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一向恩愛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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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梁玉宇回到江州,霍永寧嘴裏發苦。太子不僅是梁俊賢的眼中釘,中刺,也是他的,原本該在涼州自生自滅的太子穩穩當當地坐在江州,什麼監國便輪不到霍永寧,但霍永寧依然不能對他動手,或説至今找不到動手的良機。
兵出江州,他要怎麼説?説梁俊賢才是皇位正統?不可能,梁俊賢很快就是個【荒無道】的昏君,無論如何説不得他是正統。且一旦動兵,梁俊賢畢竟坐在皇位上,藉機擴充實力招攬兵員都成為可能。
張聖傑所言霍永寧不上不下,左右為難,一個字都沒有錯,然而看到他這麼難受,如坐針氈,吳徵就又舒服,又開心。
“吳兄怎麼認為?霍賊會收手麼?”
“蒼蠅聞到了腥臭,水蛭喝着了膿血,怎麼收的了手?”吳徵看着國書輕蔑地一笑,道:“結盟,共討無道燕國?這是騎虎難下,得必須要找梁俊賢先開刀了?”
“所見略同。”張聖傑贊同地點頭道:“霍賊要攘外而先安內,這封書信一來,遲早與梁俊賢火併。”
“狗咬狗,正巧看好戲。”吳徵將國書隨手一丟,道:“這封國書給陛下的是結盟,給欒楚廷的便是告知了,他要殺梁俊賢,又怕陛下趁亂攻略江州地盤,正要挑唆燕盛兩國再戰好無暇西顧。”
“吳兄認為呢?”
“如果是我,就按兵不動,穩守葬天江一線。燕國與草馬黑胡一戰元氣大傷,此前與陛下戰又損兵折將,想要大舉南下短期不可得。
江州這種地方,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就讓它留在那裏原封不動的最好。一個活着又獨立自主的梁玉宇,作用遠比江州要大得多。
大秦國如今北不能出涼州,西不能躍江州,就是一塊死地,管他誰是國主都變不出花樣來。讓他們狗咬狗,留着今後慢慢宰割就是。”
“哈哈,世人皆傳吳兄雖有急智,政略有所不足。天下謬論,無過於此。”張聖傑撫掌連連,顯然又與吳徵不謀而合。
“花了時間力,總會懂一些的。”吳徵並未因張聖傑的稱讚而欣喜,有些落寞地起身道:“從前懶惰,若是早些肯下苦功。
或許能多保下些人來…賊黨盤踞世間百餘年,樹大深,要將他們斬草除,只能慎之又慎以免打草驚蛇。我對付他們都以穩為主,不可急躁貪功,但有時策略必然會太緩。陛下要稱雄天下,如今時不我待務必勇猛進,萬萬不要受我影響。”
“愚兄會相機而行。除賊黨,爭天下,一者是吳兄心願,一者是愚兄心願,均缺一不可。”吳徵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失笑道:“陛下政略豈是我所能及,倒是多心了哈哈。”
“吳兄在私下肯自稱我而不是臣,什麼事都沒有這件更讓愚兄開心。”張聖傑又取出第二封書信道:“突擊營在盛燕之戰裏大放異彩,聽説燕,秦兩國都在收編武林人士演成軍,與大盛突擊營一較長短,吳兄當先知悉,尤其…秦國的那一支,怕還是吳兄昔留下的心血。”突擊營不僅是盛國最為鋭的武力,在吳徵手中也另有大用。燕,秦兩國都着手組建類似的軍伍,將來在戰場上必是勁敵,尤其吳徵在秦國為官時曾組建武林同盟且已然成型,一下子全讓霍永寧撿了現成便宜。
吳徵隨意看了眼便放下紙頁,十分輕蔑地笑道:“這叫師盛長技以制盛麼?”
“盛國羸弱多年,還能有所長技,朕甚自傲。哈哈。”張聖傑一,作出在朝堂誇獎臣屬的模樣來,正是當他上朝時得到這份奏章,着實難以掩飾的得意。
“學呀,好好學。”吳徵的笑容越發輕蔑,道:“傲慢,猜忌,良臣為之死難,國亦為之傾頹,現下想起來好處了?
呵呵,陛下寬心,讓他們學去,學不會的。這些東西都在意料之中,我也有應對之策。”
“吳兄有把握就好。”吳徵刻意不分説明白,張聖傑也不追問半句,可謂赤誠相待:“別無他事,還是速速回去,莫讓吳兄家眷久等。”
“啊,對了,險些忘了件事。”吳徵向張聖傑長身一揖謝道:“多謝陛下撮合臣與倪仙子姻緣,若得倪大學士允可,大婚時還要給陛下一份謝禮。”
“嗨,愚兄就是順手一推而已,以吳兄的本事沒有愚兄也是手到擒來。”張聖傑聽得也是眉飛舞,湊近了低聲道:“這麼説吳兄已經,嗯?啊?”
“嘿嘿,嘿嘿,不久,不久。”
“對了,有件事還要請教。”兩人起身返程,頭接耳着道:“二十四橋院裏,吳兄的銅鏡為何這般明亮清晰?愚兄讓匠人試了好幾種銅鏡都不成。”
“昂?陛下也要建鏡光間?”
