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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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冷無病初接家主之位內外困壓力極大,況雪瑩與眾不同的美貌正是件派遣憂慮的好玩物,便納了她為妾。以其姿自是不乏豪族的公子哥兒追求想要收為玩物,她心底也自知曉。
出身平民的她位置懂得太多道理,奇貨可居可也是知道的。惜乎眼光見識着實不夠,她只想到冷無病年歲輕輕已是一族之長,冷氏又是她可望不可及的豪門,如何還懂得區分其他?
第一回入冷家莊園便看花了眼,還為選擇了冷無病暗自竊喜。數年後況雪瑩生下冷月玦肚皮便不再有動靜,冷無病自也不曾多麼看中況雪瑩,打心底也不過是當做玩物排遣心中壓力而已。
直到冷月玦年歲漸長被天陰門高人看中收入門中為徒。況雪瑩常不曉事理,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分寸,一向循規蹈矩,此時母因女貴,冷無病將家族的希望寄託在冷月玦身上,自也不好虧待她母親,況雪瑩的身份地位才一路攀升。
冷無病尚未娶只有幾房妾室,況雪瑩頓時壓了眾姐妹一頭儼然主母之尊。及至冷無病沉痾深重英年早逝,人丁凋零的冷家裏誰又能與況雪瑩爭鋒?她也就成了冷家事實上的主母。令冷家所有人都未預料到的是,況雪瑩的循規蹈矩不過是表面。
她被納入冷家後不久便知犯了大錯,冷家早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與她先前所想的草雞變鳳凰過上奢靡生活的願望完全不同。對冷家與冷無病的痛恨更是到了骨子裏。
冷無病尚在她不敢造次,冷無病一死就再沒了節制,加之因冷月玦的緣故身份大為不同,婦人的積怨一旦爆發便肆無忌憚。幾房妾室全被況雪瑩賣了換成銀兩,至於留下的孩子她不敢自作主張。
然而為奴為僕般使喚是免不了的。她本無統領家族之才,又有小人得志般的奢靡,冷家在她手下只能越發破落。冷月玦能與驚才絕豔的狄俊彥並列“燕國雙驕”除了武功天資之外,又有基深厚的天陰門教導,旁的本事也絕非泛泛,否則也不會被默認為下一代天陰門掌門人。
冷家的現狀自然讓她大為不滿,然則況雪瑩畢竟是她生母,在幼時不受重視之時況雪瑩待她也着實疼愛,頗有母女倆相依為命的意味。
她現下當然知道母親之所以疼愛自己,除了骨之親外,更多還是一個“奇貨可居,待價而沽”可那畢竟是她的母親。
冷月玦生冷淡不喜麻煩,心煩意亂之下索安心於天陰門學藝,冷家由得況雪瑩去胡鬧,待徹底打爛了再行重建也不遲。
不想丹鳳行天,豈能不引人注目?出眾的武功,深厚的門派底,還有完全繼承了母親的美豔,即使貴為太子殿下的欒楚廷也不能不動心。…納絕為妃,還是未來天陰門裏舉足輕重的人物,從哪個角度看來都是一樁一舉數得的美事。
對欒楚廷,冷月玦並無惡甚至初時還有好。一國太子,品貌俱佳,待她也始終彬彬有禮甚至有些折節禮讓。
她明知殿下不會也不必對一名女子如此,更多的還是看中她身後的天陰門,不過以太子之尊能做到這等地步已屬難能可貴。
但冷月玦心中還是抗拒,天陰門與皇家歷來走的近,甚至參與其中的秘事不少。她自幼在天陰門學藝,對皇家的骯髒事多有耳聞,那富麗堂皇權傾天下之地,猶如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情寡淡的冷月玦不願陷在其中,整價與一干搔首姿的妃子混在一起,比誰更會塗脂抹粉,誰更討男人歡心,每當念及此處,冷月玦都一陣惡汗反胃。此事很快便穿得天下皆知,自然也很快被一心求富貴的況雪瑩知曉。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再到以死相。婦人的撒潑讓冷月玦的心沉到了谷底,慌不擇路地躲回天陰門裏,在這塊她認為世上最安全也最珍惜她的地方尋求庇護。
常地修行,常地找師傅解惑,功課完成後柔惜雪滿意地一笑,鼓勵地拂了拂她額頂秀髮不經意道:“太子殿下對你甚有好,你總是避而不見不是禮數。玦兒,你不喜他麼?”
