬別這樣想,符伯伯嫉惡如仇,但是,他如果知道你願意從此棄歸善,一定會比我高興,至於爹爹,他老人家更無時無刻不在惦念着你。大哥,從前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帶你立刻去見符伯伯去。”追魂手仍是搖頭,嘆道:“你的好意,我只有永遠存在心底,但現在一切都太晚了,我沒有臉再去見他,同時也不可能再見到他們。”高翔詫道:“為什麼?”追魂手苦笑道:“我和盟弟吳均,被天魔教四釵中的藍衣妖女郝玉蠱惑,受聘為教中護法,又被毒蝶靳莫愁用‮物藥‬陷害,內毒已深,難以自拔…”高翔驚道:“啊!她們用什麼毒物陷害了你呢?”追魂手長吁道:“那是一種很難解的毒,其陰毒不下於天火教的罌粟毒丸,我自知已經萬難掙苦海,今夜見你一面,把心裏的話傾吐出來,決心自裁以謝家門,今夜一見,便是永訣,翔弟,你要多多珍重…”高翔動地道:“大哥不要這樣想”追魂手眼含淚光,站起身來道:“愚兄內心愧作,生不如死,今後盡心盡孝,責任全在你雙肩,爹爹和二孃面前,你就説不孝的哥哥已經…“高翔心煩意亂,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叫道:“大哥,大哥,你不能這樣,毒蝶靳莫愁毒物,不會比罌粟毒丸更難解,我們還有一瓶苗疆無形之毒的解藥和兩盆毒果,都是擅解百毒的珍品,紫竹庵苦竹師太另有一種叫做瓊的解藥,咱們倒可以試試,一定能替你解去內毒的。”追魂手注目道:“毒果珍貴難得,瓊更是師太視若命的東西,她們會給我一個罪大惡極的叛父之人服用嗎?”高翔連連點頭道:“會的,我去求娘和師大,她們一定會答應,你要是不相信,我身邊還有一瓶無形之毒的解藥,是從毒神女兒陸羣仙那兒奪來的,大哥,你先服下一粒試試好嗎?”一面説着,一面探手取出解藥,遞了過去。

追魂手眼中一亮,猶自遲疑道:“這解藥珍貴難得,現在天火、天魔二教,都得之甘心,你…不可以這樣費珍貴‮物藥‬…”高翔誠摯地道:“當時我奪取解藥,只是為了朱老前輩,和防止天魔教跟天火教合,原沒有其他需用,大哥,你就快服下解藥試試有沒有效吧!”追魂手仰天嘆道:“唉!我對你幾次迫害,你竟然一點也不記恨,反把這麼珍貴的‮物藥‬給了我,想起來殊令人慚愧。”高翔含淚道:“大哥,別再想那些舊事了,來吧!服下解藥試試,朱老前輩曾經服過二粒,解毒的確很有效…”追魂手十分為難地伸手接過解藥,趁高翔語聲未畢,突然五指一翻,竟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把緊緊扣住他手腕脈門,登時臉一變,目光兇光頻,獰聲笑道:“高翔啊高翔!在你聰明機警,今天也上了圈套了。”高翔不防被他扣住道,全身勁力頓失,張口瞪目,愕然道:“大哥,你…”迫魂手呸地吐了他一臉口沫,沉聲叱道:“誰是你的大哥,老子在岳陽樓上未下殺手,留你活到今天,早就追悔無及,方才不過是想套問你這瓶解藥在不在身邊罷了,咱們兄弟之誼早就結了,你還在做什麼秋大夢!”説着,並指起落,一口氣點了高翔七處道,揚目道:“吳二弟,可以出來了。”溪邊一塊大石後傳來幾聲狂笑,血手吳均漫步而出,滿口讚道:“老大,真有你的,咱們結盟迄今,小弟倒不知道老大還會演戲呢!”追魂手揚揚手中解藥,笑道:“幸不辱命,解藥已經到手,這小子如何處置?”血手吳均道:“教主有令,暫時還不能傷他,因為須得用他作為人質,好取另兩盆毒果。”追魂手點頭道:“既然如此,咱們帶他去見教主。”一抖手,將解藥擲給吳均,自己俯挾起高翔,騰身而起。

兩人剛掠過小溪,突聽一聲厲叱:“忘恩負義的東西,想往哪裏走!”隨着人聲,三條人影從竹林中凌空拔起,一字排開,攔住去路,竟是窮家三聖。

追魂手目光一瞬,反手撤劍,低喝道:“吳老二,闖!”雙煞霍地一分,劍花陡現,分由左右兩方同時舉步硬衝。

窮家三聖個個緊繃着面孔,六隻巨掌齊翻,掌力直如排山倒海,頭擊到。

追魂手一手挾着高翔,一手運劍,劍勢如驚虹閃爍,招招辛辣,毫無法意,一邊應敵,一邊沿溪退走,血手吳均卻趁機奔向竹林。

窮家三聖志切救人,舍了吳均,徑撲追魂手。

高翔身上道被制,無法動彈,見此情形,心中大急,突然叫道:“快截住血手吳均,他身上有…”語聲未畢,追魂手劍柄疾橫,猛撞在他啞上,話只叫出一半,便無法再出聲了。

神丐符登聞聲一驚,腦念飛轉,已經領悟過來,但他因見追魂手一支長劍十分潑辣,如果自己再分身去追吳均,冷丐梅真和苦行丐呂無垢恐怕擋不住他,空白心中着急,一時又想不出良策。

