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楊家幫計破假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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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香主大吃一驚,上前察看,驚道:“是被人從身後接近,出其不意用歹毒的重掌震斷了心脈致死的。”一名大漢解門扣推門而入,看到石頭坐在長凳上,雙手枕着額面,伏在桌上呼呼大睡。
江香主推醒了石頭,石頭如大夢初醒,喜悦地問:“公子爺回來了?帶我去看我家大爺嗎?”江香主目不轉瞬地打量着石頭,要想從石頭的神上發現些什麼。
但他失望了,石頭那醜陋的臉容上,只可看到單純的笑意,笑得傻傻地,笑得毫無機心。
江香主口中不説,心中忖道:“果真是一個渾人,趙羽飛怎麼會帶一個渾人做隨從?難道他是假裝的?”石頭拍拍自己的光頭,招風耳隨着抖動,追問道:“公子爺不知道我家大爺在何處吧?”江香主臉一沉,道:“我當然知道,晚上我就帶你去找他。剛才你聽到門外有聲息嗎?”石頭愣愣地搖頭道:“不知道,我睡着了。什麼聲息?”江香主手一伸,扣住石頭的右肩,大拇指深深扣入肩並,厲聲道:“你不要裝糊塗,説不説?”石頭齜牙咧嘴,身子向下沉,叫道:“哎唷,你…你的手指,比大爺的手指更利害,我好痛好麻,放手…”江香主冷笑道:“你説不説?不説打死你。”石頭哀求道:“我不要死,不要…我什麼都不知道。”江香主放了手,搖頭道:“我不要你死,我是你大爺的好朋友。”石頭動着肩頭道:“我不相信,大爺的朋友很多,都對我好。”江香主道:“不騙你,為了怕你出了意外,所以我要派人保護你。現在門外的兩個人都被人殺死了,你在屋子裏怎能不知道?”石頭不住搖頭道:“我睡着了,真的不知道。”到後門察看的一名大漢回來了,神慌張急道:“不好了,後門的人也死了。”江香主駭然道:“對方必定來了許多高手。怎樣死的?”大漢道:“口被重拳震毀內腑,好像是面對被擊中的,附近沒有打鬥的痕跡,兩人的兵刃皆未動過。”石頭突然接口道:“我記起來了。”江香主急問:“石頭,你記起什麼了?”石頭道:“在我睡之前,好像聽到後面有人説話,又有女子的笑聲。”江香主大怒道:“是文公柏的人,喬裝村婦謀殺了他們。”大漢悚然道:“香主,恐怕她們已在附近等候我們了。”江香主冷笑道:“無妨,去房內挖開木壁從隔鄰身,先將石頭帶走,回頭再找她們算帳。”當他們撬破板壁,鑽入鄰屋身的同時,已有兩名村姑衝入廳堂,來晚了一步。
不久,他們走上了北行的小徑,除了江香主與石頭之外,還有五名男女,走得甚是匆忙。
穿越一片田野,前面的路旁樹叢中,踱出兩位姑娘,一個是金髮的四姑娘,一個是穿了寶藍衣裙的絕美女,攔在路中似有所待。
石頭眼中出驚訝,不住抓搔光禿禿的腦袋。