“叫鏡光間?好名字,嘿嘿,正是要在宮中也建個三五間。”
“做鏡子的銅裏要加些石英砂,一同熔鍊再塑造成型方可。回頭我讓匠師幫宮中做些就是,陛下您有所不知,現下的還不成,遠遠説不算清晰,這工藝一點點地研究進步下去,遲早能做出光可照人,就像彼此目中所見一模一樣的鏡子來。連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玻璃…”
“這般神奇?那若是做出這等鏡光間來豈不是…這個翻來覆去的嘛…嘿嘿…”
“那是當然啊…簡直…哈哈…不能再説了,一會兒讓皇后看出異樣來,免不得又挨一頓打…”兩人並肩而行,看看將近崑崙派,遠遠見顧盼探頭探腦。
顧盼瞧見吳徵和張聖傑談笑風生地歸來,説的都是些不重要的閒話,這才跑上來道:“陛下,民女有些話想與大師兄單獨説,請陛下贖罪。”
“無妨,你們説就好,朕自己回去。”張聖傑朝吳徵挑了挑眉,意即吳兄豔福不淺,施施然去了“長安為質,居然造就這樣一位平易近人的皇帝,真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顧盼想起吳徵教過她的詩文,眼前的張聖傑何其契合。
“了不起的陛下。”吳徵也稱讚了一聲,拉着顧盼的手道:“盼兒想説什麼?”
“大師兄,有件事盼兒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先來悄悄問問大師兄。我想,我想留在這裏一段時,好不好?”顧盼緊張着。
卻又忽閃着殷切期盼的大眼睛,連連擺着手生怕吳徵誤會道:“人家真的不是對大師兄或者府上有成見不回去,是實在想留在這裏,為崑崙做些事…”原來如此。
掌中姑娘的小手又軟又滑,但吳徵卻能清晰地記得小手的每一次變化。從黃角女童到現下的青少女,這雙柔荑從呼呼地變作越發纖長。常常向自己撒嬌的女娃兒已經長大了。
“盼兒若是真想,師兄當然同意。”吳徵撥着她額前劉海,愛憐地道:“不久後要招收學堂的夫子與學童,要做的事還很多。志傑和宜知再過七也會趕來,盼兒在這裏與他們匯合就好。
志傑有過目不忘之能,學堂裏的事宜由他持最為合適不過,盼兒可多跟着他學學。就是…師兄想問問,盼兒準備什麼時候回府上來?”
“三月夠…會不會太久?”顧盼聽吳徵准許頗為興奮,但一想要暫別吳府又十分捨不得,想了個時間怯生生地道。
“太久!”吳徵把臉一板,又笑了起來道:“給你留幾隻撲天雕,哪天沒事了就來紫陵城,這點路途大半的就到了,誰説留在煙波山就被關着不許出門了?”
“好,好,嘻嘻,人家就知道大師兄最會疼人了。”顧盼的願望全都被允可,心滿意足,興高采烈間與吳徵對視着又覺臉紅,一轉身飛也似地去了…風十里柔情,怎奈向,歡娛漸隨水。一番暢遊終有時,息之機不代表已高枕無憂。
遊玩興盡,終返歸途,紫陵城裏還有吳府在等待主人歸來,也有無數的艱難險阻在等着他們一一解決。回府後歇了兩,冷月玦在晨間忽然急匆匆地找到吳徵道:“師尊不見了…怎地不告而別?”
“她與妙筠一道兒,怎地沒與你説麼?”吳徵了嘴角,天陰門這些人的確修行久了都有些孤僻,又或者是故作神秘還是怎地了?
“啊?”冷月玦原先驚慌,一想柔惜雪也不可能就此離去,就有些奇怪,見了吳徵才又放下心來:“跟倪師叔一起去哪兒了?”
“正好有事要説,來,召集後院一道兒來。”吳徵大手一揮,頗有指點江山的意興風發。家中這麼多賢良能幹的女子做幫手,各能獨當一面分憂無數,哪能不讓他自豪萬分。一屋子的鶯鶯燕燕,聚在一起多少回都能讓吳徵看花了眼。
他清了清嗓子,罕有地以主人之風道:“我在煙波山與陛下聊過,助陛下爭江山,除暗香賊黨,一樣都不能缺。咱們府上由此也要分分工,哪一件事都不能輕疏了。”諸女都習慣了他的隨和,看他刻意板着臉的樣子,不由心中有些好笑。家主要擺威風,懂事的家眷都知道配合,一個個也憋着笑不發一言,萬分乖巧地等待家主訓話。
“我初下崑崙山的時候,與雁兒定情,當時就説了雁兒是吳府未來的女主人。這話當然是永遠都變不得的,你們先勿怪…”話沒兩句口氣就先軟了陪起不是,無人應和,吳徵乾笑兩聲,道:“不過現下形勢不同…雁兒還是吳府的女主人,就是這後院嘛,得着菲菲來做主。”
“啊?”陸菲嫣她初隨吳徵就夫相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頭再風光再着人豔羨,比起琴瑟和諧半文錢都不值。如今和吳徵情投意合,一向恩愛非常,哪裏還計較這些所謂名分?原本她看今姐妹們都有鬧吳徵笑話的意思在,才一力忍耐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