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還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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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祭酒,你這裏是什麼地方?”皇后雖不明所以,但不是傻瓜,隱隱然已猜到些什麼。
“呵呵…娘娘…”吳徵瞟了幾眼張聖傑,見他揹着手抬頭望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好硬着頭皮,着費紫凝凌厲的目光道:“這裏是二十四橋院,這個這個,微臣開的一間青樓。”這就要完,吳徵心中暗歎,果然費紫凝目中火光沖天。張聖傑這玩笑未免開得太大,難為她還能忍着不大發雌威,只是沉聲道:“好啊…吳祭酒,請隨陛下回宮!”這就鬧大發了呀…吳徵苦着臉,再看張聖傑,這廝今自己了,全不講半分義氣,還是裝着沒聽到半句公道話也不説。吳徵無奈,躬身道:“遵娘娘懿旨。”鬧了大半夜,回到宮中時已到了接近早朝時分。張聖傑自行梳洗準備上朝去了,吳徵就被晾在金鑾殿前,頗有等候發落的意思。又過了半個時辰開了早朝,羣臣陸續來到,看殿前的吳徵均覺怪異。更怪的是今上朝的不僅有皇帝,還有皇后。
羣臣議政眼看到了正午將至,皇后才大發雌威,在殿上直斥吳徵有傷風化。她沒要皇帝做什麼,只是罵人,就算不上後宮干政,這一來就像捅了馬蜂窩,原本為林博士抱不平的官員一同參本,直把吳徵説得大逆不道。
張聖傑見羣情憤,無奈只得親自開口訓斥,下了聖旨:行為不端,金鑾殿前廷杖二十,罰俸祿三月,半年不許上朝!
吳徵聽得嚇了一跳,來真的?脊杖不是好玩的東西,二十大板打下來,他也得去掉半條命。宋公公親自前來監刑,見官員們俱在金鑾殿上探頭探腦,才扶着吳徵趴在行刑椅上,超執金吾使了個眼,尖聲道:“行刑!”五指寬,兩指厚的雙花大紅打下來,頭落在青石板上發出啪地大響,彷彿擊碎了地面。吳徵的股就像被蒼蠅撓了一下,他這才放下心來。噼裏啪啦眼看三過去,宋公公實在看不下去,悄聲喚道:“吳大人,吳大人…”
“啊?怎地了?”宋公公擠眉眼,吳徵百無聊賴間,忽地福至心靈恍然大悟,下一剛剛加身,就:“哎喲”一聲悽慘大吼。宋公公只覺耳邊起了道雷霆,震得嗡嗡作響,一時都懵了,遠在金鑾殿裏的大臣們聽了心驚膽戰,這等連殿堂都響起迴音的慘嚎,廷杖的滋味的確不好受,也沒人想受。二十打過,吳徵被兩名壯的羽林衞架走,還留下一灘血跡,見之觸目驚心。
朝臣們心有餘悸之時,一直半眯着眼的皇帝龍目一翻,厲芒大盛,朝着尚書左丞虞奇志道:“吳祭酒行為不端,當罰則罰。你呢,可有什麼不端之事?”虞奇志面大變,忙跪地道:“臣歷來忠心耿耿,刻苦奉公,不敢有半點私心,更不敢貪贓枉法,請陛下明察。”
“呵呵…”張聖傑冷笑一聲,從宋公公手裏接過一本簿冊扔下龍階道:“自己看吧!”虞奇志尚未看已面如土,顫巍巍地拿起簿冊只看了一頁,便癱倒在地昏了過去。
被架走的吳徵第一時間並不知道自己似乎惹得張聖傑心情大不悦,在朝堂上便拿了四位重臣,兩位下獄,兩位直接革職摘了官帽。更不知道一場轟轟烈烈,席捲盛國朝堂的風暴由此突然展開。吳府被送回吳府,才見府門緊閉。
從偏門進入後拍了拍股上灰塵,就見祝雅瞳笑地上來,在他額頭一指道:“看你想的那些偏方,惹麻煩了吧?”
“哎喲,捱了廷杖二十,這還疼着呢。”舉目四望,諸女皆在,唯獨缺了韓歸雁,奇道:“雁兒呢?”
“陛下有旨:吳府閉門思過不得客。雁兒被皇后娘娘召進宮中,恐怕也是要挨一頓訓話去了。”
“額,吳府閉門思過嘛,沒事,二十四橋院還開着呢。”吳徵哈哈大笑道:“把府門關緊了,外人一律不許進。老爺我身受重傷,股都給打爛了,這就在府中閉門思過,養好傷勢去了。”
“外人真的不許進?”祝雅瞳目光閃爍,似笑非笑地揶揄道。
“額…那她不算外人吧…”吳徵着下巴的胡樁嘿嘿一笑,眼珠子直轉道:“她知道了麼?”