“沒有,殿下温文爾雅,徒兒哪有不喜。”持續的糾纏已讓她開始心生反,可就算在最親近的師傅面前,也是不能説太子半句不是的。
“甚好!你父昔年送你入門一無所求,只一點便是要你不得落髮出家,自是望你莫要斬斷塵緣,來學藝有成能振興冷家。
你不是出家人,女大當嫁,嫁與太子殿下,你父的遺願唾手可得。徒兒對殿下既也有好,何不順了殿下的意思。”冷月玦罕見地茫然低頭,沉默多時才道:“弟子年歲尚幼不想嫁人,只想勤修武藝後報效師門。”柔惜雪似是早已料到她會如此回答,笑道:“天陰門有了一位太子妃,後的貴妃娘娘甚至是皇后,對師門豈非大有裨益?玦兒年歲尚幼也不急着嫁人,但和你母親商議商議早將婚事定下,倒不失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冷月玦緊抿着雙猶如五雷轟頂,至於其後柔惜雪誨人不倦地分析種種好處,諸如嫁入皇家不會耽誤武道修行,皇家的武功絕學不少,説不定還能觸類旁通,創出新的絕技,那才是為師門獻上一份大禮等等,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天陰門昔年曾遭逢一件秘而不宣的大事,派中遭遇重創。看來柔惜雪權衡利弊,已是贊同了這門婚事。
此關一過,冷家除了歡呼雀躍之外,又哪會有人説半個不字?若不是祝家那位絕夫人,冷月玦的師姑在危難時刻搭了把手,認了她做乾女兒,又迫得柔惜雪與況雪瑩立誓除非冷月玦點頭,否則不可先行應承的條件。
冷月玦早已束手任人擺佈了,祝夫人分寸拿捏極佳,太子畢竟只是太子,還不是皇上。欺男霸女的事情傳出去不好聽,傷了名望對他更是大為蝕本的事情,必不敢明目張膽地迫。
然而她力所能及也只至於此,即使幾年後她登上祝家家主的寶座,封了二品誥命夫人也是一般。
當冷月玦年歲漸長,嫁入皇宮的那一刻遲早都會到來…不大的卧房被籠罩在深沉的夜幕中,月光的清輝透過窗紙灑落房內卻又被一簾絳紗隔絕。
夜尚未深,卧房的主人早早已吹滅了燭火歇息,黑漆漆的牀幃看不清內裏的人影,只能聞見一股甜糯濃郁的婦少幽香。
牀鋪並不像人卧於上沉睡時的安靜,不時有被褥翻動的噗噗聲與牀腳挪移的吱呀聲,顯是內裏的人兒時不時便翻個身,睡得並不踏實。
黑如同濃墨包圍了她,看不清前方,找不着出口,驚恐地尖叫也聽不見聲音,便連惶急地左奔右逃腳下也不似踩在實地,又虛又浮。她整個人像被困在了一團無界的黑暗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無頭蒼蠅般東闖西撞了許久,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遠方終於傳來一絲光亮。她如墮深淵的心情陡然狂喜,無論那裏有什麼,即使是可怕的物事也總比一無所知的強。她放開一雙腴潤修長的美腿用盡全力向光亮處狂奔而去。又不知跑了多久,光亮方才越發近了。
前方似是一方密室,僅是因為門口開了一條縫兒方才透出室內的燭光。她了幾口氣,似是為打開門後可能的驚恐做好心理準備,也似是為了保持好一貫的儀態,以免唐突了室中人。
可藉着透出的光線與半掩的門扉,室中人竟是悉的身影。身材高大,雖不魁梧但孔武有力,年輕而英俊的臉上卻有着不符年齡的沉穩與成…但她知道這些只是他裝出來的,或許十餘年後他確有這份氣度,在當時定是沒有的。
“你怎麼在這裏?”兩人一同發聲,又同時笑了起來,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那一年歲月尚且青葱,在後山樹林邊的不期而遇也如現下一般,他是崑崙派裏除了早已成年的大師兄之外最出的男子,年輕,刻苦,自律,前程遠大。
那一年她也是情竇初開的懷少女,在樹林裏見他赤着上身,汗浹背,結實的肌令他除了英俊之外亦增男子的剛健魅力。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裏重回,她淚滿面。面前看着她笑的男子也從少年漸漸步入中年,年輕的面容多了歲月的痕跡,那雙對她無比戀的眼眸也變作隔閡,煩惱甚至恐懼織的複雜。
“我快要死了,你就在一旁看着?你究竟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關不關心你的子?”臉上被利刃刮下十字印記的女子忽然出現,彷彿在黑暗裏踏空而來,正拿着一柄長劍抵在脖頸上,長劍似乎並不鋒鋭無有痛,卻讓人透體生寒。
“在你面前我沒了尊嚴…”他苦笑道:“我只能躲着你。你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來。”話音怯懦卻分外扎耳,她無聲地啜泣,只覺生無可戀。
“且慢,還是我來吧!”另一個聲音想起,她愕然抬頭,他不知去向,出現在暗室裏的是另一個男子。比起年輕時的他,男子則完全是一個反面。男子也沉穩,有着與他年歲毫不相稱的成與多智。
但跳起來時讓人咬牙切齒,恨不得飽以老拳才能憤。男子更帥氣,眉眼間似有富貴之相,分外人。
男子更有無比的果敢與勇氣,他不願惹上麻煩卻不會被困難所嚇倒。男子各路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更是讓旁觀者目眩神…他架開疤面女子的長劍,以靈動迅捷的身法避開無數的殺招,整個過程險象環生,完全是在以命相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