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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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個心智接近三十歲人的怪胎兒童,還是會被動的。人的一生總是需要各種各樣的鼓勵和關愛,不是嗎?這是吳徵第一次施展輕功,奚半樓從前怎麼想不知道,吳徵自己是到萬分意外的。
他對自己的天才之名心知肚明…都是狗。原以為輕易便要失誤摔下,然後被奚半樓接住。可想不到的是,他做的很好,甚至完美!幼小的身影提氣,躍起,飄落,幾個轉折和借力,穩穩落在地面上。
吳徵愣了半晌,卧槽,難道老子真的是…天才?奚半樓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神情,隨即便給了天才怪胎一個適合他身份和天賦的新題目:“很好!明起到青雲崖去…”師傅加上了關愛的教學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要去涼州赴任。説起代師傅執掌崑崙派的四師叔顧不凡和三師姑陸菲嫣這對夫婦,吳徵總有那麼些難以言明的頭疼。顧不凡奉奚半樓為偶像,舉手投足都和師傅有極大的相似,一樣的不苟言笑,一樣的一板一眼。
陸菲嫣則是世間一等一的美女,姿容秀麗眉目如畫,尤其笑起來甜的沁人心脾,更難得的是身姿窈窕有致,真可謂減之一分則瘦,增之一分則肥。
崑崙派財力雄厚不過門派裏倒是簡樸,當然吳徵的觀點是:你丫的駐地在那麼高的地方,建房子也麻煩吧?因此居舍大都是緊挨着,既是顧陸二人也沒有單獨的小院…那是掌門才有的待遇。他們的居所和吳徵的緊鄰…
託當代大師兄這一身份的福,天才怪胎倒是有個單間,雖然不大。顧陸二人當然比不上林錦兒對自己像親兒子的一樣的寵愛,不過也着實不錯。
只是有一點讓吳徵實在太過痛苦。…這夫倆在牀上的動靜着實有些狂放,以至於原本隔音效果極佳的牆壁也沒能發揮應有的作用。其餘的房舍還隔着段距離,夫婦倆或許也因為隔壁住個大的孩子才敢如此放肆吧?
吳徵躺在牀上,聽着隔壁纏綿悱惻的呻聲。完了,今晚又是個失眠的子,不知陸師姑現下是被擺放成哪種姿勢?又是如何得媚態絕倫呢?作為一個信息爆炸的社會里成長起來的男人,各類av影片在腦海裏儲存得着實不少。
而小小的身體雖還不至於金槍一柱到天明,可早已發育成的腦子裏各種想像卻是無法控制的呀。…蒼天,老子還是男處呢?你需要這麼把我玩得樂此不疲麼?***“砰…”一記類似板磚之類的硬物,砸破了裝滿了湯水的罐子,發出清脆又略帶沉悶的怪聲!
“撲通…”緊接着。
像是軟趴趴的沙袋子被人放開,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力量倒在地上。不大的空間裏,人聲鼎沸突然變成死一般靜寂,讓人不敢相信在這個喧囂浮躁的社會里,竟然還會有一處安靜得可以參禪的地兒。
可惜好景不長,無數殺雞一般撕心裂肺的尖利叫聲,無論好聽不好聽,順耳不順耳地如同超女海選大賽一般毫無顧忌地飆起。不知是由於發自骨子裏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尖叫聲竟然持久沒有斷絕,連“此起彼伏”一番都沒有機會。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
“快快,快報警!”
“出人命了…”
“血!”慌亂的腳步聲夾雜着大量奇奇怪怪的驚叫聲,嘆聲,伴隨着倒在地上那人開始逐漸模糊的意識。倒在地上的人穿着醫生特有的白大褂子,腦瓜子破了個血。
汩汩出的鮮血正凶狠地拉扯着生命的氣息,無情地離開原本與它們融為一體的軀殼。
“打120叫救護車,快打120!愣着幹什麼。”這是吳徵所能聽見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最好笑的一句話。自己就在醫院裏,狹長的急診室過道叫什麼救護車?趕緊讓四輪擔架牀過來是正經。媽的,剛才分明是孔老二的聲音,狗不通的內科主任醫生,專給自己小鞋兒穿。
人命關天的時刻,城裏赫赫有名的內科專家居然在吼叫着打120,或許他本就是故意的,巴不得我快些死了吧!
