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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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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追魂手吃吃陰笑道:“我吳付頂天立地,二十年來,並未餓死凍死,我卻沒有可後悔的。”他突然臉一陣變動,沉聲道:“你叫高什麼名字?”

“小弟叫高翔。”追魂手假笑道:“好,高翔,你先起來,讓我看看你究竟像誰?”高翔怎知人心險詐,依言站起身來,那追魂手移步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端詳説道:“你不像父親,但我又沒見過你母親是什麼模樣?”高翔猶未警覺茫然道:“可是,爹爹説我眉和眼鼻,都很像他…”追魂手吃吃笑着,兩手緩緩上移,道:“誰説的,你瞧,肩頭太聳,下顎也太尖,不像!一點也不像!”他邊説邊摸,手指由高翔“腕脈”開始,經“曲池”、“神門”、“極泉”而過“府台”、“雲中”最後停留在他骨“神藏”上。

高翔痴然而立,只覺他指尖移過的地方,隨着過一片暖,透門,人經路,令人暖洋洋,有一種舒暢情懶之,漸漸骨軟筋酥,全身力道虛,出了滿身大汗。

追魂手輕輕在他肩井上拍了一掌,陰笑道:“去吧!姑念你年幼無知,留你一個全屍吧。”説也奇怪,高翔被他一掌輕拍,心裏忽然機拎憐打個寒戰,竟渾渾沌沌,獨自下樓而去了。

綠衣婦人和藍衣少女目睹這些經過,茫然不解緣故,彼此互換了一瞥驚駭目光,默默沒有作聲。

血手吳均卻神震動,輕聲間道:“大哥,你竟用‘搜魂過大法’懲治他?他不是你的同父兄弟麼?”追魂手切齒説道:“這有什麼不該?當年若無他那下賤母親,愚兄怎會受這二十年罪,我要他熬受七七夜搜魂之苦,生不得,求死不能,才算勉強出了心頭這股怨氣。”血手吳均渾身一陣顫慄,仰面笑道:“對!咱們既稱忤逆雙煞,手下自是留不得情面,大哥這番處置,也替小弟除卻破廟挫敗的悶氣,哈哈哈!”那綠衣婦人接口道:“久聞忤逆雙煞冷麪寡情,心狠手毒,今才知果真名不虛傳,對付同胞兄弟尚且如此,將來小女怎能依靠生活?老身看,這事得從長計議才行…”追魂手忙道:“大娘真大多心,兄弟夫怎能相提並論,夫乃是男女相悦,方至結婚,這是互相情願的,兄弟是天生,不論個相投不相投,硬要稱兄道弟,一個出乎自然,一個出諸勉強,本是大大的不同。”綠衣婦人笑道:“高論!高論!但老身僅此一女,事實無法匹配兩人,為了慎重起見,倒想了一個公平競爭的法兒,二位不妨各展巧思,誰能為老身辦成這件大事,誰就是老身的乘龍快婿。”雙煞同聲追問道:“什麼法兒?你快説。”綠衣婦人取出兩個紙團,含笑道:“後午刻,你們二位請分途前往庭君山,水陸二路由拈籤決定,從後午刻開始,至深夜子時,六個時辰內,甚多武林高手都將趕往君山,二位卻不可放進任何一人,無論生死,必須截留,誰能做得到,小女就以他為夫。”雙煞聽了,仰首大笑道:“這有何難,咱們兄弟扼守,別説是人,就是飛鳥,也決不放過一隻,只不知屆時你們母女在不在君山?”綠衣婦人笑道:“我們母女自當行至君山絕頂,目睹二位施展玄功。”追魂手問道:“假如六個時辰之內,並無武林人物進出,怎麼辦?”綠衣婦人笑道:“放心,不但有人進出,而且,人數必定不少,個個都是頂尖高人。”血手吳均也問道:“如果咱們兩人都將來人截住,又怎麼辨別嬌娥誰屬?”綠衣婦人推杯而起,笑道:“真如難分優劣勝負,説不得,老身再設法賠你們一位比小女更美的女娃兒,保證叫你們皆大歡喜就是了。”岳陽樓頭,笑語頻,飛傳杯,好不暢快,卻為二後的君山之會,隱伏下無限的殺機。

高翔下樓之後,腦中空空,一片混淆,踉蹌而行,沿着湖濱,漸漸走到一處荒僻的泥潭邊。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離開岳陽樓,也忘了二後天魔君山之會,只覺被迫魂手觸摸過的地方,此時竟開始有一種蟲咬蟻啃般奇癢。

