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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即使容易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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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辦事不力,主人責備一頓是免不了的。哎,主人待我們實在太好,我們做下人的更不敢有絲毫怠慢…”

“嗯?”柔惜雪饒有興致。吳徵幾乎是世間能做到一視同仁的唯一一人,從他的屬下親口説來就更為可信。她問道:“若是辦得不妥當,吳先生不責罰的麼?”

“常理而論,主人不以刑罰,會記在賬上待後將功補過。若一時沒有功勞可立,就去做些善事充抵也可。”章大娘忍俊不道:“上一回張百齡誇了海口要拿於右崢,結果失了手。事後做了五十件好事才抵過,可把他忙了足有一整年。”

“吳先生不僅心善,方法也有趣。恩威並施,上下一心…即使如此,你還擔心什麼?就算這裏有些差池,你回頭將功補過就是了,多做些善事,還能積德積福。”章大娘聞言,出為難之,支支吾吾道:“師太有所不知,將功補過是常理而論。有些事…嗨,有些事若是出了差池,就是千兒八百年的功勞也抵不回來…”

“還有這樣的大過麼?真是有趣。以吳先生的秉,當不致如此吧?”柔惜雪眉頭一揚。

她也曾執掌一方,聽這些軼聞頗覺有趣。

“有的。上一回顧小姐私自去了軍營,若有半分差池,小邵就隨時準備抹脖子…”

“啊…顧小姐和吳先生青梅竹馬,的確不同。吳先生待你們這般好,有些事就算他能諒解,你們也無法原諒自己,對麼?”

“是啊…師太有所不知。這一趟臨行前主人對屬下也特地吩咐過。屬下做事,主人還從沒有代那麼多,擬定的計劃,從沒有親手管得這麼細的…依主人的子來看,若是師太受了委屈,屬下也只好抹脖子了…”章大娘一路磕磕巴巴,總算把心裏話説了出來“嗯…”柔惜雪心中一軟。從前都是她一人扛起天陰門的裏裏外外,明裏暗裏,揹負了無數,可謂身心俱疲。今有人幫她裏裏外外,明裏暗裏地打算,照料。一面有無自保之能的失落,一面也覺被人珍視的覺之好前所未有。不論出於什麼原因,吳徵待自己的確不錯。心傷,療內傷,再到種種佈置安排,細細想來又何止是不錯?簡直是體貼入微。

柔惜雪一時無可應答,章大娘以為自己説錯了話,令她憶起武功全失的惆悵,忙岔開話題道:“這寺裏規矩林立,僧人又趾高氣昂。主人有代過,師太若是接受不得定要直説,省得受他們鳥氣。”

“貧尼受些委屈又算得什麼?貧尼難過的是,佛光亦難普惠世間,在名山大寺,享譽盛名之地,佛門弟子卻是這般戾氣勢利…”柔惜雪嘆息着,雙手合十向着大雄寶殿方向低聲道:“佛祖座前,依然有宵小之輩橫行,貧尼是為佛門到難過…”原來她不是因為以天陰門掌門之尊,要淪落於此行打雜之事而心情黯淡。章大娘一時醒悟,心中越加佩服。這座讓她們臨時容身之所地處偏僻,到了夜間黑燈瞎火,僅有大殿外的一盞油燈黃豆大的亮光,更不會有人到訪。

二人初入龍潭虎,不免心澎湃,觸頗多。章大娘遲疑一陣,大着膽子道:“師太,不是屬下多嘴,有時候屬下覺得修佛這等事情,不是剃度完,或者在名山大寺就是修佛了,有些賊子…就算佛祖下凡在他面前,他也要幹些壞事。

屬下總覺得,持齋受戒有時是份約束,有時卻成了掩飾。賊子持齋受戒,仍是賊子,仍會做賊子乾的壞事。屬下妄言,師太勿怪。”

“你説的沒有錯…心中有佛,處處佛光,心中無佛,縱滿口仁義道德,一樣腹中無惡不作。”不怪柔惜雪道心鬆動,經歷了那麼多事,比之從前禮佛甚誠這樣的表面功夫上,她的悟更多:“舉頭三尺有神明,修佛首要是心懷善念,不作惡,不欺凌弱小。

哪裏是剃度出家,持齋受戒,或是口中敬佛?你説的很好,貧尼哪會怪罪?貧尼想,佛祖也不會怪罪的。”

“謝師太教誨。”章大娘是個人,能忍住不在柔惜雪面前污言穢語已屬不易,可説不出這等話來。

柔惜雪這一番話的確讓她有醍醐灌頂之。吳徵遣她來這一趟,雖是危機重重,可跟在柔惜雪這等人物身邊,字裏行間都有極大的道理,於她而言,不論武功見識都大有進境。

柔惜雪一席話説完,不知是勾起心中疑惑,還是因口出不敬而心生懊悔,盤膝坐好閉目默唸經文。

這一夜不再有話,章大娘守在她身邊,待她沉沉睡去,也才一同安歇。入夜的鎮海城燈火通明。街燈點點閃閃,像繁星眨着眼睛。吳徵走在街市,雙目不着行跡地掃視八方道:“鎮海這裏真的熱鬧。”上一回遊歷時諸女不喜白蛇傳的故事,於是鎮海城便匆匆而過,今才算好好走一走。倪妙筠微不可查地向右一指,兩人在路口拐了個彎。楊宜知下獄,就算被做成鐵案,於情於理吳徵都要來一趟,火虎堂也必然做好了【接】的準備。

