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老夫自會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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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從大駭之下,身形居然十分靈動向後疾退,兩名同伴也一同左右掩至!女子俏臉含霜怒極了出手,掌影不離他左右,又是一陣啪啪的脆響,僕從臉上也不知捱了多少下!至於那兩名同伴連連發掌,卻連女子的一片衣角都摸不着!
女子了僕從十幾記耳光,怒火稍平,手下一緩那僕從才掙開來!一路被打得暈頭轉向,恍惚間見女子目中出厲芒,抬起的小小手掌舉在空中尚未放下,慌亂之中急道:“啊打呀?”
“呵…臉皮真厚,打得本姑娘手都疼了!”女子冷哼一聲,目中厲卻因僕從的方言口音緩和了不少,道:“你方才説見過一男一女,是消遣我來着?”僕從打了個寒噤,再不敢胡説八道,叫苦不迭道:“姑娘問得沒頭沒腦,既沒説兩人相貌如何,連年齡也不説,卻如何叫人猜的着?再説小的近來見過的唯一女子,就是姑娘了。”
“滾!滾得遠遠的,不許再來桃花山!”希望又破滅,女子再度焦躁起來,舉目四望,似在抉擇方向,左右為難甚是躊躇。
“小五…前輩?”公子哥皮微動,音聲若有若無地傳入女子耳中:“奉陛下旨意,費國師差遣在下前來此處,不想與前輩在此不期而遇。”女子正是在桃花山遍尋多的倪妙筠,她聞得鄉音,又提及外公,雖有眷戀之心卻不停留,只留下餘音一縷道:“我已知了,莫要多言,現下還不是時候,我也全無把握!你們也莫要來找我,若有定論我自會去尋你。”倪妙筠朝山頂處奔行,暗暗思量:雨季泥濘,許多痕跡都被掩蓋了去。師姐蹤跡不現,太子殿下,丘元煥等人也遍尋不着,可萬萬莫要落在他們手中才是。不對,以師姐的本事,要拿她是萬萬不能!
吳徵的武功稀鬆平常,八成躲不過這場劫難,莫非師姐要去救人,早已隨着離開了此地麼?唉,不知師姐為何要待吳徵這麼好,自從此人出現之後,師姐就像變了個模樣。當年她去江南遊歷之時,可比現下瀟灑得多…唔,到了。
這裏是第一處戰場!滿地泥濘早將足跡打得七零八落,唯獨堅硬山石上的痕跡無法抹去。倪妙筠撫着鎏虹拖在山石上劃下震懾敵膽的劍痕,低頭喃喃自語道:“這裏是師姐施展了【湧落】,向前奔行時忽然折向後撤,使力極大還留了足印,天下間沒有幾人能擋得住…這一戰師姐贏了。
不會錯的!若我是師姐,之後我會怎麼辦?我不如她本事大,可事後從痕跡推斷當是猜得出來的,為何,為何就是找不到合適的蹤跡?師姐…究竟會去了哪裏?”她最擅潛行追蹤,實是無法想像會完全無法推斷祝雅瞳的行蹤。又在平台上搜尋了大半,終究一無所得,倪妙筠頹然尋了處石壁坐倒。
額頭上微見汗珠,嬌細細均不及心中的喪氣。柔惜雪危在旦夕,祝雅瞳不知所蹤,幾位師姐身死道消,倪妙筠心中惶恐不安,似乎又回到幼時剛加入天陰門之時的艱難時光。
“只要她們倆平安無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倪妙筠喝了兩口水,騰地起身,惱怒自言道:“若不是吳徵,祝師姐焉能陷入這等困境!咦,吳徵?”靈光一閃,倪妙筠才知漏了其中的關鍵!
忙又回到祝雅瞳以寶劍留下痕跡之處。
“吳徵,原來關鍵在於吳徵!師姐實在太…在意他了,以他的修為,參與此戰必死無疑,師姐一直護着他,定然是如此了!”數來的探查,情況已瞭然於,想到了關鍵處倪妙筠一通百通,將過程拿捏了個八九不離十:“這人的子定然是不肯袖手旁觀的。
但他若手只會礙手礙腳,師姐當是將他制住了丟在一旁,孤身敵…這一陣勝了之後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師姐不易對付,但吳徵卻是個活靶子,也是師姐最大的弱點,第二撥人當於暗器!
尋一處易於對付暗器高手的處所。對了,對了,就是如此,回頭是不能回頭的,他們該往山頂去了!”思路清晰得像忽然升起的朝陽劃破了黑夜,顯出一條康莊大道來,原本散亂不堪的蹤跡全都變得條理分明,倪妙筠喜形於,順着蹤跡發足向山頂狂奔而去。
一路風馳電掣之中,喜悦亦帶着憂慮想道:他們就是佈下天羅地網也拿不下師姐,讓師姐寸步難行的原因僅僅因為吳徵。他到底是什麼人?無論如何,關鍵之處便是他了。
可千萬千萬莫要拖了師姐的後腿才是,這一路就找到夜晚,待曉月墜地,金烏又升,祝雅瞳等三人墜落的口旁,一路摸索至此的倪妙筠驚得呆了,黑漆漆的口不知深淺,倪妙筠伏地貼耳,居然聽出風入松林,無窮無盡之。
愕然中又取了枚指甲蓋般的小石子向口擲入,石子撞擊着石壁,叮叮咚咚去得遠了,不久便耳力不可及再無一絲聲息。倪妙筠打了個寒噤,掉頭要跑回軍營,忽而止步就近找了處小山頭遠眺一番,咬了咬牙從懷中取出火摺子,點燃手中的焰火!
