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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這一趟辛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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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體巍峨高聳,氣勢奪人,山裏巨巖凸立,林木拔。滿天星斗熠熠生輝,尤其北斗七星與獵户座顯耀天空。一幅六尺長,三尺寬的畫居然畫出高山仰止,沉雄高古的覺,畫師的筆力堪稱出神入化。

《江山一葉舟》則是一副長卷,煙波浩渺的江水奔不息,一葉小舟載客前行,隨波穿過岸邊連綿的羣山,正可看見遠處的裊裊炊煙,亭台樓閣,水墨長橋,頗有柳暗花明的意境。

兩幅畫一則高遠,一則平遠,都是曠世鉅作名家手筆,誰都看得出來,可要説內裏隱藏有什麼秘密,不管是不通字畫如吳徵,顧盼,還是隨口説明俱中其間妙之處,一看就底藴沉厚的倪妙筠,都説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兩幅畫我翻來覆去了也不知多少回,從來沒看出什麼不同。”祝雅瞳從期盼變作失望,有些頹然道:“我已讓人臨摹了三份留存,既然都看不出,這就把原作送去得了。”

“臨摹作缺了神韻,不過無妨,落筆已和原作一般無二,若有什麼秘密也能從臨摹作裏找出來,”倪妙筠反覆比對了數次,肯定道。

“一般無二卻又缺了神韻?”吳徵依然牢牢盯着畫作,似要將每一處細節都牢牢刻在腦海裏,隨口問道:“大家作品真的如此神奇?畫得一模一樣,又説有不同,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你不會懂的。”倪妙筠美目微橫,瞥了眼祝雅瞳按捺下子,戳破吳徵的無恥想法道:“大家作畫之前,山水俱已在中,落筆揮毫一氣呵成不説,其中還有許多大家自己的想法與悟。臨摹的再怎麼全無二致也不能一氣呵成,總是會多許多雕琢的痕跡。

且一味只顧着模仿人的筆跡,哪裏還有什麼想法與悟?即使有,也與原作大家不同。那股神韻,模仿不來的。蔣安和是大行家,拿臨摹作去可騙不了他。外行人自作聰明,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嘖…”問一句就換來長篇大論的一頓搶白,吳征討了個沒趣。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倪妙筠明顯研書畫之道,説得句句在理難以辯駁,濃濃的鼻音裏説話輕聲細語,自有一股慵懶又典雅的氣質。

吳徵瞥了她一眼暗道:山水俱在中,嗯,像你的這麼寬廣那就包容得下。內宅之中,諸多心上人面前不能丟臉,嘴硬道:“人力有時而窮,我不懂書畫,會出對子就行了。”

“噗嗤…”祝雅瞳笑出了聲道:“不知道薛文傑對出來沒有?”

“讓他對吧,我這裏的絕對還有的是,對死他,夠他對一輩子的,對到他服氣為止。”吳徵左右逡巡掃視完畫作,確認再無遺漏,才一膛傲然道:“下一回換首詩作給他,應不上的話,嘿嘿,還是沒資格見本官。”

“你那兩個對子雖是絕妙,也不算太過難對,還有什麼更絕的?”倪妙筠眉頭一挑十分興趣,居然武人好文。

“【遊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讓他對去。”對對子比起作詩填詞,更講究靈光一現。詩詞還勉強可以生搬硬湊,且多寫本人當下的心境,但想要對上一副好對子,非得恰巧有靈能應合出題人才成。

吳徵得意洋洋地朝倪妙筠一揚下巴,見她秀眉緊蹙,雙微翹,顯然是給難住了“強湊出來的,一點美都沒有。”倪妙筠鄙薄地一撇嘴角,轉身離去。又碰一鼻子灰。吳徵懶得和她爭論,幫祝雅瞳收好畫作道:“什麼時候去找蔣大人?”

“午後我就去拜訪,在他府上等着,希望此事能儘快落到實處,實在是…等不得了。”在吳徵與陸菲嫣面前,祝雅瞳不掩面上憂

“怎麼了?”

“我不知道,就是覺得不安,很不安。”祝雅瞳閉目抿片刻,又豁然睜眼道:“上一回這麼不安,都快二十年了!

總之這些事看着沒什麼大問題,可細微之處頗多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總覺不妥。連薛文傑…都這麼不妥。”

“上一回…”吳徵對祝雅瞳的過去所知不多,此刻陡然記起她豐富到極點的江湖閲歷與經驗,從前的歷練必然不少,連她都覺得不安,必然有她的原因。

“薛文傑就是個噴子啊,我瞭解一下,他倒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他沒什麼不妥,遣他來的人不妥!出使的大事,遣個自負甚高,沒事就愛吵架的人來,是看薛文傑不順眼準備送他來秦國被砍下人頭麼?”

