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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先點了奚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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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不能掉以輕心。”糊糊已熬好,林瑞晨緊了緊懷中的黃金驚堂木,端起托盤向後院行去。黃金驚堂木是先帝御賜。説不上如見天子,倒可懲戒讒臣,斷世間冤假錯桉。

這種東西,説好便好,足見陛下對胡浩的寵愛與信任。説不好也不好,相當於給胡浩套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鎖,稍有不慎,榮寵便要變作萬死之罪。

自打霍永寧回京的第三,胡浩便把驚堂木給了林瑞晨。從前有事發生時,林瑞晨也曾掌過驚堂木。譬如吳徵初剿暗香零落時官卑職小,林瑞晨就請了黃金驚堂木,鎮住了五城兵馬司與金吾衞。

但直接予林瑞晨全權保管,此事前所未有,即使以誥命夫人之尊也嫌太過不敬。夫間私房夜話時,林瑞晨不解相問,胡浩只推説帶在身上不便,予旁人保管又不放心,還是自家夫人信得過。

哪有這般簡單?讓林瑞晨擔憂的也正在於此,夫君在為自己找一道護身符,也因胡府上上下下,自己的武功最高,做事最為細,御賜的寶貝不易出了岔子。回了寢居,胡浩仍望着窗外呆呆出神。

林瑞晨放下托盤,將糊糊一口一口地輕輕吹涼,才端起瓷碗放在胡浩面前道:“老爺可還要用些什麼?”

“不必了,這些足了,一會兒上朝時帶上兩隻包子即可。”胡浩不忍拂了愛的美意,吃起殷情熬製的糊糊來。

“料得老爺要帶乾糧,妾身昨已親手做了些包子。無論葷餡兒還是素餡兒的,都是依着夫君的口味調製。”回望林瑞晨的温柔笑容,胡浩懷地捧起愛兩隻小手撫摸。林瑞晨膚質水潤,初嫁與他時細滑無比,如今卻有些糲,胡浩心疼道:“怎地去做些下人的事情?這些年來你勞的事情已夠多。”

“不能為夫君分憂,自當做些份內之事。廚子的手藝自是比妾身好,只是妾身最明老爺的口味,加之一番心意,滋味定然比旁人做得強上許多。”林瑞晨一邊搖頭示意不累,一邊訴説心中情意。

“得如此,幸甚,幸甚。”胡浩終於出笑容,摟了摟愛在她額頭一吻。時不早,不能再行温存,胡浩起身離去前囑咐道:“先帝御賜的驚堂木夫人務必收好,萬萬不可懈怠。”

“妾身不敢有違。”林瑞晨半福着行禮送行。出了府門登上馬車,胡浩有些恍惚。馬車裝飾奢華,陳設齊全,坐在車廂裏絲毫不覺氣悶反倒萬分舒適。

吳徵初入京時於他同乘,還曾向他炫耀過身居高位,自當有相應的享受。那一天吳徵的悵然若失猶在眼前,自己雖不斷奚落着他,嚇唬着他,心裏卻是發笑連連。

看着他一如當年自己初入京城時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稚,卻又不服氣,不甘心的模樣。

“邦泰民安,兵糧足,四方清明,為何一個先帝駕崩之事,就能搞得眼看江山易主?究竟孰之過也。”胡浩喃喃自語。江山不是不能改,主上若羸弱,邦國動盪不安,被取而代之並不奇怪。眼下的秦國並不是這般模樣:大秦強盛,王權威於四方,諸臣並非一條心卻各有才幹,便是強如燕國的進攻都沒能佔着什麼便宜,可是不知不覺之間,看似堅不可摧的大秦,在內部卻有無數龜裂,被有心人藉着大勢一推,已呈崩潰之兆。

可笑羣臣們還在忙於內鬥,各懷鬼胎。更可笑的是,已知曉霍永甯狼子野心的胡浩,居然找不到一個人相商,更沒有一個重臣會與他攜手同心,扶狂瀾於既倒。種種不合理的現象,不得不讓胡浩心生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的慨與不忿!

“孰之過?天下三分之過也…若四海皆定,豈容這等宵小之輩胡作非為!崑崙一系皆忠正良直之輩,時也,命也,迴天雖已乏術,又豈可無人在朝堂上仗義執言?

此去之後不容於天地間,不知徵兒又會作何選擇?只盼他能明瞭老夫的用意,千萬莫學從前奚老兒愚鈍不知變通那一套!”自言自語間,馬車已行至皇城前,胡浩隔着金水河遠望巍峨輝煌的城門與宮室,不着痕跡地微微點頭,似在嘆息或是讚許,緩緩進入宮城。

先帝駕崩,國中無君,皇城之前也現出些慘淡的跡象。且守門的金吾衞個個如臨大敵,唯恐出了些許差錯,憑空又將緊張之氣挑高了許多。

大臣們也是輕車簡從,噤聲噤,大多低着頭悄悄進入。大臣們進殿良久,秦都大道處才漸漸有了人聲。皇城裏的肅殺之氣讓人敬而遠之,可生活總要繼續,頭漸高,平民們也不得不開始為生計奔忙。

當然也有三兩閒漢帶着草帽,懶散地在道旁大樹底坐倒納涼。屠衝尖細的聲音在大殿裏響起,鑽出殿堂的朱漆大門遠揚出去,讓宮門口的金吾衞們都心頭一凜,滿身的不舒服。

先帝駕崩,太子遠在涼州,五殿下上朝卻又不少大臣不聽他的,幾位重臣之間也互不相讓,好端端的大秦朝堂被搞得不倫不類。

“沒有見到迭大將軍!怪了。”金吾衞們互相一個對視,不由小聲泛起了嘀咕。

新皇尚未登基之前正是最為之時,除非有了告老還鄉之念,否則就算生了重病,朝臣都要咬牙堅持上朝,何況是舉足輕重,年華正盛的迭大將軍?他怎肯落於人後?

