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純靠意志圧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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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吳徵這麼一攪和搞得如此不堪,燕國皇室顏面何存?自踏入長安以來吳徵始終心神不寧,雖説入城時接待的燕國官吏並未對他展出敵意,可他不得不懷疑隨時有人掏出把刀子衝上來一刀剁下他的頭。
是以他雖位卑言輕,卻是最關心拜訪燕國權貴是否順利的人之一。霍永寧吃了閉門羹不以為忤,只是淡淡下令諸官散去,未經請示不得擅自離開驛館,明卯時還來廳堂等候調遣。
首的四處碰壁令吳徵心情沉重,他最為不喜的便是朝不保夕,命運懸於他人之手的被動,可這個世界的權力之網鋪天蓋地,無處可躲,無處可逃。
韓歸雁入長安後亦是分外緊張,兩千軍除了三百護衞,其餘俱被安排在城外,依着霍永寧的吩咐,三百護衞由他本人統領,韓歸雁則居於城外營地。吳徵雖心中思念記掛,也不敢有違中書令大人的命令,他離了廳堂後便信步向棲身的宅院行去。
崑崙派諸人作為吳徵的隨從都居於此地,不過一幫高手無所事事太過暴殄天物,是以來自青城,崑崙的高手們均被編入護衞之中,守衞驛館的安全。…除了陸菲嫣!院中僅有一人,也只有她酷愛撫琴。
吳徵聞琴音哀怨婉轉如泣如訴,無奈之中更有隱隱的惱怒之意,讓他本已煩躁的心情更甚,不過經此外事打岔,倒讓他緊繃的心絃鬆了些許。理了理情緒,吳徵敲響了房門。
“是誰?”琴音驟停,陸菲嫣清越好聽的聲音中分明帶着濃濃的疲憊之意。
“師姑,是我。”
“哦,房門未關,你進來吧。”驛館裏自不能將隨從都照顧得周到,廂房不大隻有一個單間,一面可開可合的絳紗簾將房間隔成了兩段。陸菲嫣正坐在用餐與招呼客人共用的餐桌前,被紗簾隔絕的便是她休息的牀鋪了。
吳徵不敢逾矩,越過門檻後將房門大開以免惹來閒言碎語。陸菲嫣見狀微微一笑,起身道:“坐吧。我去沏壺茶來。”起身時卻身軀一顫,她蹙了蹙眉頭抿緊嘴,倔強地邁步行去。
“還是我去吧。”吳徵觀察力細緻入微,陸菲嫣鬢角邊冒出的汗珠逃不過他的雙目。
“不可。你現下已是入了品級的官兒,自該有官兒的風範與架勢,怎能如從前一般隨心所?端茶倒水的事情今後不可再做了。”陸菲嫣雖是女子,向來極講原則,事無鉅細分寸均拿捏得甚為周全。吳徵擰不過只得由她去。茶葉是自川中帶來的上好尖,清苦中另有一股極為提神的香氣。
不過房內飄蕩的另一股又甜又糯,清幽淡雅的香氣遠比茶香更加醉人。與韓歸雁身上清冽如水仙的雅香不同,同是沁人心脾之香,這股香氣猶如玫瑰之豔,絲毫不加任何掩飾與暗藏。
濃香撲鼻,陸菲嫣獨在屋中許久此前還不覺得,待出門沏了茶回來便覺有異,若是旁人或許還能淡然處之…
女兒家的體香豈不正常?但吳徵可謂這世上最為了解她身體秘密的三人之一,同室而處,雖是房門大開也不面紅過耳。吳徵也不好多説。
兩人相對而坐,陸菲嫣倒滿了茶杯默默無言,良久後才垂首無奈一笑道:“你沒公事要忙麼?特意來看我?”亭城一戰後,此前還可勉強控制的情慾隨着陸菲嫣力竭昏自然而然地迸發出來。
即使昏睡中亦是情慾如引發夢不斷。幸虧彼時力竭無力動彈,負責照顧的僕婦見她鼻息深沉睡得香甜也不敢有絲毫打擾,否則那濕淋淋的牀單倒要丟了大丑。
自此那誘人的百媚之體再也壓抑不住,從前卓然有效的《清心訣》也越發難以剋制。自子午谷一路行來長安,陸菲嫣時常躲在馬車中不敢妄動從早至晚地運行《清心訣》,可説難捱得緊。
堵不如疏的道理誰都明瞭,可如何疏?無路可疏復又奈何?
“師姑,有什麼話其實可以對我説。”情慾的負擔給陸菲嫣帶來的絕不僅是身體的巨大負荷,對心理而言更是殘忍至極的折磨。
那時不時無可奈何的面容,繚亂的琴音,無一不説明陸菲嫣無論生理還是心理,幾乎都已到了承受的極限。陸菲嫣地向吳徵望了一眼,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吳徵此舉自是好意。
這個少年在崑崙後山的荒原裏見過她赤身體曲意求歡的模樣,見過她卑賤地跪在地下以那張花瓣般優美的香口含男人醜陋的陽物,也見過她一身慾念難消,不得不一邊自瀆一邊任由長索鞭撻在身上才得以排解,更見過她被人言語挑逗得罷不能,僅被彈中尖便得一塌糊塗的不堪。
他既已知曉自家最深處的秘密,不能也無法強迫其忘卻,能夠守口如瓶已是讓陸菲嫣心存。
何況在江州荒園吳徵並未乘人之危,足見其心地正直極有原則,陸菲嫣恍恍惚惚中,忽覺兩人有些心意相通,倒是個傾訴的好對象。但兩人説此話題極為逾矩,又牽涉到女兒家最深層的隱私,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弟子沒有惡意,只是説些心裏話。”吳徵摸了摸鼻子道,既陸菲嫣左右為難,不如由他打開話題:“堵不如疏,弟子告誡過師姑,可師姑沒有聽或者説無疏導之法。您現下的模樣和狀態,弟子很是擔心。”
“擔心…什麼?”