“額…”

“當年降天江兩岸許多寨子與門派都出了事,我聽聞是姐姐動的手?”陸菲嫣也終於問出多年來的疑問。一人獨挑大江兩岸,其中的難度不言而喻。如果當年的事都沒有現下的不安…而且當年祝雅瞳還不是十二品修為。

“嗯,是我遊歷江湖做下的事情。當時也遇了不少險,説起來,還不如現下這般不安。”祝雅瞳憂更濃,連連抿動的瓣居然透出些許緊張。

吳徵還是首次見到這樣的祝雅瞳,只能安道:“不管怎麼説,我們把錦蘭莊先拿下來。待勘破了其中的秘密,許多困難或許刃而解呢?”祝雅瞳定神之後憂褪去,微笑着豎起一指提醒吳徵道:“我倒沒那麼樂觀,錦蘭莊十有八九是賊黨引我們入彀下的套子。説不準勘破越多,陷得越深,還是提早做好萬全的準備才對。”

“那是自然!”吳徵目光一掃,這一回是信心與自豪十足地起了道:“我們很弱嗎?”

“不錯!我們很強!”祝雅瞳一按扶手起身道:“我們從來都很強!只要不掉以輕心,誰也贏不了我們,只是該做的準備,我們都要提早做。”望着她翩然離去的倩影,吳徵望了陸菲嫣一眼,神遊天外半天才嘴角道:“我們也得做些準備了,這一回會盟,十有八九我是跑不了的,為防萬一,咱們都得去!吳府,就空着好了…”

“爺爺,給小五表妹的信已送出去了。”費金言躬身道。

“嗯…當年只是想多一條退路,想不到今起了大作用。這天下風雲要變啊,咱們盛國也不能偏安一隅咯。”費鴻曦擱下手中筆,心中話不能對孫兒説,暗道:陛下要賭上自己,賭上國運啊,這一局真是太大。

“偏安一隅走下去的話,終究不是正途…孫兒只是不懂,一介外人真能這麼有用麼?難道還能憑空改變天下大勢不成?”

“爺爺也不知道,咱們盛國積弱多年,助力能爭取就爭取,多多益善!燕秦兩國要動手,往咱們就一起幹了,可這一回陛下鐵了心要翻臉,説不得要和他們反着來!

不怕你笑話,十餘年前送了許多子侄去燕秦二國…小五就是那時去的天陰門,爺爺存的是萬一家國不保,血脈猶存的念頭。這些年盛國飽受欺凌,上上下下連心氣兒都了不少。費家歷受皇恩,盡忠也就是了。

陛下已下定了決心,我們做臣子的只能全力輔佐,不做他想。”費鴻曦搖着頭嘆息道:“欒家的反賊受了前朝僖宗蠱惑,佔了關中與中原一帶。

這個僖宗實在太可怕,半本《太初歸真心訣》為引,半壁江山為餌,輕易就把咱們盛國拿在手裏的天下一分為三。嘿,巧妙的是還有能耐恰巧讓三國各自牽制,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天下兩百餘年爭來戰去不休,數代的風人物世間,只苦百姓們哦…”

“大勢所誰敢笑話咱們家?這事情陛下盡知,也沒見説爺爺一句,這一回…唉,咱們這裏乾着急也沒用,一切都得看殿下的能耐。不知爺爺認為有幾成把握?”

“一半一半吧,畢竟事情都捏在別人手裏,殿下能做的也不多…”費鴻曦手指連環敲擊着桌面道:“且行且看吧,這些外物,實在沒有也就罷了,只希望殿下能平安歸國,比什麼都強!”

“是!表妹這一回回來麼?當年她走的時候一幅畫剛畫了一半,哭得眼淚汪汪的,孫兒還記得清清楚楚。”

“最好是回來呀…希望吧!這麼些年孤單單地在西北,好端端的一個大姑娘,連個稱心的郎君都沒有,也是苦了她!”費鴻曦有些心疼道:“也不知道現在出落成什麼模樣兒了。”

“小五幼時就是個美人胚子,現下當然也是如花似玉。爺爺若是覺得愧疚,待小五回來了,孫兒使盡全力給她相一門大好的親事,也好略作補償。咱們費家的寶貝外孫女兒,屆時門檻都得給人踏破了。”

“嗯,這事兒必須辦妥!不成不成,得老夫親自去辦,否則堵不上她爹孃那兩張嘴!”費鴻曦撫着額頭狀似腦袋裏疼。費金言憋着笑道:“也是,否則姑姑和姑父那裏不好説話。”

“説什麼天下第一,也就外頭説説罷了。在家裏可是幾頭都受氣…”費鴻曦又取了封信件道:“細細地看清楚,按裏頭的吩咐行事,不得拖延!”

“是!”費金言神一緊,當即取信細看。費鴻曦甩袖離去,口中喃喃道:“不管成與不成,都得提早做好準備才是啊,這一趟你們辛苦些,也得做好…回不來的準備。”

自吳徵歸京之算起,很快過去了十。蔣安和收了畫十分快,隔就送來了錦蘭莊裏的地契房契,只是錦蘭莊家大業大,要搬遷鋪面不是小事。

雖然祝雅瞳出手豪闊,連莊園裏的陳設傢俱等物全數掏銀子一同買下,僅僅搬遷貨物沒有半個來月的時間休想騰得出來,僖宗遺藏的事情雖急也不能表,祝雅瞳與吳徵只能按捺下子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