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每回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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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而言,吳徵一向和顏悦也開得起玩笑,楊宜知對掌門師兄雖尊重,相處起來也沒那麼多規矩。對這位不苟言笑的二師兄,他反倒更加懼怕一些:“二師兄怎麼來了?”
“還不是因為你。”戴志傑瞪了他一眼,倒沒開口呵斥,反而寬道:“辛苦了。”師兄弟之間對視,目光温暖而哀慼。
顧不凡一生對門派忠心耿耿,鞠躬盡瘁,到頭來教子不善,子二人背叛師門坑害忠良,他以死尚不足以贖罪。作為弟子,戴志傑以繼夜想為師尊洗刷污名,楊宜知現下也揹負了同樣的前塵之罪,不由升起同病相憐之。
“這有什麼。”楊宜知苦笑,兩兄弟心意相通,他也拉開椅子坐下道:“今後才有的苦咯…”
“掌門師兄沒怪你,不必如此。”
“他也沒怪你。”楊宜知瞪了戴志傑一眼,道:“對了,掌門師兄如何了?二師兄既然來了,何時一同去拜會?”
“他沒空,所以才特地着我從煙波山乘撲天雕趕來。”戴志傑意味深長道:“掌門師兄重傷在身,倪,冷兩位仙子夜守護,無論生人人,一概不準靠近!”
“哦…”楊宜知心下恍然,強抑振奮之心道:“掌門師兄閉關療傷,不可前去打擾,待他傷愈我再去便了。”
“你心中有數就好。這段時鎮海城的相應事務,我代大師兄暫時打點,你來幫我。”戴志傑瞥了師弟一眼,面泛噁心之道:“我還帶了個人來,扔在掌櫃處看管,你自己去領。”
“誰呀?”
“還有誰?”戴志傑忍不住冒火道:“當然是火虎堂的厲白薇,掌門師兄待你真是夠好的了!
冷仙子已廢了他的武功,掌門師兄刻意代過,這人女子的那一面沒聽説做什麼惡事,也就罷了,男子的那一面血案累累,三之內務必毀去!至於其他,看你受了那麼大的罪,由你處置!”
“是是是。”這種癖好崑崙派上下就他一人有,吳徵對此異常反,這一回【法外開恩】,楊宜知喜出望外道:“謹遵師兄吩咐。”
“門中叛徒之事,我問過掌門師兄,他説我們崑崙派不搞連坐,更不怪罪於你。”戴志傑起身行前又吩咐了一通,望着笑嘻嘻的楊宜知道:“你跟我裝沒事人沒有關係,到了掌門師兄面前不要這般。掌門師兄寬宏大量,賞罰分明,他知你心裏苦。你我都曾逢其事,我也懂。”
“二師兄放心,我這一生都是崑崙弟子,杜中天也終歸曾是我師父。掌門師兄不搞連坐,但是過便是過,授業之師犯的錯,做弟子的理應承擔。二師兄不也是這麼做的嗎?”楊宜知欠身鄭重道。戴志傑板着臉,半晌後道:“快去領人,該幹嘛他媽的幹嘛去,盡説些廢話。”
…
晨光燦爛,上三竿的時候,鬧中取靜的小院裏也終於有了人聲。
涼亭石凳上,年輕的男子神采飛揚地説着故事,身旁的女尼則垂着頭,嘴角泛着一絲微笑,正聽得入神。
“紫霞深陷險境,至尊寶面對着緊箍和觀音菩薩的忠告,我猜他心裏一定是萬分願意帶上緊箍的。因為除了戴上緊箍之外,想救紫霞別無他法。可惜戴上緊箍之後,和紫霞就情緣斷絕,再無相見之。
所以這一刻,至尊寶一定十分為難,你説,他是戴呢?還是不戴呢?”男子似已全然投入到彩的故事裏,耳聽身旁有悉悉索索的響聲,又過了片刻才偏過頭去。
只見女尼手上多了一頂以柳枝編就的圓環。她看了看顯是十分滿意,將圓環朝頭上一戴,雙手合十,卻又扭身連連,搖頭晃腦。活像個剛戴上緊箍受戒,仍不安分的頑皮新僧,十分可愛。男子失聲而笑,摸了摸柳枝環道:“他當然戴了?”女尼點了點頭,柔聲道:“他若真愛紫霞,就一定會戴。着眼於前,才有將來,這個道理就像…就像…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額?這類比還真新奇,有道理!”男子開懷地笑了起來,摘下女尼的頭環道:“你能這麼想我高興得很,歡回來,天陰門柔掌門!”柔惜雪雙手維持着合十之姿,聞言躬身一禮。內息在體內動,雖弱,雖阻滯多多,但她仍時時刻刻鼻尖發酸,想要淚,這樣的內力,渴盼了多久,四處晨光下仍覺猶在夢中。