“崑崙派上上下下,師姑的天資足在前三之數…”
“還能比得過崑崙的神童?”隱隱覺得吳徵要説出什麼可怕的話語,陸菲嫣強笑着打岔道。
“我若未修《道理訣》,也絕比不上師姑。厲害的是《道理訣》,並不是我真有什麼出眾的天賦。”吳徵頓了一頓決然道:“有些話弟子來説自是不敬,卻不可不説。師姑,你病了,更不可諱疾忌醫。”陸菲嫣原本越聽越怕,恨不得捂上耳朵以拒絕那些即將到來,無比不堪的羞恥話語,到得那一句你病了忽然心頭一鬆:是的,我病了。
我不是放蕩無恥的婦,我只是病了…吳徵察顏觀,情知命中陸菲嫣心中軟肋,也是鬆了一口氣,遂將思慮多時的話語一股腦兒道出:“弟子依稀記得五歲時,師姑的修為便到了八品上,如今過了十餘年才升到九品中。
連小師姑的修為都到了十品中,您比她多修行了五年,天資也要更強反倒落在了後頭。這已不僅僅是身之病,這裏,也病了。”陸菲嫣始終垂目低首,聞言不由自主地抬頭想知道這裏是哪裏。
只見吳徵指着膛心口處,自是指的有心病。陸菲嫣微微頷首表示贊同,心中卻又發窘:吳徵手戳口,那時在江州荒園,被賀羣在口一彈而致身的不堪一幕又湧現眼前,連一對傲的玉都熱將起來…
雖已年過三十且有過哺,它們依然嬌而豐滿,幾無一絲瑕疵。可足足有十三年沒有一雙糙有力而温暖的大手將它們握在掌心愛撫…
吳徵説的沒錯,自從那一夜在荒地上天野合珠胎暗結之後,陸菲嫣的修為幾乎停滯不前,十餘年才從八品上晉升至九品下,直到吳徵下山時留下《清心訣》,才依仗其對情慾的壓制又晉升至九品中。
至於原因她清楚得很,情慾妄念無時無刻不困擾着她。最先影響的是內功,修行時不期而至的情慾險些導致內息走火入魔。
之後便是愈發的身體,那圓潤的尖,飽滿聳立的兒,甚至是高高拱起的隆,當連貫暢的招式如同行雲水般施展開來時,衣料的摩擦,那一處處美的甩蕩都能引發令全身酥麻的電。
好長一段時光裏,陸菲嫣無力修行,甚至不敢修行。
“師姑,人生而有無人可以避免。便是佛寺裏僧人修行之初也講究剋制慾念,然則世間多貪僧,僧,惡僧,真正的得道高僧又有幾人?
情慾亦是本能之一,若無情慾怎生傳宗接代,種族如何延續?弟子擔心的是,師姑刻意壓制情慾無異於掩耳盜鈴,身心俱遭重創。”
“可我…可我該怎麼辦?”陸菲嫣頹然道,或許是吳徵之前的話起了作用,患者面對醫生總能説出些平無論如何羞於啓齒的話題。
“弟子還未説完。”吳徵神大振,適時表現出自己的專業。
前世從醫經歷今生一無所用,不想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師姑如今已是如履薄冰,純靠意志壓抑,那弦已繃緊到極致。一旦崩斷…不知師姑是否聽説過大善淪為大惡的先例。”陸菲嫣悚懼中渾身一顫,一旦心中信念崩塌,大善人化身惡魔者不在少數。她自己如今守身如玉,可念愈發強烈,正如吳徵所言他弦兒崩斷兩級反轉,會不會變成一個只知夜求歡人盡可夫的婦?
“別…別説了,我好害怕。”陸菲嫣捂住耳朵不住搖頭,大顆大顆的淚珠如同珠串斷了線…吳徵起身掩上房門,又坐回原位安靜等待,心中卻想:哭一哭心情會好很多,可惜還不能摟着你,可苦了你了…陸菲嫣哭了一陣漸漸收聲,掏出方巾擦乾涕淚道:“對不住。”見吳徵微笑點頭,陸菲嫣忽覺今無數次的失態竟全是從心而發並無絲毫刻意做作,也無絲毫防備。
這個師門裏小了她一輩的弟子,卻在種種機緣巧合下知曉了她所有的秘密,也成了當下最得信任,甚至是依靠之人。
“弟子説過,師姑有什麼話都可以説。
情緒亦需宣的渠道,憋在心裏遲早憋出病來。”吳徵循循善誘,他雖也沒有太多經驗,可生活在資訊爆炸的時代眼界要廣得多。比起生活簡單而單純的陸菲嫣,那是要高明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