“足又不是當瞎子聾子,該知道的事情都會知道。”祝雅瞳揚了揚下頜笑道:“還不快去躺着。”知子莫如母,吳徵哈哈笑着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這一回惹的也算是大事,廷杖二十這種東西,其一是打下去皮開綻,不將養個半年好不了,其二是在皇城裏,當着文武百官可謂顏面盡失,今後上了朝都未必抬得起頭來。比起沒有命之憂的重傷,這種身心俱創恐怕還要嚴重些。
倪妙筠偷偷地摸出府邸,午後父親回來以後都要小憩一個時辰,母親則會去陪伴伺候,所以這時才是最好的時機。回到紫陵城之後,除了在吳徵暈時去探視過兩回以外,從到秋中再未出過門。
雖知外面的變化,卻減不了對他的思念。人言一不見,如隔三秋。這半年對倪妙筠而言彷彿過了一世那麼久,也像被困在府邸裏一世那麼難熬。此前的事,她還忍得。吳徵醒來,她鬆了一大口氣,每誦經卻更加勤了,吳徵開了青樓,她深知因由,自不會有任何責備。
可吳徵今在朝堂上大損顏面,她再難以忍耐。女郎翻過院牆時,心中甚至對錶妹頗有怨氣。雖還不明原因,表妹無論如何不能這麼對待吳徵。廷杖這種東西,是隨便打得的麼?她甚至有股衝進皇宮質問清楚的衝動。
不過比起去見吳徵,這些又不那麼重要。呆在府上時雖是思念,還不覺怎地,可一翻過院牆見到悉的紫陵城,那顆心就再忍不住拽着她向吳府裏飛。
“傷了兩回,總要去探望他一下。這半年多沒去拜見掌門師姐,祝師姐和玦兒也許久未見了,順道看他一眼之後,就去找同門姐妹們説説話…”倪妙筠找一堆理由,心慌意亂地自言自語。
可是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並沒讓心情更平靜下來時,吳府已轉出街角。府門緊閉,陛下下了旨不得客,哼,我是客嗎?倪妙筠只覺今看皇城內外異常地不順眼,對旨意都升起不滿之心,但做起來卻不敢造次。施展輕功繞着吳府轉了一圈,確信無人監視,才從北面小門處翻牆而入。
偌大的吳府居然全不設防,自己翻牆進來也沒人阻攔,再一想對自己也識了,沒攔阻也不奇怪。心中惶急來不及細想這些,又思量着還是先去拜見柔惜雪,腳底下卻鬼使神差地朝吳徵的小院走去。
小院裏沒有聲音,可謂大出意料之外,照她猜測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諸女該當都在這裏才是。一個女人三百隻鴨子,吳府的女人們嘰嘰喳喳地説起事來一點也不例外。
小院裏居然悄無聲息?難道吳徵沒事?輕輕推開院門,屋門大開,隱隱然傳出哎喲哎喲的呼痛聲,倪妙筠耳力極佳,心又提了起來,她奔進屋裏,只見吳徵側身躺在牀上面向門口,隱見背後纏着紗布,正齜牙咧嘴地着冷氣。
兩人一對視,吳徵冷氣也不了,掙扎着要起身,痛中帶着驚喜道:“妙妙?”來不及去計較他的稱呼,倪妙筠又氣又急兩步搶近,右手按,左手扶,讓吳徵躺好道:“別亂動。你怎麼那麼傻,廷杖打你,不會運功護體麼?傷成這個樣子。”額,這話還真的有道理…吳徵反應極快,乾笑着道:“鞭子,是鞭子的,運功護體也要受皮之苦。”
“我…”關心他的傷勢。但要叫男子衣看看傷口的話實在説不出口,氣惱道:“做什麼捱了打?如果只是二十四橋院的事情,娘娘還不至於火冒三丈,你説給我聽,我…我找娘娘説理去!”
“啊?不好吧…”
“一定要説,我氣不過!”
“不是,我意思是捱打的緣由,你一定要聽啊?”吳徵大張着嘴,有點目瞪口呆的傻樣。
“有旨意不能説嗎?”見着了又無能為力,倪妙筠越發着急上火,只覺公道二字填臆,非得討還不可:“我是偷跑出來的不能呆在這裏太久,你快些説。”
“妙妙,你待我真好。”
“哎呀不要婆婆媽媽的,快説!”不知不覺間兩隻小手已被他捉去捏在掌心,倪妙筠任由他握着,又氣又急,眼眶裏都有淚珠打轉。心中明明有關切之心,卻不好説出口,也不知從何説起,那種憋悶之着實難過,倒似在卧牛山上面對丘元煥時的無能為力。
那一天,吳徵把自己身上捏得四處青腫,還丟下山崖!可怎麼都恨不起他來,反而剛一想起,被捏過的地方便發熱酥麻。
“言不傳六耳,千萬不要説出去。”吳徵做了個附耳過來的姿勢,在一隻玲瓏剔透的小耳邊,將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説了個明明白白。倪妙筠聽得呆了,她原本板着臉,聽到一半便萬分古怪,再聽下去面紅耳赤,連為什麼來這裏,為什麼要聽這些,聽了準備怎麼辦全忘得乾乾淨淨…
“就這麼個事情,不知道娘娘是覺得害羞呢,還是,還是,嘿嘿,那個那個房事不諧。總之早朝我就捱了這頓打,你看看,打成這個樣子…”吳徵看着越説越氣,起身就要衣。
倪妙筠本在羞澀之中,一見吳徵動作手足無措。她羞急之下臉紅之時,均是自潔白的脖頸開始,自耳邊再向粉頰蔓延,配上錯愕又倔強地與你對視的神情,實在動人以極。吳徵看得也是愛之以極,忍不住一個虎撲再熊抱而起,與女郎一同滾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