祝家的高手近頻頻在鎮海城裏現身,這些身懷絕技的陌生人必然引起地頭蛇們的注意。吳徵的用意,一來威懾這些背後動歪腦筋的宵小,崑崙和祝家視為頭等大事,你們小心些。

二來也是讓火虎堂先緊張幾天,厲白薇不是重傷卧牀嗎?且看看火虎堂缺了厲大總管,還能否一切如常。

三來虛實結合,叫人摸不着頭腦,總之自己不能隨意在鎮海城大庭廣眾之下現身。祝家的高手們高調地現身,讓鎮海城的江湖幫派很是雞飛狗跳了一陣。

下來一無所獲,不免就有所懈怠。就算厲白薇還是緊繃着神經,手底下辦事的弟子想要無時無刻像她一樣,就強人所難。再説尋人盯梢,明哨暗樁都少不了。

對於此道於右崢是大行家,否則怎能逃過無數次追捕?倪妙筠更是行家中的翹楚,否則於右崢又怎會被她盯得死死的,使盡了千變萬化都逃不出去?這幾鎮海城裏的幫派固然尋不着本沒在城裏出現的吳徵,反倒是自家的探哨被摸得一清二楚。

倪妙筠悉了之後,進出鎮海城就像在逛吳府的後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才領着吳徵一探鎮海城。

“揚州六郡都是魚米之鄉,歷來富庶。”倪妙筠悄聲道:“火虎堂在城裏做了二十年的幫派扛把子,一定賺了不少銀子。”

“富得油,連肚子上都是一層層的肥油。”

“噗嗤,你説他們吃得太飽了?也對,來招惹崑崙天陰吳府,豈不是沒災找災麼?前面那條小巷有暗哨,我們放慢點步子。”

“妙妙真是瞭若指掌!火虎堂這麼點道行,就要與我們死磕過招?”吳徵有些納悶。當地的江湖幫派固然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是大家可以爭,可以鬧,甚至打一架也沒什麼大不了,畢竟江湖上拳頭大的聲音就大。

但鬧到有人下了牢,還身背多條命案,這可是不死不休的死局了,你厲白薇就算手腳做得再幹淨,把血債甩得一乾二淨,可太也過分了些。

崑崙在鎮江可沒有到要與地頭蛇們你死我活的境地。

“我猜內有不得已的因由。會不會和於右崢一樣,背後都是被人所迫?”

“有理,所以我們先去看看。”

“啊?要去哪裏?”

“龐太守我信不過,鎮海城裏魚龍混雜,金山寺又大有可能是賊黨窩點,萬一這個龐太守與賊黨有勾連,我去找他可就要壞事。

到大牢見宜知也不能去,動靜太大,就是不知道宜知見到的人是誰。今夜旁的地方就算了,我看去火虎堂逛逛就不錯。”吳徵朝倪妙筠挑了挑眉,似在暗示她從前夜探迭府外宅之事。女郎果然俏臉一紅,美眸一眯警告意味甚濃,道:“莫要莽撞行事。”

“正要與你參詳。”吳徵一貫從善如,鎮海這裏倪妙筠又悉的多:“火虎堂緊張了幾天,近定然懈怠,是個好機會。

他們堂主不是好久不曾現身了麼?裏外都是厲白薇説了算,説不定有什麼蹊蹺。再説了,天陰與崑崙兩大高手駕到,若是被火虎堂什麼隱藏的高手發現,也算我沒白現身一回,至少知道些他們的底細。”

“嗯?”倪妙筠一番沉。吳徵説得有理,火虎堂當非常清楚吳徵的實力,反倒是他們對火虎堂反常的表現全然不知底細。夜探火虎堂這種事雖有些冒失,但要探知對手謎一般的舉動背後深意,想不冒險顯然做不到。她對自己同樣自信滿滿,遂道:“好,但你要聽我的。”

“當然,倪仙子隱匿蹤跡之能天下無雙,我保證乖乖聽話,緊跟在倪仙子…背後…”

“呸…去前面換身夜行衣。”人就是奇怪,自從有了魚水之歡之後,被人説個兒,都覺得那兩片跟着一麻。

倪妙筠大是嬌嗔,加急腳步閃入一處小院。換好了裝便閉目養神,待夜深人靜火滅燈瞎,滿城萬籟俱寂,二人才一同影子般躍出窗稜,悄然隱入陰影裏。

今夜的天氣不太適合夜行,星月滿天,照耀得大地一片慘悽悽的灰白,但對倪妙筠而言不是問題,有光就會有影,她甚至悄然對吳徵道:“這種天氣更好。因為目力佳,防守的人就會認為不會有人來,即使來了也容易發現,比平更易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