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冷師侄顧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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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令這等人物心動神搖,非得是魂牽夢縈的事情不可。吳韓的情就差一場婚事,韓歸雁現下的模樣,足見情之深,也可理解。
可是冷月玦呢?陸菲嫣呢?以她們的心境憑什麼被影響至深?不由倪妙筠多去探尋其中的隱私,三條三丈來長的繩索已結好,韓歸雁甚至還取來了一件水靠。
繩索一條纏,兩臂分纏一,再約好了信號:左繩連拽五次是速速拉回,右繩連拽五次是停止,中繩連拽五次則是加速放落。韓歸雁,冷月玦,顧盼從左至右各抓緊一藤索,陸菲嫣則在她們身後將三藤索合而為一,掌控全域。
倪妙筠跳落地道,以掌攀住口向諸女點頭示意道:“試一試!”旋即鑽入地道!三丈的繩索很快放到了盡頭,倪妙筠一時並未給出信號,想是在探查地道的近況。
她隨身帶有火摺子,過不了多時口裏飄來磷火的味道,可三丈的距離看不見火光。
“怎麼回事?倪前輩,你看見什麼了嗎?”顧盼急不可耐,朝着口大聲喊道。
“沒有…”倪妙筠看清了周遭的情況,又藉着微弱的火光向底看去,仍是一團漆黑,只得失望地拽動繩索。離口時不及摘去包頭的方巾,目光及時一掃道:“還…早呢…得加把勁才是!”
“是!我已吩咐軍士一刻不得停歇,入夜也要掌起火把,這一趟勞煩倪前輩了,萬勿推辭。”韓歸雁心急如焚,還能對倪妙筠客氣只是有求於她,她若不允,韓歸雁已準備親探險地。
若是關鍵時刻,看這位女將的模樣,拿柔惜雪的命要脅倪妙筠也不是做不出來,倪妙筠對韓歸雁的焦急頗能理解,這一段柔惜雪在軍營養傷多得韓歸雁的恩惠,她本就打算償還這份恩義。
心底自有明鏡,再留了個心眼,登時對諸女神瞭然於。顧盼和韓歸雁幾無二致,關懷之意早就溢於言表。
只是死死咬着牙關不發一言,唯恐鬧出什麼不愉快或是岔子來。冷月玦的模樣就耐人尋味。她閉目垂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可小手在繩索上捏得緊緊的,半點不肯放鬆,半點也沒有放鬆…
即使倪妙筠已然從地道里安然返回。揪心的緊張與韓歸雁,顧盼何異?倪妙筠嘆了口氣。這位師侄讓她有些吃驚,看來在成都與吳徵過往甚密,還有一同在迭府外宅偷窺宮戲的經歷。
如果不是現時吳徵存亡未卜又到了揭的關頭,還要被她繼續隱瞞下去,這三位尚可接受,倪妙筠也不得不承認,吳徵是位極有魅力的男子。年少俊秀,敢為敢當,時常有些出奇不意的點子。武功嘛,在自家看來當然稀鬆平常。
不過同輩第一人就當之無愧…不僅是武功同輩第一人,方方面面綜合起來都是。三女的年歲與吳徵相距不遠,少年男女情投意合也是平常之事。讓她吃驚的便是陸菲嫣了,這位足以驚豔歲月的美婦躲在三女背後,要論擔憂,懼怕與緊張,她只有更多。
她自然不會是為了祝雅瞳,已然明瞭三女心意的倪妙筠,再見陸菲嫣的模樣,只覺震驚!師姑與師侄,且看顧盼的樣子還被矇在鼓裏…沒人會否定這位嬌俏的少女與吳徵正是一對璧人,更是青梅竹馬。
這是一場絕大的不倫!吳徵不是無恥之徒,陸菲嫣也不是下賤的婦人,兩人終究還是暗中攜起了手。
倪妙筠終於明白彷彿被排斥的覺因何而來,原來只有自己在此格格不入…她們在此俱是為了吳徵,除了冷月玦分心之外。不,不對!玦兒的一顆心依然全是吳徵的,卻額外多了一份擔憂給祝雅瞳,她正承受雙倍的折磨。
沒有不齒,沒有鄙夷,倪妙筠膛裏的血都彷彿沸騰起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用了什麼手段,吳徵成了主心骨。這麼多出眾的女子都圍繞在他身邊,為他魂牽夢縈,而這些人,每一位在涼州都舉足輕重。…如此一來。
或許真的大事可期!三丈變六丈,又延至九丈,繩索不斷在加長,倪妙筠也往往復復地進出與口。
升落,往復已有三,即使在場中人個個武功不弱也都疲累不堪。地旁支起了帳篷,軍士們結繩的空餘,她們就鑽進帳篷裏合一閤眼,喝一口水。探路也從增加三丈一探,改為增加十丈一探。
“要不要歇一歇?我替你下去一趟吧。”倪妙筠的面已然發白,爬起時足下發軟一個踩空,險些摔回裏去。陸菲嫣看她已然支援不住,搜索又不能停下,便替換一回。
“不必,你們不如我,徒費力氣而已。”倪妙筠一身透濕,氣吁吁向韓歸雁道:“換身衣物,繩索再延長三十丈,約莫三個時辰後再來喚我。”諸女心中一喜,倪妙筠雖未明言,也是持重之意。她的探路越發確,説明這一段尋索已然接近尾聲。
希望的火光被點燃,諸女又更加緊張起來,前途未卜,錦盒要被打開的一瞬間,你不知道里面裝着的是一封報平安的信箋,還是愛侶的人頭。三個時辰,恰巧是結出三十丈繩索所需耗費的時刻。
不敢打擾倪妙筠,三女也抓緊時機調息修養,亦無不心中默默祈禱…漫長的等待,又有一晃而過的錯覺,三個時辰將近,倪妙筠不待提醒便離了帳篷向三女道:“下頭的暗湧極長,且水奔行迅猛,我離開水面時呼順暢,當有一處出口!