重傷之後報仇無望的消沉在這一夜之間煙消雲散,她不僅重新擁有了力量,還有一個強有力的好伴侶。風華正茂的吳徵,一次又一次地翻轉幹坤,化不可能為現實。柔惜雪心起伏,對身旁的少年郎越看越愛,滿心恩與歡喜。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着眼於前,才能爭取將來。”吳徵拍了拍柔惜雪。女尼丹田已毀武功全失,經脈裏又殘留着無數散亂的內力。所以吳徵傳給她的,幾乎是未經修改的《道理訣》。柔惜雪不明神經與細胞之學,吳徵只能在合時引導她的內力運轉。這女尼天資之聰穎當世屈指可數,靠着【死記硬背】強行開闢出新的運轉路線。
假以時,待她圓融貫通,仍是不可輕視的高手。可惜她丹田已毀,不能再温養內力,想要恢復從前的武功已不可能:“報仇雪恨,我們一定能做到。”柔惜雪自小到大,從未像現在這般信心十足。在這樣一座強大的吳府裏,即使是暗香零落也不再那麼可怕。女尼深了口氣,她現下全身心都要投入的,就是讓吳府更加強大起來,陪伴吳府的主人邁出最重要的一步…跨上武學的登峯造極之路。
“從今往後,唯吳掌門之命是從。”柔惜雪莊重説完,又彎眉嫵媚一笑,倚在吳徵懷中甜甜地道:“主人,該修行了。”
“正是。”吳徵拍拍腿起身,道:“請惜兒指正。”
“惜兒不甚榮幸。”萬料不到有朝一,會在小院裏陪伴這位天陰門衰弱的【罪魁禍首】渡生死玄關。小院裏沒有醉舞綺席,沒有清歌繞樑,只有孤孤單單兩人齒相依。在他沒有跨出那一步之前,不會有人進來,他們也不會出去。柔惜雪痴痴地想着,以吳徵的資質,數月時光足矣。數月太長,金山寺一役過後,外界風起雲湧,必然有許多變化,吳府還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
數月又太短,彷彿轉瞬即逝,她已覺這處小院好過夢寐以求的西天極樂,不捨離開。吳徵倒提長劍,劍尖點地,閉目微揚首,一呼一之間,澎湃的內力在四肢百骸間奔騰。
他的內功已積累得極其深厚,勝杜中天如探囊取物,力敵屠衝二十餘招互有攻守。新得柔惜雪的玉骨之軀後,已完完全全站在十二品的門檻前,但是武學不是籌備糧米,只需不停堆積到數了即可。
境界就算近在眼前,也有看得見摸不着,一輩子難入其門的可能。劍鋒寒光閃爍,劍尖一顫,長劍翻轉,吳徵平平刺出一劍,令柔惜雪目光一亮,這一劍樸實無華,甚至不帶絲毫煙火氣,但是武功就是這樣,修行過程中往往眼花繚亂繁複無比。
但到了一定的境界,便大道至簡。一拳,一腳,一記直刺橫劈,簡簡單單中力道雄渾,讓人難以匹敵。似祝雅瞳的【夢八式】這等高深武學,則是絕頂高手都不會輕易使出的搏命之招。
柔惜雪研天下諸多門派武學,眼光不僅高,還十分獨到。吳徵這一劍力貫蒼穹,又能使得舉重若輕,相比他在金山寺裏的武功,分明又漲了一截。
柔惜雪不嘆【道理訣】的神奇,不僅在內力運行之道上獨闢蹊徑,雙修之法也是功效如神。據吳徵所言,雙修只可為輔,不可為主。這等速成之法,雙修的次數越多,時候越久,效用也就越低。
但眼前自己【新鮮熱辣】的玉骨之軀立竿見影,還是讓女尼芳心可可,羞意連連。吳徵一劍既出,後招源源不斷,只見他劍勢如,翻翻滾滾,神在劍先,連綿不絕。出招看似心不在焉,其實每一式都有跡可循。發劍看似遵循招法的條條框框,細微處又隨心所。
這一套天雷九段五十餘招打完,吳徵收招,滿心期待地看着柔惜雪。練功是正事,兩人再親密也不可嘻嘻哈哈。…就連在桃花山谷底,溺愛如祝雅瞳也不苟言笑。柔惜雪也是一樣,更不敢稍動旎之心。
“這一路使得怎麼樣?”
“殺氣太重了。”
“昂?”吳徵大吃一驚,他對今這一路劍招最為滿意的地方,就是信手拈來,舉重若輕。
尤其是每一劍都有鬼神莫測之機,還能不帶煙火氣。這麼空靈神妙的劍招,居然被評價為殺氣太重,心理上着實有點難以接受。
“你的人雖然沒有殺氣,可是,這裏都是殺氣。”柔惜雪纖指在吳徵身周畫了一圈。
只見他身旁的花草至今依然搖晃不絕,揚起的塵灰也未落盡:“你現下的樣子只是刻意為之,一身殺氣想藏起來,可惜藏不住,説明你離真正的隨心所還差得很遠。”吳徵撓撓頭,果然草木搖殺氣,這一下被打擊得不輕。也還好是柔惜雪,若是換了祝雅瞳,就方才志得意滿的勁兒只怕已一子敲了過來。
“再練。”不歸不,柔惜雪説的確有道理,正中吳徵軟肋。他心中也不由一凜,每回雙修過後,功力總有長足的提升。在與柔惜雪雙修以前,也滿擬晉升十二品修為是當然之事。
得柔惜雪點醒也有些自責…以祝雅瞳之聰慧,還要入江南遊歷十餘年,歷經多少生死關頭才能跨越那道門檻。以陸菲嫣積累之深厚,同樣要閉生死玄關苦修數月。天下間哪有多少易如反掌?何況是武道極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