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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紅袖添香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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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寒,新年又近,遠行營生的行商都在趕回家鄉。安頓久候的兒,清點一年的收穫,相訪三兩好友,再行將天寒地凍之際,做好歡度新年的準備。

也有明年將趕考的士子,在此際就已趕往紫陵城。有門路的打點上下,疏通關係,沒門路先來碰碰運氣,總比呆在家中的好。

秋季的片片落葉,漸近蕭索之時,官道上倒是一派忙碌之象。紫陵城南面二百餘里開外,有一座壽仙庵,供奉着福祿壽三星老人。這處庵堂香火鼎盛,加之地處餘杭與紫陵兩座大城之間,來往行人原本多在庵堂借宿。

久而久之,庵堂附近開了許多茶肆,客店,飯莊,供來往的旅客歇腳。於是南來北往,在此地駐足休整,採購補給者更多。更因地點不錯,北上京城的旅人們若想知道紫陵城有什麼新鮮事,在此地也能如願以償。雖只是一座小小鎮子,也是好生興旺。

年輕的公子騎着匹大騾子,身後跟着三名僕從,亦驅趕着馱着行李的小騾子。看這份氣派,倒不是這位公子家境貧寒,買不起馬,而是看他書生模樣騎術不,高頭大馬騎着不慣而已。

“店家,有好菜上九道來,再燙一壺好酒,銀錢一發算給你。”領頭的僕從走得一身汗,進了鎮子終於能歇歇腳,忙吆喝起吃喝來。

“來了來了,喲,李公子!久違,久違,快請上座,公子一向安好?”掌櫃見來了人,還是貴客,忙親自營了上來。

“尚好,尚好。”李公子看上去心情不錯,與掌櫃也是舊識,寒暄道:“兩年不曾路過,掌櫃的生意倒是越發紅火了。”

“不敢不敢,承蒙李公子惠顧,這些年不見,老朽平也都念及公子。李公子這是要往京城去?”

“正是。明年科考又開,苦讀多年正要去謀個功名出身。”

“那老朽先預祝公子金榜題名!”客店沒有雅間,李公子就在個背風向陽的位置坐了,又閒聊了幾句,客店裏前前後後又來了好幾撥人。耳聽門外駿馬長嘶又來了新客,掌櫃便起身招呼旁人去了,剛到門口,便聽掌櫃道:“塗公子,歡,歡,快快有請。”

“好酒好菜儘管上來,吃完了還要趕路。”塗公子聲音原本就豪,又似有什麼十萬火急之事,聽着甚是不耐。

“塗世兄,不想與此地相見。”那先到的李公子十分驚喜地拱着手快步上,塗公子見了他也收了焦躁之心,慌忙整理衣冠,兩人行了個同窗之禮。

兩人坐定之後,李公子道:“六月時得了世兄書信,原本想着以腳程計,小弟當先至京城,不想世兄來得比書信説的時辰要早些。”塗公子有些尷尬地拱手笑道:“慚愧慚愧。”話未尤了,只見遠處一襲風塵,兩匹駿馬聯袂飛馳而至,馬上兩人俱是衣着不凡的公子。李塗兩位對視一眼,均哈哈笑起來:“今還真是巧了。”新到的二位一人姓朱,一人姓徐,四人皆有過同窗之誼。李塗兩人上前行過禮,便來一同坐下。李公子納悶道:“二位世兄火急火燎,連僕從也不帶,莫非…有什麼大事?”生怕他們有什麼急事不便出口,可不問一句,又顯得情誼不夠。

“額,哈哈,沒有沒有,只是途中偶遇徐兄,説到陛下擎風雷御戰鼓一事,揚眉吐氣,也覺意氣風發。這才縱馬飛馳一番,僕從在後頭自會慢慢趕來。”朱公子乾笑了一聲,認真看了看李公子,居然有些納悶。

“説起來也巧,為了明年科考一事,小弟提早離家赴京城,途中拐道青蘇城往護國寺進香,求庇佑金榜題名,方不負多年苦讀。進完了香本擬到天湖煙波山遊覽一,不想煙波山已封閉了一年有餘。

遠望山上大興土木,建了不少亭台樓閣,可惜上不去只得作罷,若不是恰巧少了這一遊山,途中就遇不着朱兄,也便不會趕到此地與兩位世兄相會了。”徐公子敲着摺扇,將這一路娓娓道來。

“咦,小弟也取了趟青蘇城。”塗公子壓低了聲音道:“青蘇城裏俱言是太守大人封了煙波山,看那規模闊氣,太守大人也未必好行事,倒似陛下在建行宮才有這般氣派。”

“然也,然也!”徐公子重重一敲摺扇,恍然大悟道:“塗世兄説得有理,小弟當時還納悶來着,話説陛下御駕親征,大勝而歸,我國萬象更新,便建四五十座行宮也不為過。”

“哈哈…”四人一齊大笑,沒有子民願意低人一頭,新皇登基就幹了這麼件漂亮事,的確大振民心,就算話裏説得太過誇張,也沒人計較。

“燕賊年年欺辱,原本以為陛下也會暫時隱忍,想不到會因為一個外人就此打了起來,”徐公子生出嚮往神,呆呆望向天邊道:“這位吳祭酒可真是…真是奇人…

小弟在京城有位堂兄,對他讚不絕口,以師禮事之。吳祭酒來盛國才多久?我那位堂兄向來眼高於頂,可是誰也瞧不上的主兒。”

