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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孃親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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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得着,用得着。”吳徵接過祝雅瞳變戲法般從衣袖中掏出的模具,道:“府上女眷用了無人不喜,全是我親手做的,倪仙子當然也不能少。且稍候片刻!”他復又勾起長梯,手持大勺撈起一臉盆的皂,又撒入些早備好的薰衣草花瓣碎屑,靜待冷卻凝結。倪妙筠奇道:“這又是什麼?”

“香皂。沐浴淨身時抹一遍就能洗得乾乾淨淨,比澡豆好用千倍萬倍。”吳徵壓低了聲音説完,才大喇喇地展開模具,見六隻全是桃心之形,不由也嘴角。

當下面不改地將凝結成形的香皂壓入模具定型,再一一裝入禮盒,道:“一路辛苦無以為報,禮物雖輕卻是一番心意所在,倪仙子笑納。”兩人之間的關係正處於最為尷尬又曖昧的階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女子時送些禮物討佳人歡心再也尋常不過。…即使倪妙筠對兩人的婚事並不反對,該有的仍不能少。於吳徵而言,兩人間尚淡薄的情不是囫圇了事的理由。

即使是一場政治婚姻,他也願意通過自己的努力讓這一場婚事圓滿些。於倪妙筠而言,嫁入吳府幾乎是必然的結局,也是最好的選擇。她知道吳徵送出來的東西輕不了。

此物聞所未聞,這麼新鮮的禮物若是輕了,這世上恐怕沒有幾樣是貴重的東西。且吳徵親手製作,雖尋機一道兒做了修行,滿身大汗的辛苦卻是假不了。

心意拳拳豈能拒絕?可這東西居然是沐浴之用,又做成這等形狀,箇中曖昧之意又讓她有幾分不自在。

她不知道這份不自在從何而來,只知道若是按家訓的落落大方,她本該接過之後回禮謝。可她想要伸出手時猶猶豫豫,總覺有些難堪,臉上發燒。若依從前在天陰門修行的身份與子,不想要的東西拒絕也就是了。

可她想要拒絕時更加難以出口,何況除了一片心意之外,用於沐浴潔淨的東西對女子的誘惑實在太大,內心深處實也想要試試。

倪妙筠幾度為難,祝雅瞳在她身後一拍肩膀道:“他平忙得很,做些東西不易,你就好好收下。倪大人還在朝中吧?午間就在這裏用膳,和往來長安時一樣,”倪妙筠這下明顯的臉頰紅了一紅,低頭道:“是,二師姐。”不明她們神神叨叨的又有什麼小秘密,吳徵這才吁了口氣道:“江楓璃?於右崢?可讓我好找啊…”

“在下令公子為難,罪過,罪過!”於右崢等了半天,對三人的關係瞭然於,忙躬身一拜,又向祝雅瞳欠身道:“若知是夫人相召,在下雖萬死豈敢拖延,真是罪過。”

“江湖上混得久了,總是處處都能碰見仇敵。像娘這樣到哪朋友不老少的也是罕見。”吳徵恭維了一句,道:“既是舊識,這兩天就在府上住下,翌隨我一同去營裏即可。”倪妙筠的來信裏早把在淦城的一切説得清清楚楚,連於右崢與祝雅瞳曾有集的猜測也一併寫明。吳徵當時見了還有些哭笑不得,暗歎世事奇妙,若沒這些意外,還未必挖得出暗香零落的脈絡來。

“是。”於右崢滿腹疑團,也不敢多問,心裏想着既是祝雅瞳的親子有吩咐,水裏火裏去便是了“你爹近年來如何?”祝雅瞳忽然想起件事來,奇道:“你怎地認得我?”

“先父六年前已故去。”於右崢頓了頓,仍是躬身恭敬道:“先父對夫人的恩情至彌留之際還念念不忘,亦曾繪製夫人畫像,故而在下認得,只是,只是畫像難及夫人真容之萬一。”吳徵回目看去,祝雅瞳的目光也正轉來,兩人對視間祝雅瞳挑釁似地揚了揚秀眉,一副以孃親這般魅力,本當如此的模樣。

吳徵心中一蕩,實在愛煞她自鳴得意的模樣,向於右崢道:“你先下去歇歇吧,稍候有事自來喚你。前院客房已備下了,趙管家會領你去。”

“妙筠也先去歇一歇,該有的東西照常都已備好。”祝雅瞳拍了拍倪妙筠的手道:“這些在小院裏也有,你帶回家再用。都是路,自便就好。”在燕國時倪妙筠每回去長安祝家,都會住上幾,每回她來祝家把急事説完,便要沐浴更衣,已成了習慣。如今回到盛國在吳府,祝雅瞳仍按從前的慣例。送走了倪妙筠,吳徵皺眉道:“她今晨就到,怎地也不告訴我一聲?”祝雅瞳已把祝家整個到了吳徵手上,不過時不時總要自作主張地手一二。吳徵對此毫無意見,畢竟自己力有限,而且在關鍵事上祝雅瞳首先要讓吳徵拿主意,手按下的事情都頗有‮趣情‬,譬如她先得知倪妙筠回紫陵城的消息,定是早早就吩咐邵承安先來稟報,才把吳徵瞞在鼓裏。

“給你個驚喜,不好麼?”

