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撅着嘴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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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你跟着我試試。”柔惜雪取了樹枝當作短劍…她剛剛恢復內力運轉,功力甚淺。女尼也是一劍刺出,但招式與天雷九段的氣勢雄渾全然不同,只是雲淡風輕,簡單得幾乎簡陋,就是一劍直刺,全天下沒有人不會。
“嗯?”吳徵雖有疑惑,但已跟着柔惜雪的劍招使下去,直刺,上步直刺,橫劈,揮砍,斜挑,劍招之中最為基本的路子一遍又一遍地演下去。
柔惜雪心中自有慧劍,以她眼光之高,自然一眼就看出吳徵武功的缺陷所在…基不足。緣由不是吳徵從小偷懶不下苦功,而是功力進步得太快。
天資極高者也需要三四十年才能達到的境界,他二十歲出頭就已辦到,用於打熬基的時間自然不夠,這一點與祝雅瞳不謀而合,自從桃花山谷之後,祝雅瞳對吳徵打熬筋骨,築實基的修行就沒有斷過。
這一練不知不覺就練到天將入夜,完成一天的功課之前,最後一遍柔惜雪才將劍招略作改變。
改變簡簡單單,吳徵瞥一眼就能明白,不過是直刺途中忽然偏了一寸,上步直刺的步子小了些,刺的方位低了三分。
吳徵卻一招一式使得分外凝重,這些基之外的點滴改變看似不大,但天下間所有繁複至極的招式都由這一點一滴的改變,增加而來,以他現下的武功,體悟起來比初學武藝時分外不同。…時光荏苒,轉眼間金山寺的戰就過去了大半月,這一,盛國皇帝先發國書,再頒聖旨。國書中譴責大秦朝堂縱中常侍屠衝,崑崙派棄徒,暗香零落賊黨杜中天暗中殘害盛國百姓。聖旨則下令屠衝於紫陵城門外荒郊曝屍三,杜中天十之後於菜市口凌遲處死。
再有犯者,以上為例!這是張聖傑二十裏第四次在金鑾殿的朝會上龍顏大怒,怒火之盛前所未有,幾至暴跳如雷。君王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國境內出現刺客,何況針對的還是吳徵,於友情,還是於他對盛國的至關重要,都是君王大怒的原因。
凌遲處死這樣的重罪極其罕見,盛國人人讚頌的明君初次降下這等罪責,還是御筆欽點,杜中天這輩子也算不枉了。
當屠衝的屍體就被掛在野外。風燭殘年的中常侍大人被剝得赤條條的,他死了已有二十餘,盛夏時節雖用了最好的物藥,屍體也已枯乾。
更兼臭不可聞,四周雖有人指指點點,也無人願意靠近,除了依稀能見他的輪廓之外,口兩道掌印清晰可見。從印記來看,這是一雙好看到極點的纖手,若非絕美人,萬萬長不出這樣秀美的一雙手。
可這兩掌打得屠衝口深陷,大片的骨寸斷,體內淤血乾透之後,印記已全然發黑,觸目驚心。這位美人顯然是含怒全力出手,不留絲毫餘地,才將屠衝這樣的大高手一擊致命。
天下間有這樣功力的美人屈指可數,江湖中人輕易都能想到是誰。至於她為何暴怒,各種猜測的言紛紛,不一而足。
氣派又低調的吳府仍像平裏一樣大門緊閉,讓常人生出敬而遠之的畏懼。午後一頂轎子從皇城門口直抬到府裏時,大門才開了片刻。祝雅瞳下了轎子,輕舒了口氣。以她的長袖善舞,自然不會應付不來朝中的人情世故。以她的功力之深湛。
也不會因這點公務而覺得疲累。唯一讓她不舒服的,就是這身朝服。朝服剪裁寬大。雖陛下為了照顧祝雅瞳身為女子,請了宮中御用的女紅專門為她量體裁衣,但祝雅瞳並未一位追求美麗。説來也好笑,她當初代表吳府入朝為官。
最讓吳徵為難的,便是她的豔冠世間。以她的姿,誰人不想一親芳澤?穿上朝服之後,帶着七分美豔,三分官威的模樣,憑空又讓人添了幾分征服慾望。若這身官服再依她的身材定製,襯托一身曲線玲瓏,這朝會到底還開不開了?
所以祝雅瞳的四品官服只是裁剪得小了些,連肢都不束,裹在身上依然寬大,穿了小半天下來渾身的不舒服。
“夫人回來了。”玉蘢煙正在花廳裏,見了祝雅瞳忙上去,揮手吩咐閉了廳門,為她取來早備好的衣物,將屏風拉起讓祝雅瞳換衣。
這也是近來吳府新增的規矩,祝雅瞳實在對朝服的不舒適難堪忍受,回府以後甚至來不及回到後院就想下。時不時又有些事務要與她商議,一拖延更覺渾身難耐。府上諸女心細看得真切,於是每逢朝會就為她備好衣物,下朝後就在花廳裏更換。
此事不為外人所道,就是這間花廳憑空添了一份香豔。
“你今天回來得倒早。”祝雅瞳換上舒適的長衫,愜意地抿了口温茶關切道:“莫要太累啦,有什麼事,慢慢來就好。”
“自從修習了武功,一點都不覺得累。”玉蘢煙低聲道:“妾身笨得很,更要加倍落力才行。對了,有件事要先報與夫人知曉。吳郎今傳信,説待他出關之後,請柔掌門來二十四橋院援手。妾身手上一攤子事情都與賊黨有關,柔掌門幾乎醉心於此,她的見識又遠非奴家可比。
妾身早覺力不從心,柔掌門前來相助,正解了燃眉之急。另外…吳郎説柔掌門也正重修武功,正巧與奴家做個伴兒。”
“徵兒現下已是大將之材,所作所為都是深思慮,我覺得不錯。”祝雅瞳嘴上稱讚,心中暗暗羞惱,剛想説柔掌門是我師姐,又覺此言大大不妥。
再一想吳徵與柔惜雪正雙宿雙飛,愛子人生中極為重要的階段正與柔惜雪一同渡過,微覺吃味,不自覺地嘟起香。
“是…今朝堂上那麼多事,沒有意外吧?”
