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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如臂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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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享用這一切的天子,也比尋常人家要辛勞許多。夜已深,紫陵城裏萬籟俱寂,皇宮的御書房裏卻還亮着燈火。有了一代又一代暗中嘔心瀝血的帝王,才能讓這個在夾縫中艱難求存的國度延綿至今不破。

張聖傑大大地伸了個懶,又狠狠打了個呵欠,飲了口濃茶才站起來身來,混不顧忌天子威儀。一旁陪伴的費紫凝看得有趣,嫣然笑道:“陛下累了,不如早些安歇?”

“正是,今差不多了。”張聖傑握起費紫凝的手,讓太監們遠遠跟隨不得靠近,出了御書房緩緩向後宮行去。

夜風雖涼,散散步卻能讓坐了一的筋骨舒緩,張聖傑一邊舒展着四肢,一邊道:“吳徵連個話都不回,想來還是被嚇着了,哈哈。”

“陛下傳的旨意這般不依常理,不把他嚇着才怪。”費紫凝也忍俊不

張聖傑傳口諭時她也在場,倪妙筠驚得目瞪口呆,她也差不多。可一想倪妙筠去傳旨的模樣足能腦補出無數種場面,每一種都會有趣得很。

“此嚇非彼嚇,他怕的是朕到了戰場上亂傳旨意,不是被那道口諭嚇着了。”

“嗯?”費紫凝輕嘆一聲道:“陛下如此信任吳家,臣妾當真是想不明白,只能嘆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倒要敬佩陛下膽過人。”

“你呀。有話便直説,何必拐彎抹角?”張聖傑對這位賢良的皇后十分喜愛,連梓童都不願叫,不是直呼愛稱便是你呀你的,更顯親近自然。

兩人相攜的手緊了緊,張聖傑道:“朕也知道你想説什麼,不過朕要先問一個問題,你可知朕為何早早就選定了你為後?”費紫凝自小就是以皇室儲妃培養的,費家對盛國皇室的支持與重要,也幾乎確立了她長大後就是皇后。

可説得再多,必須張聖傑肯答應才成。張聖傑自幼被軟在長安為質,又從哪裏通曉一名女子?此事費紫凝不好意思問,倒是心中也屢次好奇。

“臣妾聽陛下指點。方才是臣妾錯了,陛下也不需與臣妾拐彎抹角。”費紫凝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顯是對張聖傑也發自心底地敬仰與喜愛,甚是相得。

“我在長安時明白一個道理,要了解一個人,首先看他周圍的都是些什麼人,怎麼待他,再看他落難時,周圍的這些人又是怎麼待他。”張聖傑十分慨,思緒彷彿飄回了飽經苦難的過去:“凝兒在費家就喜好讀書,談古論金極具見解。又生簡約,御下平和,甚得朕心,這一切若只是凝兒如此那算不得什麼,世人多有面善心惡之徒。

可凝兒身邊人也是如此,則誰也做不得假。朕選中凝兒結為夫,堪稱平生得意之舉。”費紫凝聽得心中甜絲絲的,羞紅着臉道:“臣妾謝陛下誇讚。”

“據實而言,不是誇讚。”張聖傑長出了一口氣,彷彿吐出所有煩悶欣然道:“引吳兄入盛國,也是得意之舉。你且看他身邊都是何人,再看他落難之時,第一回落難,身邊有個楊宜知盡心盡力,同門也沒人待他多嚴苛。

這一回落難,崑崙可謂基盡喪,可是多少家族跟着舉家相隨一同入盛國?”

“崑崙裏都是世家子弟,這些人都不是凡俗之人,吳徵平人品如何可見一斑,陛下果然慧眼如炬。”

“呵呵。可笑大秦痛失柱國之材,梁興翰識人之愚,還比不過會在青雲崖旁陪伴吳徵的區區一個楊宜知!當然了,朕之所以對吳兄全無提放,除了這些以外還有一個原因。”

“臣妾願聞其詳。”

“凝兒與吳兄也見過,有沒有一種奇怪的覺。”張聖傑搜尋着一切詞彙,艱難描述道:“有沒有覺得他似乎,看朕的目光很不同。

沒有那種畏懼天威之意,他很平和地看着朕,當朕就像一個普通人?也不對,總之就是,他並不羨慕這個帝位,也不怕天授的君威,也不對…哎,朕不知怎麼説才好…”

“臣妾能懂,臣妾確實也有這個覺。”

“那種覺,就像朕把皇位送到他面前,他也不會要的。

他會嫌麻煩,累…呼,朕也看不明白他。”張聖傑又吐了口長氣忽然哈哈笑道:“所幸吳兄是個忠孝信義之輩,才肯為了還崑崙派一個清白,討伐仇敵而委身盛國,否則現下他指不定已鴻飛冥冥,不知遠去何方了。

也所幸吳兄的基不是帝王之資,天下三分也沒了足的地方,否則他也可能自立旗號,不假手他人了…以吳兄之才,若非不具天時,他做得到的。”

“原來如此…正因如此,陛下才一直與他兄弟相稱,陛下與他更像是合作,而並非是臣屬,對麼?臣妾口不擇言,陛下莫怪。”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凝兒!”張聖傑舌顫蓮花大讚了一聲道:“果然聰慧伶俐,凝兒一點就透。”費紫凝的臉紅了起來。