癢麻的覺,初時僅只四肢,慢慢延及軀體,雖非劇痛,卻如萬蟻鑽心,令人心浮氣躁,任何玄功都無心運行。

高翔首先撕裂衣衫,拼命抓扯部,剎時間,只抓得皮,那中癢麻,竟絲毫未減。

踉踉蹌蹌,又到泥潭,神智一陣昏亂,不知覺就走人潭中。

潭內竟是爛泥,他越走越深,爛泥迅速地淹及部,業已舉步乏力,掙了幾掙,整個人便沉人泥中了。

那清涼的泥水,使他暫時到有些舒服。

於是,不但不知回頭,更拼命向潭中撲奔,不多久,泥水漫延,超過了部、雙肩、頸項…

倏忽間,眼前一黑,口腔五官之中,頓時衝進許多污臭難聞的泥水,高翔駭然一震,腦中頓時清醒了許多。

他雙臂揮舞,匆促從污泥中探出頭來,張目四望,才發現自己正陷在泥潭中心,運氣不能凝聚,舉手投足也不能着力,冷不防又嗆了一口泥水,腳下虛浮,疾然沉落了下去…

正在這時候,潭邊響起一陣低沉急促的腳步聲。

三條人影其快無比掠到潭邊,竟是二老一少三個鶴衣百結的化子。

其中一個白髮蓬鬆的老年叫化沉聲向年輕的一個問道:“趙香主,你當真看清楚那少年是向這兒走來了嗎?”年輕的趙香主點頭道:“屬下從岳陽樓下一直跟他到此,親見他走進林子,才飛報二位護法。”老叫化目光一掃,沉道:“這就奇怪了,難道他一轉眼的工夫,竟離開這片亂林了不成?”另一個老叫化眉頭一皺,立即揚聲叫道:“高少俠!高少俠!”先前那老年叫化連忙阻止他道:“如今庭附近高人云集,呂兄這麼大聲呼叫,別將敵人引來就棘手了。”三名化子展開身法,繞潭尋找,漸漸消失在荒涼的林子裏,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高翔竟會沉埋在泥潭中。

又過了片刻,衣袂飄風之聲入耳,兩條人影唆唆掠進樹林,身形一頓,竟是“擎天神劍”黃承師和“乾坤手”冉亦斌。

黃承師目xx光,凝神傾聽-廠片刻,笑道:“原來是窮家幫兩個老古董,不知他們在這鬼打人的地方大呼小則甚?”冉亦斌道:“他們既然呼叫高少俠,自然是尋找高翔了。嘿!小傢伙不知何時又跟窮家幫拉上了關係,他倒是不肯偷懶,為報父仇,連叫化子也上了朋友。”黃承師道:“聽音劍訣的傳聞,不知是真是假?咱們在襄城中太過大意,幾乎被他發覺,這一次,千萬要謹慎從事。”兩人邊談邊行,迅捷地繞過泥潭,乾坤手冉亦斌忽然用手一指,叫道:“黃兄請看,那潭心泥水中,是不是浮着一片衣角?”黃承師循聲聚目望去,駭然道:“正是一片衣角,難道他已經…”話方至此,倏然頓止,身形斜掠,快如鷹騖般直向潭心撲去。

那泥潭寬僅十餘丈,黃承師人到半途,際一擰,沉臂疾探,一把抓住了那片浮在水面的衣襟。

“嘶”一聲裂之聲,黃承師身形微微一沉,腳尖猛然一點水面浮泥,凌空翻轉,重又退回岸旁。

他低頭視看手中半幅破裂衣襟,神一震,道:“潭中果然有人,冉兄,煩請幫忙砍些藤條來。”乾坤手冉亦斌飛奔而去,不多久,抱了一堆藤蔓之類回來,撕開自己衣衫,很快結成了一長索。

黃承師立即度量潭泥深淺骼劍砍了一樹枝,將繩頭纏在要際,雙手抱起樹枝,二次騰身,又向潭心撲去。

身形掠及潭面,雙手貫力一口氣,施展“幅之法”腳尖倒勾樹枝,上身垂,將長藤縛在高翔身上,揚揚手縱回岸上。

兩人拉着長藤,緩緩將高翔拖回岸上,只見他渾身污泥,通體冰冷;直如一具剛從上裏挖掘出來的死屍。

冉亦斌嘆息道:“可惜已經死了。”黃承師一探他鼻息,也廢然道:“壯志未酬身先死,唉!可憐!”冉亦斌道:“搜搜他身上,看看劍訣可在?”黃承師剛要搜查,驀地忽聞一聲大喝:“住手!”黃承師兩人四目急揚,雙歡長身而起,只見四丈外,並肩站着二老一少三名叫化,正是最先趕到泥潭的窮家幫二聖和年紀較輕的那位趙香主。

苦行丐呂無垢面罩寒霜,一步步走了過來,陰冷的目光,在黃承師和冉亦斌臉上來回掃了一遍,嘿嘿冷笑道:“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他一連説了三個“想不到”怒容熾盛,一頓手中打狗“呼”地一聲,便向乾坤手冉亦斌攔砸到。

苦行丐呂無垢悶聲不響,打狗一掄飛舞,橫砸直劈,勁風破空怒卷,又向黃承師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