江香主摺扇輕拂,冷笑道:“你不死心是不是?”四姑娘臉難看已極,碧眼中有狠毒的火焰,一雙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不住伸屈,沉聲道:“你好惡毒的心腸,本姑娘要找你算帳。”江香主也憤怒地作勢撲出,恨聲道:“彼此彼此,江某也正要找你還我公道。”四姑娘道:“你不該乘本姑娘找你理論時,派人殺了本姑娘兩位同伴。”江香主也冷笑道:“你更不該利用談判的機會,派人殺了江某四個人。”四姑娘冷叱道:“狂徒胡説。”江香主也怒聲道:“你敢否認?江某何曾派人襲擊你們的住處,你想借機掩飾你的罪行?”四姑娘道:“事實棋在,不容你狡賴。看來,今天只有拼個死活方能了斷了。”江香主舉步邁出,怒聲道:“不才也認為只有如此方能解決。”穿寶藍衫裙的女子向石頭招手,甜笑道:“石頭,要打起來了,你趕快過來,他們對你不懷好意,那個姓江的人,是你大爺的死對頭。”石頭抖動着招風耳,滿臉困惑問道:“你到底是秦姑娘還是孫姑娘?”原來這美貌女子,就是誘騙石頭極像秦美姬的孫玉如,不要説石頭不清是秦是孫,恐怕連趙羽飛也不易分辨。她們不但身材相貌完全相同,聲音和多變的眼神也完全相同。
女子噗嗤一笑,道:“我是秦美姬呀!”石頭道:“秦姑娘的腿不能走路了。”秦美姬笑道:“你真笨,我請郎中治好了呢!”石頭拍手笑道:“真的?你真是秦姑娘?”秦美姬道:“真的,我真是秦美姬呀,你不是對我很好嗎,你曾經抱着坐在凳裏的我去遊靈隱寺,記得嗎?”石頭傻傻地點頭道:“記得記得。那個金頭髮的女子,對你很不好。”秦美姬道:“這就是了,你對我很好,我該報答你的,你過來吧,他們要害你。”石頭搖頭道:“你知道我對你好,可是,你的妹妹卻要害我,要捉我給你的什麼二哥,而這位公子爺雖然對我並不算太好,但卻要帶我找我家大爺。秦姑娘,我不相信你的話。”孫玉如臉上出現楚楚可憐的神情,聲調也變得柔弱,一雙美眸有怯生生神,道:“石頭,我哪有什麼妹妹?莫非你不再對我好了?我到好難過。”石頭道:“那是大爺説的,大爺的話絕不會錯。你的妹妹捉不住我,反而被大爺擒住了,後來她又跑掉啦!”江香主冷笑道:“你不要裝模作樣來騙人了,石頭不會再上當的,他雖然是個渾人,但記不差。他不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了。那位叫孫玉如的女子,大概相貌與你相同,那晚雷家所發生的變故,不才一清二楚,以往還不敢深信,今天由石頭口中説出,江某已深信不疑了。”四姑娘道:“你深信什麼?”江香主道:“文公柏表面上與陶森合作,骨子裏卻包藏禍心,利用陶森脅迫趙羽飛就範,最後想擄走石頭,進一步脅迫趙羽飛,不錯吧?”四姑娘道:“胡説八道。你騙走石頭,卻是眼見的事實。”江香主眼中殺機怒湧,摺扇張開,一股無形的殺氣向四姑娘壓去,氣勢十分渾雄猛烈,道:“殺了你們,就沒有什麼事實可見了。”四姑娘雙掌徐徐揮動,冷笑道:“本姑娘已從你的解藥中,找出抗禦五毒陰風的物藥,你已經佔不了絲毫上風。”江香主冷笑道:“不才也從你的藥中,找出了抗毒的物藥。江某要在三招之內,使你血濺當場。”他的氣勢已控制了四姑娘,只要出手攻擊,四姑娘絕難逃出他的拆扇下,無法抗拒他的強大氣勢。
但四姑娘卻出奇地沉穩,在對方強大氣勢的壓迫下,閉鎖了全部形之於外的喜怒哀樂表情,心神內斂,形成一道攻不破衝不散的防禦網,抗拒對方氣勢所發的強大壓力,真力聚於雙手的十個指尖,蓄勁儲鋭隨時準備抓住空隙致命一擊。
一聲沉叱,江香主發動搶攻,一扇拍出,透骨澈膚的陰柔勁道,以無比威勢向四姑娘湧去。
四姑娘在可怕的壓力下退了兩步,突然抗力迸發,右手一伸,尖利的指甲像貓爪般伸張,閃電驚雷似地向拍來的摺扇抓去。
雙方的武功皆十分高強,出手快如電閃,嗤一聲怪響,四姑娘的中指爪甲刺穿了摺扇。
江香主的手掌,已在接觸的瞬間拍向四姑娘的右肋。
