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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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喝茉莉花茶吧,我買了一種味道特別好聞的,喝在嘴裏也很香。”看着茵寧沖茶的背影和她的一舉一動,才民出了微笑。儘管難以言表的痛苦曾經撕裂過她的生活和心,但久違了的她,表情還是那麼開朗,那麼美,而且看起來更有活力了。是因為剪了短髮嗎?
茵寧走到狹窄空間一角的洗碗池邊上,打開水龍頭,邊洗茶杯邊説:“對了,你今年該高考了,考得好嗎?”
“是…嗯…”茵寧臉上出奇妙的表情,微笑着卻皺了皺眉頭。她端過茶杯和茶壺放在玻璃桌上,把杯子推到他面前。
“看你吐吐的樣子,是不是要復讀啊?”才民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提出了一個自己一直憋在心裏的問題:“姐姐為什麼一句話也沒留給我就突然搬家了?”
“你這孩子!當時你在潛心準備試考,我怎麼能拿這麼小的事去幹擾你呢?”小事?茵寧想半開玩笑地岔開話題,其實她又何嘗不明白呢?
那天,才民突然發現那所房子大敞着門,連木柵欄也被拆除了,裏面空蕩蕩的,當時他受到的打擊是多麼殘酷啊!就像是有人把自己的心臟奪走了,把自己的肋骨或脛骨打斷了一樣痛徹心肺。
或許移民了吧?要不就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城市?不會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吧?
這些念頭對才民來説是非常可怕的。儘管他不得不潛心學習,但茵寧的不知去向時常像錐子一樣刺着他的心,給他帶來難以忍受的痛苦。那段時間持續了足足一個多月。
如果不是才民找到了在k大上研究生的尹政哲,他就可能完全失去茵寧的蹤跡,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他最愛的人去了哪裏,在哪裏生活。
時至今,儘管他理解茵寧的處境,但回想起當,依然覺得很寒心,所以口而出:“莫非…姐姐是為了擺我才逃走的嗎?”
“哈哈哈!逃什麼呀?誰會因為害怕你而逃走呢?之所以沒特意告訴你,只是因為我有先見之明,早就猜到我們會像這樣再相遇的。”
“哎呀,您説話跟道士似的。”才民不説話了,似乎在用沉默表達自己的埋怨:你不知道當時我的心都碎了嗎?
茵寧用含笑的目光凝視着才民。
“喝茶吧!不知道燙不燙,慢點兒喝。”這小子,長得真夠英俊瀟灑的啊!個子長高了很多,整個人看上去像棵冷杉。
“生意怎麼樣?”
“呵呵,你也知道問這些嗎?現在才剛剛起步,雖然有了一些固定顧客,但還差得遠呢。”
“吃住不愁吧?”
“什麼?哈哈哈!是啊,小子,吃住不愁。怎麼?肚子餓了?我請你吃一頓?”茵寧握着拳頭捶了一下才民的上臂,才民皺着眉頭裝出很痛的樣子。
“不知怎麼…姐姐的格似乎有點兒變了,以前的茵寧姐姐是絕對不會握起拳頭來打我的。”
“小子!你也到社會上來看看!要想靠自己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事事都得挽起袖子來戰鬥啊!”茵寧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對才民來説,她曾經是白玉蘭的化身,純潔、高貴,靜靜地吐着芬芳,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終跟硬邦邦的金屬打道的緣故,她似乎變得快人快語了,或者説變得更堅韌了。
“怎麼了?你不喜歡我風格的變化?”不,喜歡。對於記得她過去的樣子、記得她受了殘酷打擊後的樣子的才民來説,她現在的開朗和豁達是意料之外的禮物。但他沒有把這種心情表出來,依然板着臉,甚至輕輕嘆了口氣。
“説實話,真的有點兒。”
“嗬,這麼説,你更喜歡過去那個文靜的我?”
“…是。”
“哈哈哈!”茵寧又用拳頭捶了他一下。
真是的,看來茵寧姐姐不是在跟金屬戰鬥,而是在練習拳擊呀!
“小子,我原來就是這樣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説謊!”
“真的。”
“我不會上當的。”
“隨便你怎麼想。不管怎麼説…你好久沒看見我了,現在覺失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