“不好説咯…變數多多,接下來又得鬧騰一段時。就你們老爺樂得清閒,藉口重傷閉關享他的豔福,把咱們退出去擋風擋雨。”
“嘻嘻,妾身實在想不到柔掌門居然…居然…嘻嘻…”柔惜雪動情的因由還只吳徵知曉,連倪妙筠與冷月玦也不明所以,但已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尼姑動心,還是全天下最厲害,最虔誠的尼姑,玉蘢煙想起都覺忍俊不,又大旎。
“撲哧…”祝雅瞳也覺好笑之外,更傲然。二女頭接耳兩句,祝雅瞳才問道:“雁兒回來了麼?”
“早夫人小半時辰已回來了,正在後院與陸妹妹一起。”
“走,我們一道兒去,讓湘兒也來。”祝雅瞳攜起玉蘢煙一同行去後院。入了院門,玉蘢煙去知會瞿羽湘,祝雅瞳先去尋陸菲嫣。吳府一派和諧,但諸女私下也各有好。譬如韓歸雁早年不喜陸菲嫣,相互瞭解與一同出生入死之後卻情同姐妹。
早年在成都吳府,祝雅瞳常有夜半偷偷去瞧吳徵的行徑,也不止一回看見愛子與陸菲嫣情四的歡好。
以韓陸二女的情,以及頗為相似的身段,愛子貪圖香豔,將她們一同擺上牀榻聯席共枕是意料中事。今既然撞上了,祝雅瞳沿途忽而童心大起,想要聽聽二女私底下會聊些什麼。陸菲嫣已是十二品的修為,祝雅瞳想要瞞過她殊為不易。
但今既為提前知會,以有心算無心,祝雅瞳自忖短時間內也不會被察覺。反正瞿羽湘聞訊之後必然趕來,也聽不了多久。
計較已定,祝雅瞳一提內力,腳步越來越輕幾近於無,待得陸菲嫣的小院映入眼簾時,她的人影都似在陽光下模糊起來,小院裏有外人難以聽清的鶯聲燕語。韓歸雁雖未上朝,得知陛下動手的消息止嘔,心中自有明晰判斷。
今練兵已畢就早早歸家不敢有片刻耽擱,已預料到祝雅瞳下朝之後,必然有事相商。陸菲嫣在院裏安坐。諸女各自忙碌,府中內外大小之事都由她主持。
美婦情外剛內柔,又是大家閨秀出身,將府內外打點得井井有條,分毫不需旁人再心。韓歸雁回來時,她剛忙完一天的事務在小院裏稍歇。張聖傑發國書,頒聖旨的事情轟動紫陵城,陸菲嫣更提前就收到了消息。
三國之間短暫的寧靜必然會因此事而被打破,陸菲嫣近來時常心中捏着把汗。不知道這次的戰事能否順風順水,不知道吳徵能不能踏破玄關,二者之間息息相關。
她與柔惜雪接觸甚少,瞭解不多,也不知女尼能不能助吳徵一臂之力。正胡思亂想間,院外門扉響動,韓歸雁邁着一雙修長美腿笑盈盈地來到。
都是忙碌了大半身心俱疲,二女互相寒暄放鬆了好一陣,女將才察言觀問道:“在為吳郎的事情擔心?”
“沒有啊,你還不知道他麼?想做到的事情一定能做到,而且,這一回算是水到渠成,沒什麼好擔心的。”陸菲嫣早收斂了憂,還是瞞不過韓歸雁一雙慧眼。她被戳破心事,鎮定地面不改,微笑答道。
“真-的-嗎?”韓歸雁眯着眼嘴角玩味笑着,嘆息道:“嗨…十二品絕頂高手這種事情,在你們看來好像吃飯睡覺一樣易如反掌。我這種凡人,是不配與你們探討個中玄奧咯。”
“撲哧,誰讓你懶惰不肯修行。”陸菲嫣被她的一本正經逗得樂了,點着桌面道:“你要是肯下功夫,十二品也是遲早的事。”
“難難難!基就打得不算好,而且人家哪裏是懶惰不肯修行?分明是忙得沒工夫練武。”韓歸雁妙目一瞪,撅着嘴訴苦,又手支下頜疑惑道:“姐姐,你説柔惜雪武功全失,吳郎為何還選中了她?她…到底能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