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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都是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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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當我奉送。你在吳郡察覺有人盯梢之後藏了起來,原本天下之大,遍地難尋,不過盯梢之人無功而返,你還是不敢現身。我從吳郡去查找你的蹤跡,我的本領比你強,自然找得出來,”

“姑娘為何料定我還是不敢現身?”

“因為你怕是個圈套,怕盯梢的人去而復返,所以你一定會繼續躲下去,一直躲到風平靜為止,三年五年都在所不惜。”江楓璃笑得更苦,道:“姑娘又憑什麼料定了我會怕呢?”

“因為你雖犯了案子,卻不是貪得無厭的山賊盜匪。你身價不菲,也多有親朋好友,所以你自恃能為,犯不着冒險,寧願多躲些時間,也不願貿然現身。你要問我怎麼猜出來的麼?你的每件案子數額都不大,説明你對官府的做派瞭解得很,數額不大的案子,以你的本事要找出來不易,官府查了一陣沒有結果,自然會擱置。

另外,你的每件案子都有個有趣的相同點,尤其是白玉美人一案可以看得出來,你這個人不吃虧。奪不得白玉美人,拿二百兩銀子的本錢也成。這麼斤斤計較的,一定是個生意人。

一個武功高,知官府門道,又斤斤計較的生意人,你説他沒有囤下幾許身家,你信麼?”江楓璃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從這些細節裏都被人抓出了脈絡,不心悦誠服道:“姑娘高智,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你很聰明,只是…有人比你更聰明。”倪妙筠雙頰微紅,粉面含更盛,輕笑道:“若沒有他給的線索,我未必能找得着你。”

“高人行事,高深莫測,在下沒有旁的話了,姑娘若不介意,在下想與姑娘賭一局牌九。”

“比大?還是小?”

“大。”

“什麼牌面最大?”

“至尊寶!”

“好。”倪妙筠一瞥面前紅白點相間的四面木牌,伸指連彈。第一面木牌打着旋兒飛起,其速之慢令人懷疑上面是不是吊着繩索,否則怎會如此御風飛行一般?

第二面木牌卻是快了許多,兩面木牌在空中相撞,牌身發出脆響被打得粉碎。只留下點數飄飄蕩蕩地落下左右排列,正是一幅【至尊寶】。至於為何點數恰巧相當,則是倪妙筠將木牌撞擊時,原有的紅點白點有些一分為二,恰巧湊了副【至尊寶】。

這一手神技較之先前的擲骰子厲害得多,江楓璃見狀長揖到地道:“好一招太陰無形,小可本名於右崢,今得見天陰門高足當面,敗得當真不冤了。”至於另一副牌也不用比了。

倪妙筠可以以少變多,想要把多餘的點數變少也不是難事,只需震成粉末即可。倪妙筠秀眉一挑,不想此人居然還有這等眼力!她伸手一抬,忽然沉下臉道:“既然認輸,你且先告訴我一件事!

你明知白玉美人難得,你的目的原也只是二百兩銀子,為何強要去奪?你家大業大,為何二百兩銀子都要順手去搶一搶?若有半句不實,我當場取你命,再毀了你茶幫上上下下!”***除了倪妙筠擲地有聲的話之外,賭坊裏一時寂靜,當然沒有人會懷疑她有一人毀了茶幫上下的本事,只是這幾句話問得像一針扎入在場每個人的心頭,讓人有苦難言,一時怎麼也説不出話來。

“姑娘…”於右崢啞着聲,連張了幾次嘴都吐不出字來。不知是太過難受,還是咽喉已急的發乾。倪妙筠掃視左右,道:“這裏都是你的幫眾罷?有這麼難以啓齒麼?”於右崢搖了搖頭,每每都只像左邊搖了一半便即作罷,看着甚是無奈,似是發現其中不妥,又連忙點了點頭道:“都是自家兄弟,過命的情了,姑娘…”

“好!”倪妙筠忽然劍向於右崢臉邊刺去,這一劍劍光灼灼,像是要削下於右崢的耳朵以示懲戒,不想長劍忽然手電般飛去,將站在於右崢身後的男子刺了個對穿。長劍餘勢不息,將他壯實的身體帶得騰空飛起,直貫入牆壁牢牢釘死!

那男子未發出半點聲響登時氣絕而亡。若是平常人中劍也會大呼片刻才力竭身亡,倪妙筠這一劍卻是力貫長劍,入體後震碎內臟,才將他立斃於劍下。她本可一劍刺穿咽喉。

只是又有刻意顯武功震懾全場之意,倒不是殘忍好殺。

“現在你可以説了吧?”