愛郎的稱讚足以讓人臉紅心跳,此時又已接近寢宮,陛下的心思她當然明白。果然張聖傑的腳步加快了些,握着的手也更緊了些,像是防着她逃走,一臉喜,又低聲道:“凝兒的準備如何?”費紫凝心中一凜,也低聲道:“臣妾生是陛下人,死是陛下鬼,陛下去哪兒,臣妾也去哪兒。”

“嗯…沒有多久了。”張聖傑依然笑嘻嘻地,幾乎已將費紫凝摟在了懷裏,聲音更低道:“破釜沉舟一戰,不僅御外敵,更需肅清朝堂,此事危機重重,凝兒也要受苦了。”

“陛下自有天子鴻運,不必擔憂,至於臣妾生死不渝,若有不諱,亦不獨生。”費紫凝滿面緋紅,雖覺張聖傑的行為即使只是做給人看的也十分不妥,卻不由自主地靠得更緊了些。

“嗯,還有花貴妃,她是文弱女子,一同出行凝兒務必費心照料。軍營清苦,今後顛沛離的子恐怕少不了,怕是長久難以享得片刻安寧。今夜不如…”

“陛下。”費紫凝皺着眉嗔道:“妹妹處臣妾自會照料,只是…不是臣妾善妒,陛下的龍牀上只得一名女子,若是陛下要召妹妹來,臣妾可為陛下代勞…”

“額…”張聖傑繞了好大一個圈子,佈下重重陣,仍是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尷尬道:“那也不必…花貴妃就明,明吧…”***凜冽的寒風吹散了最後一絲暖意,無情地卷落最後一片枯葉,撲簌簌的雪花降下,把大地扮作銀裝素裹的一片潔白。冬季來臨,萬物蟄伏,只待新年之後開的驚雷喚醒。天寒地凍的時節裏,人也特別慵懶些。

郊外蜿蜒的行列三五成羣,零零散散,即使穿了足夠多的禦寒衣物,仍顯得沒打采,僅有口中劇烈呼出的濃濃白霧,才顯出些許生氣來。

御書房裏早烤熱了火牆,可皇帝不喜歡氣悶,於是太監僕從們又不得不時時打開門窗透氣。室外的寒風隨之灌入,無論平民百姓還是帝王家倒是一視同仁。

張聖傑把手捂在湯婆子上暖了暖,又合掌了幾,才繼續提起狼毫批閲着奏章,口中喃喃道:“大軍化整為零,陸續遷往各地。皇后,此前軍器備齊轉運得如何了?”話音剛落,便煩躁地發起脾氣來,手中飽蘸濃墨的狼毫被他一甩,登時將桌,地給污了“和大軍一樣,早早化整為零送往五處渡口城池,已先於大軍遷移完備了的。”費紫凝急忙做安狀應道。

“軍械糧草的調撥完整後的模樣,愛妃再念一遍給朕聽,低聲些…”佳人幽香傳來,張聖傑這才又愉快起來,一把將費紫凝摟在懷裏,又張嘴將皇后送來燙熱了的酒一飲而盡。花含花容顏甜美,尤其一對瓣彷彿朵盛開的牡丹般紅潤滴。也正因這張櫻在她出生時便如此醒目,花丞相才親自點了個含花的名諱。

皇后與貴妃並蒂雙姝,皆是絕容顏,除了早朝之外夜陪伴在君王身邊,不時低聲笑語,飲酒作樂。有這樣一對絕佳人陪伴,年輕的張聖傑又怎能不耽於酒

“胡江口軍八萬,糧草可支應六月,軍械原本便頗有餘,足可再裝備三萬大軍。吳祭酒獻【江山一葉舟】圖之後,已秘密自百里之外的煙波山處掘取僖宗遺藏一處。

其中除箭枝外,七成運往他處。胡江口如今衣甲,大刀,長槍等極為富餘,箭枝更不計其數,用之不竭…渚澤河處軍六萬,糧草可支應一年,亦掘取僖宗遺藏一處…”雙姝一邊一個,豔福無邊。花含花温順地貼在皇帝膛前,櫻微動,説得點滴不漏。張聖傑眯着眼聽完,在花含花臉頰上大大地親了一口,一臉得全無作偽,低聲譏嘲道:“旁人以為盯死了花丞相與費國師,朕便失左膀右臂,凡事不得眼線。

豈知朕的宮中還有兩隻小左膀右臂,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哈哈,哈哈…”他越笑越是開懷,彷彿摟着兩位絕佳人便志得意滿,什麼天下,什麼黎民,什麼志向,都全數不放在心上了。

“幼時全不知族中待臣妾如此嚴苛是何意,直到嫁與陛下才明瞭。”花含花輕聲低語,蹙眉憂傷道:“臣妾斗膽一句,望陛下勿怪:從前以為公公庸弱無為,現今才覺他雄才大略。忍一時之氣易,忍一生之氣難。臣妾記憶裏公公的唯唯諾諾,回憶起來全是他談笑風生,智珠在握了…”

“然也!”張聖傑似乎對她口稱公公的【不敬之言】甚是喜歡,出神往之道:“朕能手握三十萬大軍,如臂使指,全賴父皇深謀遠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