焦急中回頭一望,血手吳均已經竄進竹林不見蹤影,神丐一頓足,怒從心起,雙掌猛然加了十成真力,呼呼連劈兩掌,反手一探,從帶上出了打狗,厲吼道:“亮傢伙,今夜好歹要擺平這畜生!”冷丐梅真和苦行丐呂無垢忙也應聲出打狗,三聖連手,影漫天泛湧,登時將追魂手高翊罩人.一片勁風之中。

追魂手單手只劍,漸支拙不靈,突然一橫心,振劍揮掃,腳下倒退了三大步,長劍一轉,鋒刃架在高翔頸上,喝道:“誰敢妄動,我就先宰了他!”窮家三聖投鼠忌器,連忙撤招停步,神丐符登恨恨罵道:“狗畜生,你要是傷了他一毫髮,今夜也休想活着離開!”追魂手冷嗤道:“我若要殺他,在你們三個老不死的趕到以前,早就下手了,現在解藥已經到手,你等死期將至,但教主寬宏大量,只要你們願意出毒果,就可以放他一命。”神丐符登怒叱道:“放,姬天珠那不男不女的東西,他也敢口吐狂言!老要飯捉住他時,他縱是跪地叩頭,也饒不過他…”苦行丐呂無垢忽然心中一動,搶着問道:“天魔教中盡是些無恥之徒,既無罌粟毒丸,要毒果何用?”追魂手高栩冷笑道:“你們這般老朽昏庸的東西,怎知教主的妙用!”冷丐梅真嗤道:“什麼妙用,不過是想用毒果示惠被天火教脅待的正道人物,企圖為他所用罷了,這種卑鄙的念頭,簡直是痴心妄想。”苦行丐呂無垢突然岔口道:“兩盆毒果,是準備留給你父親九天雲龍解毒用的,難道你連生身之父都不顧了嗎?”追魂手毫不猶豫冷冷答道:“二十年前,我與他父子之情已絕,他貪戀美,不納淨言,死了也是活該。”呂無垢非但不生氣,反而笑道:“你既然連父子之情都不念,心腸之硬,可想而知,咱們雖有意將毒果給了你,就怕你東西到手,言而無信,仍然不肯放過高翔。”追魂手道:“依你要如何?”呂無垢道:“依我之見,咱們以花換人,必須雙方都不吃虧,你在此略候片刻,老要飯的返庵取來毒果,再想一個最安全可靠的方法,跟你換。”追魂手神數變,冷笑道:“你的用意,是先誆住我,然後去邀約那老尼姑現來,以多為勝,算計太爺?”呂無垢笑道:“這點你儘可放心,老要飯的一人前去,一人返來,假如多了一個人,換之事可以作罷,高翔的命在你手中,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追魂手又沉片刻,道:“你是想暗去佈置,表面故意跟我換,等到我取得毒果,高翔身,那時伏兵盡現,不讓太爺帶着毒果離開,是不是?”呂無垢哈哈笑道:“何必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樣吧!換之時,老要飯的願抱着毒果,任你扣住道,親自送你走出一里以外,如果途中有變,你隨時可以取我的命。”迫魂手聽了,一時竟有些沉不決。

神丐符登詫異地問道:“呂老二,你真要把毒果給他換人?須知那東西關係重要…”呂無垢輕嘆道:“小弟也知道兩盆毒果,關係九天雲龍至深,但如保有毒果,失去高翔,即使能替九天雲龍解得毒癮,他也會憂鬱終身,不復重見歡樂,兩害相權取其輕,小弟這般做,相信他會體諒的。”神丐符登默默無語,許久,才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也罷!只好這麼辦了。”呂無垢揚目叫道:“你考慮妥當沒有?是否願意?快些決斷,轉眼天將明,捱到天亮,驚動了師太,老要飯的就無法掩遮行動了。”追魂手心一橫,終於點點頭,道:“好吧!你快去把毒果取來,但你如心懷詭詐,卻休怪我手下無情。”呂無垢沒有回答,身形疾轉,匆匆而去。

