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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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鷹翼離開清心苑後,他始終蒼白着臉,一語不發。聽到鷹翼這樣説他,他也沒有回答。
鷹翼挑起眉,還要再説,這時自城裏飛騎而來一名太監,大聲喊道一一“前面的人,請停一步。”兩人勒住了馬,待那太監來到他們面前,跳下馬背,恭恭敬敬地對鸞鏡説:“陛下有旨,相一場,雖然情分已斷,但念在舊情,賜離別酒一壺,望公子一路平安。”鸞鏡怔怔地看着對方草出所準備的托盤、美酒,忽然嘴角搐,笑了出來。
鮑子…這是什麼可笑的稱呼!而這壺酒又代表什麼呢?九歌已經那樣決絕地和他決裂,又送什麼酒給他喝?
他盯着那壺酒,慢聲説:“這是離別酒,還是斷腸酒?”太監一楞,竟不知怎麼回答。
鷹翼陡然警醒,怒道:“若是你們陛下想害他,小心我會做出讓你們鳳朝後悔的事來。”那太監嚇得不輕,連忙答覆,“這、這真的只是一壺離別酒,公子若是不肯喝,小人就端回去,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向陛下覆命。”
“翼,算了。”鸞鏡伸手一攔,檔住鷹翼想要下馬的動作,他笑着從馬背俯身抄起那壺酒,“她不會殺我的。”九歌若想殺他,在太子宮時就會直接下旨了,盛怒之下的她如果沒有起殺意,現在也不會多費一道手續,叫人送毒酒給他。
只是,九歌你可知道,有一句詩是這麼説的:酒入愁腸,化做相思淚。
他仰起頭,就着壺嘴,將酒傾入唯間。那辛辣的味道霎時侵入了他的身體,讓他不由得連連咳嗽。
鷹翼緊張地看着他,“怎麼了?”
“沒事。”鸞鏡對看他笑了笑,然後將酒壺丟回給太監,“謝陛下賜酒。”説完,他用鞭子一馬,奔向城門。
城門守衞本來是要攔他的,但有人認得他,立刻叫道:“是鸞鏡王爺,快讓開”於是他的馬,風馳電掣地衝出城門,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鸞鏡王爺一一這是這一生最後一次有人這樣叫他了。自今而後,一切塵世的恩怨情愛,都與他無緣。
忽然間,他縱聲長笑,笑聲沖天而起,驚得路旁樹上的飛鳥振翅紛飛,行人也側目閃躲。
拍馬追至,鷹翼大聲喊他,“無名,你跑那麼快乾麼?有什麼好笑的一一無名”話音未落,驚見鸞鏡的身形在馬背上軟軟地倒了下去,飛馳的駿馬顛簸,無力支撐的他終於跌落馬背,摔倒在路旁。
鷹翼驚得大叫,勒馬跳下奔過去,只見鸞鏡嘴角出一絲血沫,卻還掛着淺淺的微笑。
“她,真的想我死…”他喃喃低語,悽然地説:“她…真的恨我如斯。”他以為她不會殺他,他以為即使她再恨他,也不會想置他於死地。
但是,他錯了。又錯了。
她在悲憤中曾經對他大喊一一從今以後…你將是我要痛恨一生的人,只要我還活着的一天,就不會斷絕對你的恨,即使我死了,也依然會恨你!
她真的這樣恨他,恨到骨血裏,恨到來生來世,恨到死也不能阻隔這份恨意蔓延。
依稀間,他像是聽到了一陣風聲,那是當他被葉將軍騙得掉落懸崖時在耳畔響起的風聲。
那一次,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是他卻活了下來。
可早知道活下來會如此痛苦,當初就不該選擇生。
這次,就這樣死去吧!因為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九歌讓他這樣心碎神傷,情斷肝腸。
九歌站在鳳棲殿的台階下,雖然腳下有鞋,然而她卻有像是赤着腳的覺,從腳心鑽入的寒意,讓她冷得渾身都在打哆嗦。
但為什麼即使如此的冷,都不能讓她停止想他?
鸞鏡,那個在她脆弱時可以倚靠、在她高興時可以撲入懷中尋求安、在她生氣時可以肆意地衝着他發脾氣、在她陷入危機第一個身而出的人…是假的?
怎麼會?這一切一定都是在作夢。
手指下意識的撫摸到前,卻摸不到那個被她摩掌了無數遍的小石子,摸到的,只是頸上的傷痕,和一絲刺痛。
不是夢,夢不會有這樣真實的痛,夢,不會讓她如此絕望。
“陛下,該是用膳的時間了。”宮女上前小聲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