此前我已隱隱察覺水聲有所變化,像是即將到達盡頭,這一趟或有結果!”
“一切拜託你了!”每一次回來都沒有結果,都有新的希望,聽起來都像是好消息,但是人還沒有找到,一切都是未知數,也或許地道的盡頭,是萬丈絕壁…
倪妙筠順着地道跳落,滑過滿是青苔的路徑撞入水道,拽着繩索盡力維持着平衡與適時地抬頭呼,一路前行。近了,更近了,水衝出口化作一行飛瀑,入一汪池水的響聲清晰可聞。
難道還別有天?倪妙筠升起絕大的希望,自探查口以來,從沒有那麼清晰,從沒有那麼近!祝師姐和吳徵受困於此而已,他們活得好端端的。
如此一來,柔師姐也有救了!雖是深夜,前途卻一片光明,口下方的一片水潭與岸邊草地無不説明這是一處世外桃源,可倪妙筠已驚得呆了。
野獸般低沉的嘶吼在轟隆隆的水聲裏也清晰可聞。潭中出水面的巨石旁,依稀能見影影綽綽的兩人膠合在一起,萬般親密。嘶吼聲從男子口中發出,而女子則萬般柔順地伺着男子翹起的陽物。
他們都已察覺了倪妙筠的到來,可所有人都似驚得呆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做不出反應。倪妙筠傻了一樣滑出口,不可置信地望着潭中悉的人影。男子有些尷尬。
可是間的快太過強烈,緊要關頭無論如何停不下來。女子低着頭有些猶豫,卻執拗地想完成這一場歡好…倪妙筠只覺腦中一陣暈眩。柔惜雪臍間靡的紋身還歷歷在目。天仙化人,向來不近男子的祝雅瞳居然如此卑微地伏在一個男人的下,她…
是在取悦於他?天陰門最尊貴的兩位同時現出不堪之行,倪妙筠從來不知道會有此事,連想也沒有想過。
“妙筠,你來了…”祝雅瞳羞意十足,撲簌的目光躲躲閃閃,不敢正視倪妙筠。
“師姐…我來晚了…”目光直勾勾地,彷彿要看清潭中的這位女子到底是不是祝雅瞳!她微微低頭,讓潭水沖走邊沾染的白濁體。
被撞破了【好事】,她也慌張得很,喉間嚥的動作沒能躲過倪妙筠的目光…雖還未經人事,倪妙筠也知這是什麼意思。她難以形容這一刻心中的所思所想,看看將降至潭水,才忽然醒覺過來扯動繩索!
忙亂間本扯動右繩讓下降停止,不想扯成了左繩…繩索得了回饋迅速拉回,將她倒提而起,惹得倪妙筠一聲驚呼。心懷鬼胎,驚呼聲嚇着了正偷歡的二人。吳徵迅速沉入水中,遊至大石的另一面起身胡亂批好衣物,連滾帶爬地跑回石裏。
倪妙筠綁着繩索駕臨這處山谷,像上天派來的天使帶他們重見天,又像惱人的入侵者打亂了世外桃源的清淨…山谷內的愜意時光不會再來,可山谷外的紛繁亂局還等着他去貢獻一份力量。無法留戀,無可留戀。
“師姐,你沒事吧?
…
你們…怎會在這裏…”目睹陰私事並未改變祝雅瞳於倪妙筠心中的地位,她小心翼翼地措辭,唯恐説錯了話。可越慌越是錯,問的話詞不達意。
“沒事,傷都好得差不多啦…哎,一言難盡!”祝雅瞳重見故人,又見困有望,也是與吳徵一樣又是欣喜,又是不捨。
山谷中的夜夜猶如一場美妙的夢境,所求的一切如願以償,甚至百無忌…她當然知道倪妙筠問的是什麼,淡定道:“幫我穿好衣物。”
“是。”已不是第一回與祝雅瞳同浴,也不是第一回替她穿衣,只是這一回在荒郊野外,揩抹身體的也只是一件殘破的男子衣物。
陰雨連綿的想是沒得晾曬,總在火堆旁烤乾,有一股悶的滋味。連祝雅瞳身上着的都是一件男子破衣,看上去極不合身。倪妙筠有千言萬語,一時不知從何説起。
“誰助你下來的?”祝雅瞳一瞟飛瀑口問道。
“韓歸雁,冷師侄,顧盼,還有陸菲嫣。”倪妙筠心尖一緊,這要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