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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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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盥洗室裏,只有阮依儂一人,她站在黑大理石洗手枱前,將雙手放在水龍頭下,任由清涼的水沖洗着自己的兩手,這樣大概能讓她提起神。

對着圓形的古典式銅鏡嘆口氣,她拿起紙巾擦乾手。

守在門外那三個外國伴娘,她一個都不認識,但她們總是利落地幫着她更換禮服、搭配珠寶首飾,一副隨時隨地都很在意要不要補妝的樣子,應該都是內行的專業人士!

她盯着鏡子裏的那張美得不像真人的臉蛋,一再提醒自己要微笑,要微笑。今天是需要笑容與快樂的子,可她真得笑不出來。

其實她該討厭他的,他用了那麼卑劣的手段迫使她嫁給他…眼前的一切,都如他所願了,但是看到快樂的雙胞胎從美國接來參加她的婚禮,她就對雷馭風這個人恨不起來。

他對她很好,外人説他脾氣不怎麼樣,卻從來沒對她發過火,同樣地他對她也很霸道,讓她有種被納在羽翼下的金絲雀的錯覺。

轉身走出盥洗室,門外沒有人,伴娘們等了太長時間,都已經移步到離此不遠的花廳,去與朋友們談天説地去了。

外國人都很熱情,阮依儂隱約聽到她們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不願打擾她們的好興致,她提着長長的裙襬,輕輕地離開,向大廳走去。

走過架滿了翠綠葡萄藤的長長走廊,阮依儂正打算穿過大廳旁邊的一處小會客室,一陣尖酸刻薄的怒罵聲傳出來,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好奇地從窗外朝裏頭看去,誰知一眼看到雷馭風正在裏面,二不發地聽面前的一男一女喋喋不休地説着什麼。

高大的身子陷進舒適的單人沙發椅中,雷馭風傭懶地翹着長腿,胳膊肘擱在椅子扶手上,兩手十指嵌,垂眸,視線盯着自己左手手指上的結婚鑽戒。

他的表情陰霾,眉宇問甚至透着厭惡和不耐,這樣的雷馭風讓阮依儂害怕,正要走開,突然聽到屋裏的女人大聲道:“你實在太過份了!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通知我們,還娶了個這樣登不了枱面的女人,也不知道乾不乾淨,你就不怕丟你父親和整個雷家的臉嗎?”阮依儂一下子愣住了。

“我要娶誰,不關你的事,我的女人乾不乾淨,我知道就可以了。”她聽見雷馭風用冷得可以凍死人的口吻道;“聽説令郎最近在香港因私藏毒品被警方扣留回不了台灣,沒想到你還有心情跑來關心我的婚事。”

“説話客氣點!我是你姑姑!”女人怒衝衝地道:“如果不是看你姓雷,我才懶得管你!”

“姑姑?新名詞嗎?”雷馭風黑眸一眯,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這麼一廂情願,會不會太天真了點?”雷家人千里迢迢地跑來,無非是恨自己沒有按照他們的預想去生活,做一名無所事事、花天酒地的敗家公子哥兒或傀儡,娶他們要他娶的女人,走他們安排好的道路。

可惜他從來沒有被任何人縱過,無論是十五年前還是十五年後,他想怎樣生活,想娶哪個女人都是他的事,與旁人絲毫不相干。

“雷振聲”這個名字阮依儂知道,是雷霆集團的創始人,億萬富豪,也是自己過世多年的公公,此人雖然一生未娶,可生,紅顏知己遍佈天下,膝下卻只有雷馭風這麼一個兒子。

“我哥哥要是地下有靈也會死不冥目!”女人氣急敗壞地嚷叫道:“你這個不孝子,玩我們雷家人於股掌之上,品全都隨了你那個下賤的女母親,哪一點像我哥哥…”

“閉嘴!”雷馭風站起來,臉陰沉,眸中全是暴,散發着令人恐懼的殺意和寒氣他一字一句道:“今天是我結婚的好子,我不想壞了心情,你們全都給我滾出去。”他高聲喚一聲,立即從外頭衝進來四五個保鏢模樣的黑人和白人,個個全副武裝,荷槍實彈。

“馭風,有話好商量嘛,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每次都要鬥得頭破血?”那個一直沒開口説話的矮個子男人見狀下妙,趕忙勸架;“你姑姑就是口直心快,其實也是關心你的,咱們霄家也算是有頭有臉,大把的名門千金隨你挑,你怎麼就…”

“你又有何貴幹?”雷馭風冷笑道:“不妨明説。”

“是這樣的…”男人乾笑兩聲,着手道:“二叔我最近公司週轉不靈,你能不能先借點資金…”

“布斯。”雷馭風懶得聽下去,打斷他的話,沉聲叫着保鏢的名字。

“雷先生,您有何吩咐?”叫布斯的保鏢是個魁梧的黑人,他説着法語,恭敬地對雷馭風鞠了個躬。

雷馭風冷冷地同樣以法語回答:“把他們扔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們在這裏出現。”

“是,雷先生。”保鏢接到命令,朝鄢對驚恐萬分的男女走去。

“雷馭風!”女人以一種豁出去的表情開始咒罵:“你不認我們姓雷的,我們也不會認你!