“好,差點變成驚嚇。”吳徵着下巴,奇道:“娘,於家昔年得了你什麼恩惠這般念念不忘?莫不是順手救了一族的人?”

“哼!漂亮女子只消做些丁點小事,便被人當做大恩惠。越是漂亮,同樣的事兒做出來恩惠就越大,這個道理徵兒難道不懂?”祝雅瞳揶揄着笑道。吳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是了,是了!以孃的姿容,定是隨手給了他一個饅頭,他就當救命之恩!簡直恨不得把娘當救苦救難的菩薩給供起來,”

“嘻嘻,徵兒説得大有道理。”最小的施惠當最大的恩情,自是誇祝雅瞳的漂亮是絕之姿,才得如此反差。

祝雅瞳被他逗得開心咯咯嬌笑了一陣,才出回憶之,目光温柔地望着院門道:“那一,娘在山間練功,於浩遠偶然路過犯了我的忌諱。”偷看練武本就是江湖中的大忌,於浩遠本當避開,想是被祝雅瞳的姿容與武功所攝,一時魂不守舍,雙足像被釘住了一樣怎麼也挪不開,只盼多看幾眼。

“不過那一娘首次窺見了十二品的門徑,心情大好,便沒怪罪於他。他在一旁看了足有半個時辰,武學之道殊途同歸,他大有所得,娘也沒怪罪他。

傳道授業也是大德,這才被他當做救命之恩。當年娘在盛國遊歷闖了些名頭出來,他能猜到孃的身份,也不奇怪。”原來如此!祝雅瞳遊歷盛國,為的就是修得十二品的修為。

她孤身一人艱難前行,窺見了十二品的門徑,便如伸手不見五指,萬籟俱寂的暗夜中下一道帶着仙樂的曙光。

修行目的説一千道一萬,最終都是為了吳徵。十二品修為有望,將來的一切都有了基礎,與吳徵相認也終於有了一線光明,可想而知當年祝雅瞳心中的動與驚喜,這一份疼愛讓吳徵心中盪,左右無人,忍不住便想擁她入懷。

祝雅瞳貓一個閃身從肋下躲了過去,在他後背一推咯咯笑道:“還不快去洗乾淨了來前廳議事,臭烘烘的當心妙筠嫌棄你!”吳徵無奈地攤了攤手,心情複雜地離去。

祝雅瞳望着他的背影,一時也是糾結萬般,竟是痴了,倪妙筠進了祝雅瞳遙指的小院,她常來吳府做客,哪一處住了誰,哪一處還空着早已悉得很,這一處小院環境,位置都不錯,卻始終空缺着沒有住人。祝雅瞳上門提親一事過後,倪妙筠再度來到此處便有了不同的覺。

院內的用度之物明顯新近打掃過一遍,一塵不染。牀單,被褥等也換了新的,想是鋪蓋之前先在烈下曬過,還飄着股特異的焦香味。院後隱隱能看見窗户裏飄出氤氲之氣,沐浴用的水燒得熱氣騰騰,泡進去定然要舒服得呻出來。

倪妙筠隨意坐下後愣愣地出神了片刻,自言自語道:“這裏沒什麼不好,二師姐總不會欺負我…

他若真能助陛下渡過難關,盛國從此不再受人欺辱,嫁過來便嫁過來。反正我這一生的命運如此,從去天陰門起便是註定了的,孃親改變不了,外公也改變不了什麼…我又何必令大家為難。

這一趟出去淦城大有收穫,他又聰明,又有趣,有這樣的男子肯娶我一個老姑娘,外人還要稱羨來着,旁的不説,我若是嫁過來之後,他能看這三分薄面,對掌門師姐的傷勢多上點心,重建山門能幫一把手,怎麼算都不虧了…”倪妙筠抿了抿,想來想去都是一門好生意,自己也沒拒絕的理由。可這一趟遠行歸來,也察覺不出心中有什麼改變。臨行前雨中夜遊,對吳徵説不上討厭,也説不上多喜歡。

只是陪伴他説説話,一道兒散散步而已。遠行之時,她也很刻意地多念一念吳徵,在淦城裏還當着外人的面遙遙誇他聰明,可是心中依然泛不起什麼異樣的漣猗。緊趕慢趕地回到紫陵城,主要還是為了【公事】。

入城之後不回倪府,徑來吳府還是想着【公事】,甚至見一見柔惜雪,冷月玦的心思都遠比見吳徵迫切。她知道一名女子若是有了心上人必然念念難忘,久別重逢更是恨不得撲在他懷裏一訴相思之苦。

可倪妙筠心中見到吳徵時有些失望,只因自己實在沒有那樣的覺,那一刻她想得更多的是吳徵的武功…這名男子實在討人喜歡,卻總是缺乏那一點點令她怦然心動,甚至是悸動的瞬間。

幽幽嘆了口氣,倪妙筠再度告知自己要認命,就像幼小的她不得不遠離親人獨自去天陰門一樣,以現下的年紀與歷練,嫁到近在咫尺的吳府比起當年的艱難來,已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在浴房裏褪去衣物,倪妙筠迫不及待地泡進熱水裏。深秋時節泡上回熱水澡本就是神仙般的享受,加之已經很久沒有愜意地沐浴一頓。水温正合適,大大的浴桶足以讓四肢都舒展開來,讓她一下子就癱軟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