吳徵的內心裏湧起一陣荒謬。奇怪的是,荒謬的湧起,居然暫時掩蓋了腦門上劇烈的疼痛和心中同樣不缺乏的悲哀和恐慌。荒謬藝術!這就是荒謬藝術麼?全身一陣失重般的覺過後,吳徵便陷入了一片空明的狀態。
他努力想睜開眼睛再看一看眼前的世界,眼皮抗議着不聽指揮。想再聽一聽身邊嘈雜的聲音,即使是平裏常人無法忍受的尖叫,卻發現聲音這種東西完全和他隔絕。
想張一張嘴,哪怕是很慫地呼一聲痛,也本無法做到…離之中,往事一幕一幕如同電影片段一般在腦海中浮現。自己這麼個無父無母的棄兒,在孤兒院中被社會救濟到九年義務教育結束。
沐浴在新社會的光輝之下,吳徵並沒有消沉或是破罐子破摔,隨隨便便進入社會混一輩子。這個善於總結的孩子在翻閲了無數本有關於讀書才有出頭天,或者學會數理化,走遍全天下的故事後,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靠着自己繼續唸書的道路。
抱着出人頭地的美好願望上了高中,靠着一點點救濟金和拚死拚活地給人刷盤子,搬煤炭,掃馬路,勉強維持着生活和學費。
什麼?獎學金?一個要用大把的時間去維持生計的孤兒,吃的是鹹菜加米飯或者饅頭夾鹹菜,還有能力拿獎學金麼?吳徵有點小聰明,這樣的絕頂天才和他就沒關係了,硬着頭皮,悽悽慘慘慼戚地念完了三年地獄般的高中!
或許是這份神動了上天,倒黴了十八年的吳徵終於轉運了,夢寐以求的醫科大學骨科學系本碩連讀錄取通知書之外,還附帶着慈善基金所有學費贊助。
幸福突然到來的那天,依舊住在學校高中殘破不堪宿舍樓裏的吳徵,一路狂呼着奔上後山,像個瘋子一般一會兒狂笑着在地上打滾,一會兒又伏地嗷嚎大哭。
搞得學校在隨後一段子裏始終飄蕩着後山的神秘傳言。有説山上住着個瘋子的,有説山上在鬧鬼的,每個人説起來都是諱莫如深,不一而足,總之是生人勿近。
始作俑者吳徵同學哪有心情管這個,踏進大學校園,呼着自由的空氣。比起高中三年,大學簡直才是正常的人間。不需要每個學年開始前再為學費發愁。
平時做做家教,接些發傳單之類的兼職收入也遠遠超過了刷盤子,吳徵從此告別了一三餐與之相伴三年的酸菜饅頭…
雖然因為居然患有重度暈血症而在學業上受到諸多限制,雖然因為從小到大的辛苦生活實在不懂得什麼品味,情調,從來無法和某個女生長期穩定往。
即使有那麼一兩個對他的誠實可靠芳心暗許,也在知道他大大超越時代的“無產階級”身份逃之夭夭。吳徵還是順利地畢業了!作為一名包攬了五年獎學金的尖子生,又沒有太過離譜的要求,理所當然,探囊取物般拿了份縣城醫院的工作。
中學是地獄,大學是人間。現在呢?體面的職業,不錯的工作環境,可觀的收入,配上水靈可愛的小護士們,天堂,天堂哪!
夜午夢迴,依然孤身一人的吳徵把人生總結為三個階段!如今身處天堂階段,美,嘿,真美啊!當然,天堂裏有個不招人喜歡的玉皇大帝,吳徵背地裏瞪着孔老二那張滿是肥的麻子臉暗暗咒罵,長得就一副反派的模樣!
可惜,一個老實人,苦了太多年,也實在苦得怕了,自己今天的地位來得實在不容易不能失去,他天生比旁人落後得太多,咬着牙追趕了二十多年,難免心中患得患失。
夾着尾巴做人,只想着安穩過完一生的好人,卻天不遂人願。120送來個急診病人,吳徵坐鎮急診科,剛聽了聽心脈病人便突然斷了氣。
真是出門撞衰神,帶着病人來求醫的幾個留着黃刺青的小年輕死活不肯接受他的解釋,一通利的口加上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得漂亮的小護士們如同受驚的小雞。
吳徵環顧四周,孔老二診室大門緊閉早早做了縮頭烏龜,幾個護工在一旁事不關己埋着頭彷佛看不見一般。
作為在場唯一的年輕男士,剛剛要表現下男子氣概,卻彷佛點着了火藥桶。領頭的小年輕順手拎起吳徵桌面上的硯台,狠狠地砸在那一顆有些木訥的頭上。
那是吳徵準備坐診無聊的時候,練習筆書法,娛樂自己,陶冶情的硯台啊!如今成了致自己於死地的兇器!老實人,總是受欺負的。老好人,總是,那麼的悲哀。
這一輩子,我做了什麼有意義的事情麼?***吳徵胡思亂想了許久的時間,這位醫科高材生忽然覺有些不對勁。
腦門上的血是致命的傷口,已經傷及腦漿,神仙來了也束手無策,隨着血的失,什麼五六識早就失去了作用。
隨着呼的逐步減弱直至斷絕,頭殼裏那點腦漿子除了看上去像豆花那麼水以外,不應該有別的附加價值,可是,可是為什麼我還能想,還能思考,還能,還能分析一下我的腦漿子長得什麼樣子?吳徵狠狠地打了個寒噤。
驚天地,泣鬼神的寒噤就像聽了幾百個冷到極點的笑話,室內温度驟下降五十度一般,吳徵全身一陣哆嗦。他有些愕然地動了動手指,能動?蹬了蹬腿,有點兒麻,勁道還行。
勁道還行?吳徵一個靈,居然翻身坐了起來,原本中度近視的眼睛此刻清朗了不少,眨了眨眼,沒有模糊生澀的覺,我的博士倫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