苦行丐呂無垢去不多久,果然捧着兩盆毒果,回到小溪岸邊,那兩盆毒果晶瑩碩大,沉沉垂在枝上,相隔數丈,異香已撲鼻而來。

追魂手高翊目光炯炯注視着兩盆毒果,神顯得頗為動。

呂無垢沉聲説道:“老要飯的偷取毒果,險些被庵中小尼姑發覺,咱們各憑誠意,最好快些換,不要再耽誤時間。”追魂手目連閃,説道:“你們共有三人,我只有單人隻手,為了安全,你叫他們兩人先退出一丈以外。”呂無垢轉面道:“二位就依了他吧!”神丐符登和冷丐梅真憤憤地哼了一聲,果然依言後退了一丈。

追魂手又道:“你剛才説過,願意手捧毒果,讓我扣住道,送我走出五里之外,這點還算不算數廠呂無垢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豈能反悔。”追魂手道:“好!你就走過來吧!”呂無垢為示誠意,先取下打狗在地上,徒手抱着兩盆毒果,一步一步向追魂手走了過去。

神丐符登和冷丐梅真四隻眼睛,睜得宛如四盞燈,瞬也不瞬注視着呂無垢沉重的步子,兩人都呼急促,捏着兩把冷汗。

呂無垢緩緩行到距離追魂手五尺左右,突然停步,道:“老要飯的都依了你的意見,你也該怛白相示,先解了高翔的道。”追魂手獰笑道:“那是自然,但我必須在制住你的道以後,才能放他,否則,豈不中了你的詭計?”呂無垢聳聳肩道:“你這畜生好深的心機,全不似你父親心地光明磊落。”説着,腳下一邁,果又跨近了三尺。

這時,兩人相距,僅只二尺不到,氣息相聞,已等於貼身相對。

追魂手面鐵青,顯然內心亦甚緊張,冷冷道:“先伸出你的右手來。”呂無垢揚目道:“且慢,老要飯已如約送來毒果,你那柄長劍,也應該離開高翔的頸脖了吧?你是不是想一石二烏,制住了老要飯的,再加害高翔?”迫魂手冷笑道:“我要殺他,易如反掌,還須費許多心機不成!”口裏説着,長劍倒垂向地。

呂無垢然將兩盆毒果齊左手,伸出右臂,道:“來吧!老要飯的言出隨行,希望你也不要暗存二心。”追魂手高翊這時一手握劍,一手挾着高翔,如騰出一隻手來扣制呂無垢道,應該先將長劍人鞘,然後解開高翔道,待放了高翔以後,再製住呂無垢的道一同離去,但他從來生詐,加上本就沒誠意放過高翔,所以並未收劍人鞘,左臂一抬,把高翔向地上一摜,閃電般伸左手,來扣呂無垢腕脈,同一剎那,右手長劍一探,竟向高翔背心去但他快,呂無垢卻比他更快。

追魂手左臂才松,高翔尚未落地,呂無垢突然一聲冷哼,飛起右足,直踢高翔部,頓時將高翔踢得一連四五個翻滾,跌出一丈以夕l。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好個呂無垢,上身疾仰,左手一揮,兩盆毒果也同聲手擲出,大叫道:“梅老二,接住!”人影應聲暴起,冷丐梅真步飛出,接住了毒果,神丐符登則奔向高翔,巨掌起落,搶着替他拍開了道。

變起倉促,這邊兩人發動都快逾閃電,追魂手一劍刺空,怒火發,長劍一彈一擰,轉向苦行丐呂無垢‮腿雙‬掃到。

冷電掠過,呂無垢悶哼一聲,兩條腿活生生被齊膝砍斷,身子重重墜落在地上。

一股求生的本能,使他暫時忘記了殘肢斷腿的痛楚,一雙手猛拍地面,連滾帶爬,恰巧又避開了追魂手疾劈而下的第二招。

神丐符登虎吼一聲,掄動打狗,飛步了上來,高翔道初解,目睹慘狀,也顧不得運氣調息,匆匆提着鐵箏奔了過來。

追魂手咬牙切齒,緊一緊手中長劍,接住神丐符登,兩人各施煞手,捨命相撲,一時影劍芒,鬥了起來。

高翔俯身從地上抱起滿身血污泥土的苦行丐呂無垢,心裏一陣酸,淚水不紛紛滾落,一面替他止血裹傷,一面顫聲間:“呂伯伯,你這是何苦啊…”呂無垢傷中要害,斷腿後又強運真力,失血甚多,臉頰上,蒼白得看不見一絲血,但他卻毫無悲慼之容,反而笑道:“那小畜生,不愧心狠手辣…可是…咳!咳!我老要飯的也不是好東西…咳!這一下,他才是駝子摔筋斗兩頭不着實了…”高翔只得含淚悽笑,道:“伯伯,你失血大多,最好不要多説話,翔兒先送你老人家回庵調息。”呂無垢雙目一睜,毅然道:“不必了!老要飯的活了偌大年紀,生死事小,我要親眼看見那忘恩負義的畜生,看他逃得過符老哥九九八十一招打狗法麼!”高翔揚目望去,只見神丐符登和追魂手高翔戰已近五十招,神丐雖然勇猛如虎,那高翊也同樣劍招凌厲,一時半刻,還難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