俏立崖尖,山風從身後吹得衣衫獵獵飛舞,更讓衣衫貼着的香脊像高崖一樣陡峭。這裏視野空曠,左近一覽無餘,信號焰火也遠遠傳了開去,不多時便有三人一組迅速前來,默默向倪妙筠行了個禮。
“即刻回軍營向韓將軍報信,就説已有所得,請她務必立刻前來!”倪妙筠取出印信,珍而重之地在血衣寒手上道。
“諾!”來人接過印信行了個軍禮匆匆離去。倪妙筠又四處探查一番確信無人,才蹲在口邊思量起來…
“你説什麼?”韓歸雁驚愕得美眸怒睜,潤口圓張,手中輕若無物的墨筆竟至拿捏不住,失手掉落於地,顫着聲道:“你再説一遍…”
“陛下於半月之前夜間忽然駕崩,未留遺詔。屠公公急傳訊蔣尚書,胡侍中,俞侍中,迭將軍,方將軍入宮。
太子不在宮中,方將軍力主五殿下為陛下發喪,咄咄人!蔣,俞,迭三位看不出意圖,茲事體大,胡侍中只袖手旁觀不做表態。不料霍永寧在京城忽然現身,直入宮中,力五殿下登基…”韓歸雁聽得香汗遍體,喃喃道:“霍中書,他是憂無患啊!賊黨之首要五殿下登基?其心可誅!怪道他忽然在涼州出真容,原是要讓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堅守如自縛,好讓他輕而易舉地返回成都做妖!好算計!你繼續説下去…”
“胡侍中已知霍永寧身份,然孤掌難鳴暫且隱忍。幾來朝堂裏爭論不休,霍,方兩人聯手聲勢極大,屠大人也有所動搖不過不好明言。幸之羣臣反對之聲從未消停,如俞,迭,蔣三位大人也力主待太子回京後再做定論不遲!
這兩原本漸趨風平靜,不想胡大人深夜忽召小人攜帶密信來涼州見諸位大人!小人離京後一路遭遇伏殺,九死一生,僅餘同伴三人…奚刺史見信後已火速乘撲天雕返回京城,亦遣使者來此,想來不久便至。密信請韓大人過目!不知吳大人身在何處?”來人正是胡浩的貼身護衞楊雪山,剿滅暗香零落賊黨時多有出力,對孟永淑十分敬佩傾慕。他到了涼州,可見京中形勢之危急。韓歸雁止不住手指發抖,幾回才拆開信封。
這封信被奚半樓拆過,他看完之後重又用火漆封好。韓歸雁一邊閲覽一邊道:“吳大人…你先別問了…來人,速去請爹爹來!”
“奚兄,韓兄!事已急,彼既挑起風,愚思來想去,必有後招未出,一出則萬劫不復!彼深藏地底,此時發難處處佔得先機,實難挽回。兄等萬勿回京,徒惹禍端!切記,切記!若遇危難,愚唯盡死力效忠而已。頓首!胡浩。”只是薄薄的一張小箋,字跡惶急而潦草,墨蹟未乾便已等不及封上了火漆,箋頁上污跡處處。韓歸雁一時失魂落魄一般呆住了。
尚未回過神來,一名血衣寒不經奏請便進入營帳,遞上一枚印信道:“倪女俠原話:已有所得,請韓將軍速速前往。”
“是麼?”韓歸雁再一次失驚站起,一掌按下,竟將桌面生生掰下一塊來。
“是!”血衣寒再度確認後一躬身退出營帳,在外等候。
“鎮定!鎮定!”韓歸雁大口大口地着氣,俏臉被血漲得通紅,玉手在鋼鞭上捏的咯咯作響:“霍賊定然還有後援,胡叔叔已察覺到危險,京中危矣!
吳郎有了聲訊,霍賊虛張聲勢人卻已在成都,涼州這裏危機已解,當全力解救吳郎才是!”稍稍理了理思緒,營帳外匆匆的腳步聲又想起,韓克軍開帳簾道:“韓將軍徵召,老夫聽令!”
“爹,快看看。”韓歸雁香汗淋漓而下,略失方寸,遞過信又道:“吳郎…大人已經有了下落,女兒正要過去!”
“將軍自重!越是危急,軍中律法越不能廢!”
“是!”韓歸雁定了定神,將楊雪山所述艱難地又説了一遍,只見韓克軍的手掌也顫抖起來。
面上不老淚縱橫,低語道:“陛下啊…”一時恩怨纏百集,竟説不下去,心緒雖動,韓克軍絲毫不亂,略思忖一二便道:“韓將軍去救吳大人。太子殿下想必也得到了消息,老夫自會去見他,務必説服殿下留在軍中!”秦皇忽然駕崩,涼州本就路途遙遠,京中的消息又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羅所遮蓋,至今才由楊雪山等千辛萬苦地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