“尊兄可是那位齊…”

“正是!堂兄隨吳祭酒征討燕賊,立下了大功。唉,可惜小弟沒有這份本事,也沒有這福分。”徐公子仍出了好一會兒神,才酒醒般笑道:“不説這些,小弟的文昌城裏這半年來開了好些豆腐館子,家家紅火到不得了,這也是吳祭酒的…”

“嘖嘖,説到這事情,小弟家中的老祖宗就吃了一口,現在是餐餐離不得了,可恨金光城裏就三家鋪子,賣不到兩個時辰就告售罄,還得限量,誰來買都是那麼多。就為這事情,家中僕人的腿都打斷了五條…”李公子也覺好笑,又壓低了聲音,湊近了道:“你們聽説沒,豆腐鋪子里正在公開授徒,只要肯學這門手藝的,一律都教,尤其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先收。

吳祭酒的身份,你們都知道吧?那可不一般啊…做了這等事,少不得要被人説收攏民心。這要是太守刺史做了,陛下還能下旨嘉獎,吳祭酒做這事,嘖嘖,我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

“這你就是孤陋寡聞了,原本的確如此,聽説朝中都有御史要啓奏陛下,揭其有不臣之心。”塗公子搖着摺扇,忍着笑道:“偏生這位吳祭酒事事總出人意料之外,就在上月,他在紫陵城的英庭街上開了間…青樓…”

“哈?”李公子的下巴都險些掉了下來,結結巴巴道:“青…青…青樓?”

“正是。世兄沒有聽錯,就是青樓。”青樓是煙花之地,也是銷金窟,達官貴人們做點生意賺些銀兩常有,但都覺得這是不乾淨的地方,悄悄摸摸做的人不少,哪一位不是藏着着,生怕人知曉。吳徵不僅自家開了個青樓,還堂而皇之,簡直是離經叛道,有傷風化。

何況他還頂了個祭酒的名頭。教書育人者,師德敗壞如此,已經不僅僅是他一人的事情了“那可是大禍事了呀,不僅顏面盡失…這…這,京中林博士嫉惡如仇,他能看得下去?”李公子想想林博士雖已年老,但訓斥起人來的兇霸模樣,不由打了個寒噤,但林博士德高望重,訓斥時尋章摘句全是他有理,誰也不敢忤逆。人在金殿之上,可也是敢直斥陛下之過。

“看不下去,吳祭酒剛定下開業之期,林博士便罵上門去了,來看熱鬧的人都不少,林博士口沫橫飛,罵得吳祭酒也不敢還口,只得賠笑。”李公子聽得吳徵吃癟,出為難之,左右目光一掃又低下聲道:“吳祭酒機變百出,不會就這麼簡單吧。”人人聽得出他偏向吳徵,卻又不敢明言,剩餘三人對視一眼才瞭然於心,原來在座四人,就他一位還不明就裏。

徐公子啪地展開摺扇,慢條斯理道:“唉,吳祭酒的事情,今年我是聽了一遍又一遍,這叫奇人行奇事,但凡與他沾上邊的,都逃不出個奇字。旁的不説,就説這豆腐,文昌城裏初開業時賣的是豆腐,撒些小葱,沾口醬汁,滋味就已極佳。

小弟是萬萬想不到能變出這如許多的花樣來,老豆腐,水豆腐,豆腐皮,油炸豆腐皮,尤其那道釀豆腐,嘖嘖,水滋滋白的豆腐裏入鮮,還冒出一截來,一看就酥若美女之

這些東西若説不是吳祭酒想出來的,小弟是絕對不信。明人不説暗話,吳祭酒開的青樓,還號稱天下第一鄉,裏頭若是不奇,小弟情願從此皈依佛門,一盞青燈渡過餘生去…”三人一同出心領神會的笑容來,唯獨不明就裏的李公子想了想,道:“實打實地説,必然是奇的。倒是這天下第一鄉是什麼道理?莫非吳祭酒封了鄉侯?”

“啪。”徐公子一扇敲在他腦門上道:“當然是温柔鄉的鄉啦…”

“啊…哈哈,小弟着了相了。”李公子也哈哈大笑起來,道:“莫非還是開起來了?”

“那是當然了,吳祭酒被罵了半之後,便自顧自地吩咐上楹聯牌匾。把林博士給氣個半死,怒道有辱斯文,為盛國諸祭酒之恥,準備躺死在門口。”朱公子憋着笑道:“吳祭酒不慌不忙,先説他這裏一樣可以詩作對,紅袖添香。

嘖嘖,聽聽,這紅袖添香四字,哎,哪個學子不這麼期盼?一席話鎮住了林博士,又道他這天下第一鄉有詩一首,只消林博士能對得上來,他就此關門大吉。若是對不上,就請回去多多讀書,少在這裏白費力氣。”

“什麼好詩?快説。”李公子不知此事,聽得吳徵有詩興致。其餘三位早聽了無數遍,仍是回味無窮:“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