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啓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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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破開雲層，轉瞬即逝之間照亮了整片大地，所有人都條件回過頭，看着那皎潔的月光，不由暗自嘆這出奇的夜。

吳幽若咬着嘴，臉頰上的淚水已經變得乾澀，眼眸微微閉了起來，訕笑了聲，伸手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恨你…”吳幽若説完，獨自朝人羣中走了出去。

出於本能反應，我立刻上前抓住她“你聽我解釋！”

“你還想解釋什麼？”我想解釋什麼？我木訥的站在原地，那隻準備阻攔她的手還懸在半空中，她給出我一個疑問句，我卻無法構詞回答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吳幽若消失在人羣中。

老九獨自在一旁喝着悶酒，似乎早已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刻，他一言不發，用小刀摸索着腿，小心的撕下片，放在口中細細的咀嚼起來。

“你就不能幫我勸勸？眼見着我難堪嗎？”我見老九事不關己的態度，立刻變得火大。

“勸啥？”老九抹了一嘴的油“勸的動她的人，只有你！”我愣了下，隨即變得平靜下來，他話中帶話，講明瞭我們之間複雜的關係。我緘默着，默默的拿起了酒杯，玉罕立刻給我斟滿，泡沫在酒之上逐漸升高，一不小溢出了杯口，玉罕連忙立起酒瓶，應聲稱道抱歉。

“用不着道歉！”我抓起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都還在欣賞月光之餘，吳幽若已經消失在人羣中，或許我剛才應該對她做出挽留，僅僅是拉住她的手，像個孩子一樣懇求她別發脾氣，她或許也以為我會回心轉意，重新坐回位置上，像往常一樣高舉着酒杯，暢快豪飲，在酒的高漲之下，她又或許會忘記開始時對我説的話，醉的像團爛泥一樣被我們扶回屋子，早上起來又是嶄新的一天。

可是…她並沒有喝醉，所有的話都潑了出去，毫無憐憫的將我身體打濕，我像個落湯雞一般瑟瑟發抖的看着她，卻無能為力。

玉罕對於這種事情從來都是保持着平靜，她不喝酒，也不愛吃，一杯特果汁喝了很久很久，臉上沒有傷心，也沒有難過，她尊重我的選擇，即使我剛才真的觸景生情，最終選擇了幽若，她也只會是黯然一笑，獨自向着無人的黑暗走去，到了沒人的地方時，她才會放聲大哭，將所有的悲傷都宣出來。

黑夜雲，白月歸巢。

眾人收起了目光，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美食之上。羊硬了，啤酒熱了，餐桌之上早已失去了原來的氛圍，老九猛地一排桌子，獨自站起身，茫然的往向天空。他眼前的黑布在風中飄搖起來，了鼻子，大聲喊道:“老闆，結賬！”

“好嘞！”老闆是個中年男子，臉上的絡腮鬍像藤蔓一樣趴在兩側，他嘴裏充斥着一股濃重的新疆語氣，咬着極不利的普通話“一共三十元整，小本生意，概不賒賬！”老九掏出一張五十的，正準備遞給老闆，突然收回了手，臉上洋溢起了醉意，悠哉的問道:“我問你個問題…剛才有個穿皮夾的女的，跑哪裏去了？”老闆眼珠上下一轉，眼間放出一道光，像個老鼠一樣嘍嘍的笑起來“我不知道，沒看着！”

“告訴我，剩下二十就當是你的獎勵！”老九醉醺醺的站起身，猛地抓住了老闆的衣領，四周的夥計立刻引起了警覺，紛紛放下了手裏的活，滿臉兇惡的看着老九這邊，只要老九稍微有些動作，那些夥計便會拿着傢伙衝上來，跟老九廝打一通。

“三個人！門口烤的是個小年輕，手上正拿着三釐米的短刀，那是用來割用的，刺入人的體內並沒有太大威脅，屋子內是兩個屠夫，此時正拿着屠刀宰割羊羔，刀尖剛入喉口，血未噴出，快讓他們切開喉管，否則神經弧反，那將死的羊羔可能會跳起來踹他們一腳！”老九出滿臉的微笑“別打鬼主意，否則，我要你狗命！”

“你…你不是瞎子？”老闆驚恐的看着老九，又驚恐的看着我們。

“收好你的錢，讓你的人趕快滾回來，否則…”老九抓起酒杯，用食指和拇指壓住杯口，輕輕一用力，玻璃碎成了渣。

老闆張嘴驚呼，身體像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來，老九撐住他，朝店內的三個夥計傳遞了個微笑，側過身，用後背擋住周圍的視野，正準備用食指掐住老闆的人中，那老闆被觸碰的一瞬間又觸電般驚起，老九將鈔票遞到老闆面前，又擠出一個惡微笑，老闆嚇破了膽，連滾帶爬的逃回了店內，立即消失了蹤影，其餘的夥計也裝作沒事人樣的忙起手上的活，再也不敢看向老九這邊。

“媽的，錢都不敢要了！”老九將鈔票扔到了桌上，起身朝吳幽若離開的方向踱步而去，背對我們，做出再見的手勢:“易兄，你們先回去，我去去就來！”我沒有阻攔他，牽起玉罕的手，轉身離開了鬧市，路上，玉罕一頭霧水，問我剛才發生了什麼。

“你沒注意到嗎？那店裏五個夥計，幽若離開時只剩三個人，剩下的人刻意注視着我們這邊，明顯是在觀察我們，他們想對幽若有非分之想，但是，你覺得以幽若的身手，會讓那些人得逞嗎？”我看着地上晃動的人影，心中微涼。

玉罕嗅了我言外之意，立刻變得慌張起來“你之所以不去追幽若姐，難道…”

“善惡因有報，害人終害己，他們已有非法之念，自當受到相應的懲罰！”我看了看躲在雲間的白月，釋然道:“當然，老九已經去了，可能他趕得及時，不至於出人命，倘若真的把事情鬧大，或許會對此次下墓有所不利！”玉罕微微的低下頭，眼神茫然，這樣的動作維持了好一會，她突然的抬起頭，滿臉憂傷的面對着我，嘴角微動，但立刻又將話語給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説什麼！”我摸了摸她的臉頰，擠出一個生硬的微笑“我們不是在家裏，有些事情必須狠下心，相信我，我永遠也不會走到那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