“大哥…”荀永滿面悲憤,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咬牙切齒出拼命之意,只是於右崢未曾發話,不敢擅動。

“你們不必難過,老五是‮夜午‬那邊的人。”於右崢一邊打着手勢,一邊壓低了聲音道。手勢似是他們幫中兄弟傳遞信息的密語,壓低了聲音則是隻對倪妙筠一人解釋,怕她有所誤會。果見茶幫的幾名當家個個目瞪口呆,卻一聲都不敢吭,顯然都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於右崢又打起了手勢,低聲向倪妙筠道:“你們動手,讓姑娘把你們打出去!”喝罵聲大作,隨即乒乒乓乓聲四起,幾條大漢接二連三地被扔了出來。

被撞倒的門扉裏向裏看去,只見倪妙筠坐在於右崢對面,施施然道:“你們再靠近半步,再發出半點聲息,我就殺了他。”茶幫上下個個怒容滿面,卻敢怒不敢言,又聽倪妙筠道:“把門關好,不許任何人來打擾。”賭坊的門被迅速地堵上,被扔出門外的幫中首領凶神惡煞地守在四周,誰要還不開眼,免不了要被這幾位受了一肚子氣的大漢一頓好打。

“現在可以説了麼?”倪妙筠一雙妙目四周一打量,又似側耳傾聽,確認無虞後才道。方才於右崢搖頭嘆息時向左搖了半下,一共兩回,才又説都是自己兄弟。

如此隱秘地傳訊倪妙筠身後坐邊第二人不是兄弟。他原本也是姑且一試,不想倪妙筠不僅冰雪聰明,江湖經驗之豐富也令人咋舌,一出手就替他料理了乾淨。

於右崢又驚又佩,苦笑道:“姑娘見諒,實是難言之隱,不過姑娘既有命,茶幫便是上上下下都賠了出去也只能認了。”

“你説,我聽。”

“這要先從‮夜午‬説起了,平裏我們都叫他五爺,可他每每在‮夜午‬召集我們相見,又自稱‮夜午‬幫,所以背後我們不敢稱呼他名諱,就用‮夜午‬來代替…”於右崢再不敢違抗,氣苦道:“茶幫在淦城也算呼風喚雨,可是與馬幫,酒幫等等六大幫一樣,背後都受五爺節制。六大幫表面上風風光光,實則經營所得有大半都要供與五爺。

這人武功太高我們反抗不得,他擔心我們私底下陽奉陰違,一面另我們六大幫派互相爭鬥,結成血仇無數,一面又令我們去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犯些大桉要桉,好拿捏把柄我們就範不説,從此也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白玉美人與我而言高不可攀,我也無意與劉家為敵。可五爺有令,我無可奈何,不去也不成。只得將白玉美人與二百兩銀子等同…”

“這麼説來,你們幫會也就是堪堪支撐得住了?”

“可不正是如此!”於右崢怒意發,低聲道:“每年上繳了大筆大筆的銀兩,官府處還要打點,養活了幫眾幾乎沒有餘錢。

不瞞姑娘,那二百兩銀子除了實在不敢取白玉美人這等價值連城之物外,也是實在需要這些錢貼補幫裏,若不是六大幫派都活得如此艱難,也不至於姑娘一入城便被他們當做奇貨,想要對姑娘動手了。”

“你刻意為之,也是緣由之一吧?”倪妙筠一想此前被人輪番暗算,也是心頭有氣。她武功雖高,但是下三濫的手段層出不窮,還真是不好應付。也幸虧天陰門裏勤加編纂的行走江湖筆錄,柔惜雪又着弟子們人人修,現下才能遊刃有餘。

“在下至今不知姑娘死死追蹤究竟何意,實是迫於無奈,姑娘見諒。”於右崢艱難道:“在下的武功不入姑娘法眼,茶幫裏卻是以在下的武功最高,也正因如此,茶幫才能在淦城不倒。在下若是出了事…唉…”

“其情可免。”倪妙筠目光忽閃忽閃地沉思着道:“這個五爺人在哪裏?”

“不知。從來只有他召集我們,我們見不到他。召集期從來不定,地點也不定,也從來見不着他人。有時在城外河堤,他的聲音從樹上飄來。有時還在亂墳崗裏,他人就在棺材裏與我們説話。”於右崢唯恐倪妙筠不信,事事説得清清楚楚。

“他除了向你們供奉銀兩之外,還要你們做什麼?”

“沒了,只要銀子到位,沒有反叛之心,一概不管。白玉美人在下奪不到,只得以等價的銀兩對抵…”於右崢指了指背後的死人道:“這人就是他派來暗中監視我們的,平裏從不顯山水,若不是五爺要在下安排他進了幫中,在下也不知道他的底細。他光明正大地找上我,就是要我老老實實地給他納供。”

“這是要算在我的頭上了…”倪妙筠依然在沉思着道。

“不敢,不敢,只是姑娘要問的事情,在下是萬萬不敢把五爺供出來,但是又不敢欺瞞姑娘,只得將他除去。”

“你們都不知道這個五爺是什麼人了?”

“神龍見首不見尾,半點都不知。”於右崢嘆息道,忽然又想起了什麼,道:“淦城裏的幫會故老相傳,在三十年前原本有七大幫會,其中有一家暗中舉事。

後來在一夜之間被‮夜午‬幫殺得乾乾淨淨,一條活口都沒留下,後來半年之內,與他們約定一同舉事,前來助拳的江湖豪傑也都不明不白地送了命。

也是至此之後,淦城裏再沒有人敢反抗‮夜午‬幫,而在這裏暗中掌控大局的,也都是五爺,幾十年前就是五爺,現在也還是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