四姑娘退了三步,臉一變。
江香主也叫了一驚,斜退兩步,瞥了摺扇出現的指甲孔一眼,冷笑道:“江某看出你的底細了,冷魂爪算不了武林絕學。”四姑娘十指伸屈不定,也冷笑道:“五毒陰風,也算不了武林秘技。”江香主飛撲面上,摺扇點打揮拍連攻兩扇。
四姑娘向側一閃,十指抓啄拂彈回敬四爪。正當她閃到江香主身後,第五爪剛伸出,抓向江香主的肋。
江香主一聲長笑,摺扇以驚電似的奇速向後一揮。
四姑娘驚叫一聲,飛退丈外。
江香主扭身反撲,如影隨形。
四姑娘一躍三丈,喝道:“以後再説。”孫玉如喝聲“打!”暗器向江香主去,隨着四姑娘退入樹林。
江香主用扇拍飛暗器,被阻了一阻,晚一步跟去,入林五六步,突然大叫一聲,倒地昏厥。
跟蹤追來的兩名大漢吃了一驚,止步不追。
一名大漢目送兩女子的身影消失,舉步上前想救江香主。
石頭突然大叫道:“大爺,去不得。”大漢一怔,扭頭問道:“怎麼去不得?”石頭道:“在靈隱寺,那位秦姑娘建了一間小房,我家大爺説走近一定有危險,不能直走。”大漢問道:“要怎樣走?”石頭一面沉思,一面信口道:“要右走十步,再右走二十步,又左走五步,又左走十步.再中走五步,就可以把他從原路拖出來了。”一個少女接口道:“石頭説的一定是他大爺所講的破陣法,聽他的話,進去把香主背出來。”大漢對少女頗為恭順,應諾一聲,依言按步就班,把昏了的江香主拖出來了,由另一名大漢以物藥施救,久久江香主方才甦醒。
少女向石頭甜甜一笑,問道:“石頭,你也懂得陣法?”石頭茫然問道:“什麼叫陣法?”少女黛眉一軒,問道:“你不懂陣法?”石頭例嘴傻笑,搖搖招風耳道:“不懂,什麼叫陣法?姑娘,我真聽不懂你的話?”少女哭笑不得,問道:“你怎麼知道怎樣走進去?”石頭道:“上次在靈隱寺,秦姑娘建了一間木屋,我以為她是鬼。後來我家大爺去見她,就是這樣七轉八折走近的。”江香主身坐起,咬牙切齒很道:“不殺這兩個踐婦,誓不為人。”少女搖頭苦笑道:“江香主,再走下去,麻煩更多。”江香主目光陰晴不定,道:“對,她們一定在前面設下埋伏等候,以後碰上的強敵,恐怕不會是三個五個了,依姑娘之見…”少女生得清麗絕俗,年約十六、七,水汪汪的媚目光采四,隆細身材動人,佩了支劍,那一身水湖綠衫裙質料俱佳,笑起來頰旁各有一個笑渦兒,與江香主的書生打扮十分匹配。
怪的是她不像是江香主的屬下,江香主在神間,似乎對她相當的尊敬。
少女臉上出現動人的微笑,道:“問題是香主是否想和她們了斷?”江香主欠身道:“姑娘意下如何?”少女微笑道:“如果香主決定召集人手與她們了斷,我可以帶石頭到河邊等船。”江香主遲疑難決,吶吶地言又止,道:“敵…敵勢不…不明,本…本座無必勝…”少女笑道:“這不是很明顯嗎?你既然缺乏信心,何不暫避為上,她的武功比你差不了多少,而她的陣法你卻一竅不通。”江香主吐出一口長氣,道:“好吧,那就由河上走,到河邊去等船。”石頭接口道:“船上很煩人,我寧可走路。”少女笑道:“乘船去追你家大爺,你不去?”石頭咧嘴一笑,道:“去追我家大爺,當然去。”他們找小路到達河邊,不久,有幾艘船經過,但江香主並未開口喚船靠岸。
這條水路平時往來船隻甚多,俗稱金壇運河,是博船的主要河道,規模並不比常州的運河小。自城北至荊溪,貫通丹陽的七里河而會合大運河。
不久,南面駛來一艘烏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