你這個小雜種、小氓!你只配在街頭當小混混,遲早給亂刀砍死,我不會就這樣算了…啊!”最後的尖叫是因為布斯拎起她的衣領。

那一串難聽至極的尖叫和罵聲並未使雷馭風回頭,剛轉過身,鋭利的視線就及閘外那雙明亮又顯得驚詫的美眸對了個正着。

她,全都聽到了嗎?那對男女在叫罵聲中很快被保鏢帶離出了屋子,雷馭風此時臉鐵青,他牢牢地看着門外不知所措的阮依儂,“進來。”阮依儂驚恐地踱進屋內,她低垂着蒼白的小臉,不敢抬頭看他,她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閫偷窺到他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心虛到不知如何是好。

“你聽到了?”他語氣低沉地問。

“沒有。”她慌張地搖頭。太快的杏認了她的心思。

“無所謂,你過來。”他眼神晦澀,臉上閃着一種複雜的神情,生氣、憤怒以及一些別的什麼東西混合在一起,高大的身軀帶着一股無形的壓力,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好危險。

“雷先生…”阮依儂聽了,忐忑地反而朝後退了兩步,抬起小臉惶惶地看着他。不敢向他走過去。

“你叫我什麼?”雷馭風徹底發怒了,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像個既英俊又惡的魔鬼,嚴酷的臉上透着令人不寒而慄的狠鶩。

“我、我…”阮依儂被他嚇壞了,張口結舌地瞪着他。

“如果你不記得我是你的什麼人,我可以提醒你。”雷馭風冷冷地説完,大掌一伸,將嬌小顫抖的身軀攬進硬實的懷中,狂熱的吻帶着憤怒與心煩意亂,如暴風雨般襲捲而來,暫時沒了她。

暴風雨降臨…純潔的天使,終於落人惡魔的掌心。

當他進入她純潔的身體時,她以為自己會死掉。

此時,阮依儂整個人被緊緊地壓制在小會客室裏那張不算太大的沙發上…

雷馭風仍然不願離開她,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微轉俊顏,食髓知味般輕輕吻着她汗濕的額頭和麪頰。

再也承受不住這般強烈又刺受,阮依儂全身無力地癱軟在男人身下,任由男人簡單地為兩人清理一下,再將她打橫抱起打算離開,誰知靳亟和官夜騏從外面快步走進來,與他們撞個正着。

“雷?出了什麼事?”

“剛才布斯…”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詢問,但在看到這對新婚夫婦後猛地閉上了嘴巴。

雷馭風面不改,絲毫不見尷尬,整個人異樣的神清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剛剛吃過了,而且還吃得無比舒坦口。

他懷裏的美人兒則羞得不可抑制,粉頰似火,紅微腫,愈發顯得嬌豔滴,一雙如水的美眸轉,完全是被熱烈愛過後的嫵媚神態。

官夜騏出壞壞的笑容,遺吹了個口哨,靳亟則挑挑眉,瞭然地架住不識趣、打算留下來調侃的官夜騏往外拉,他們如果不趕緊走,恐怕新娘子的臉就快失火了。

“放、放我下來。”阮依儂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他們剛才就在這裏…大慈大悲的菩薩,讓地面上出現一個她好鑽進去躲起來吧!

“不放。”雷馭風心情舒暢地抱着她朝大廳外大步走。

“你要做什麼?”阮依儂花容失,伸手捶打着他寬厚的肩頭,想阻止他的舉止。

難道他們這副“偷歡”的模樣被靳律師他們看到還不夠,還要到大庭廣眾下丟人現眼?

“我還沒吃飽。”雷馭風俯首注視着她,磁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我們坐車回飯店,繼續吃。”天!阮依儂倒一口氣,越發掙扎得厲害,可那狂妄的男人放聲大笑,抱着自己的小嬌昂首闊步地走出屋外,上了車,開往之前下榻的飯店,準備繼續享用自己的午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