“迭大將軍何事不上朝?”屠衝掃視朝堂後皺了皺眉,心中也覺蹊蹺,遂威嚴發問道。國無新君,朝臣們便依國君抱恙養病時的舊例,由中書,門下,尚書三部主官共理朝政,中常侍屠衝主持朝會。

胡浩聞言登時心裏一個咯噔:迭雲鶴不上朝已屬怪事,居然連屠衝都不知道?箇中有鬼!中常侍都不知的事情,朝臣無聲果然人人不曉。屠衝冷哼一聲,向隨侍的太監道:“速去驃騎大將軍府上拜問。”當隨侍輪值的正是趙立,他為人機警靈,多來的怪異氣氛早讓他心中惴惴不安,得了令趕忙低聲應和,急急向殿外行去。

“不必了,本官略知一二。”不待趙立離了大殿,霍永甯出班揮手道。

羣臣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他,疑惑更甚:霍中書既知為何先前不説?看他臉上略有怒火,隱而不發的模樣,似乎不是略知一二那麼簡單。不知是在唱大戲呢,還是要暴起發難。

“霍中書請説。”金鑾殿上,龍椅之旁坐有一人,面容儒雅,幾分青澀,幾分緊張,另有興奮的紅,正是五殿下樑俊賢,每當他開口,朝堂上就更加不倫不類,朝臣們更不知該如何自處。

他連太子都不是,卻又是先帝在世時默許發展勢力的皇子,在朝中有那麼些臣屬效命於他。太子不在,皇子裏真的以他為尊,可除了那點微薄的底藴之外,誰又真的會聽他的呢?

“這要問奚刺史奚大人了。”

“嗯?”梁俊賢的意外聲被朝臣們的嗡嗡聲所淹沒。奚半樓遠在涼州,又有三國會盟之事在身,還要侍奉太子殿下,為何與迭大將軍之事有關?

只是此言一出,朝臣們都隱隱覺得要出大事了,趙立剛離開大殿便被叫住一時進退不得,聽見奚半樓的名諱嚇了一跳,眼珠子一轉,不地假作在門口等候諭令,既不進殿。

也不離去。羣臣竊竊私語不斷,沒了皇帝,連秩序都亂了些。胡浩見霍永甯忽然提起奚半樓,眯眼一掃。霍永甯莫測高深,蔣安和閉目事不關己,俞人則眼觀鼻,鼻觀心沉默無言。

最妙的還是方文輝與梁俊賢,兩人神情幾乎一致:略有愕然,隨即有按捺不住的狂喜與興奮。方文輝武將出身,雖有饋給軍養,暢通糧道的長才,參知政事無論才幹還是經驗都有欠缺。

梁俊賢更是瓜蛋子一個,別説與朝堂上的老狐狸們相提並論,連比起年歲更輕的吳徵都大有不如。兩人一瞬間的反應稍逝即縱,卻全都落在胡浩眼裏。有所準備,仍是意外之喜?胡浩率先在心底下了個判斷。

一眼就勘破箇中陰私,他沒有半分自得,反倒心情更加凝重…強敵環繞虎視眈眈,今兇險恐怕前所未有。大殿上一唱一答已非一,今也不例外。

羣臣無人應答,霍永寧彷佛在唱獨角戲而毫不尷尬,今這一場戲的結局他已十拿九穩,且羣臣齊喑又有何妨?自有人會配合他將戲演得完完整整,還會十分彩。

“霍大人為何提起奚刺史?叫本王好生奇怪。”梁俊賢在龍椅旁起身,居高臨下俯瞰羣臣,頗有幾分威嚴問道。

“因臣要與奚刺史當庭對質!”霍永寧語聲漸漸動,一個字比一個字響亮,似還用上了內功,震得大殿迴音陣陣,攝人心魄。

“霍大人這是何意啊?奚刺史鎮守涼州近二十年,功勳卓着,不知霍大人要對質些什麼?”梁俊賢再,也知道現時要怎樣做一名好的捧哏,更知道什麼叫捧得越高,就摔得越慘。

“殿下恕罪,臣尚未確信,不敢説。”頓了一頓,霍永寧忽然跪地求道:“奚刺史不肯面,然此事事關重大半點拖延不得,請殿下恩准,臣有話要問胡大人。”

“哪一位胡大人?”朝中姓胡的官員不少,梁俊賢卻有明知故問之意。到了這裏,再愚鈍的臣屬也都品出異樣的味道來。霍永甯與方文輝有意趁着太子不在京城,捧梁俊賢上位,這事已持續了一段時

先前大致都是這兩位自説自話,沒人搭理。今天的模樣完全不同,霍永寧兵鋒直指崑崙一系,先點了奚半樓,現下又劍指胡浩,爭鋒相對之意再也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