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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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安懷裏蹭，小聲道:“要回程了……天要黑了。”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等我們回去，天肯定是黑透了，”祁衍安的手掌撫過祁朔光潔的肩頭，道，“不如帶你去夜市瞧瞧。”京城的夜市燈火煌煌，繁華而忙碌。高樓林立，丹楹刻桷，有飛橋架於樓間，樓與樓間相互連通。有當街販賣香料繡品字畫剪紙的小販，更有酒樓茶館，勾欄瓦肆。一輪明月當空，繁星點點，長街上火樹銀花，街上游人如織。

祁衍安騎馬當街過，便是滿樓紅袖招。

姑娘們倚着窗，衣袖一揮都是醉人的脂粉味:“公子，可有相好的了？”

“你可真沒眼力價兒，這麼俊的郎君又怎麼會沒有相好的呢？公子，只是喝上一杯酒，夫人不會怪罪的！”

“這麼俊俏的公子不風豈不可惜？進來坐坐，我們幾個給公子彈琵琶。”説罷，便撥動了琴絃。

一時間，女子的嬌笑紛紛響起，空氣中都瀰漫着女人香。

“夫人正巧就在身旁，不叨擾各位姐姐們了。”祁衍安謝絕了她們的美意，索翻身下馬，把馬牽到馬廄。

祁朔一路緊隨着祁衍安，安安靜靜的沒有多説話，此時忽然就被祁衍安抓住了手。祁衍安問道:“身子還是不舒嗎？”祁衍安一半在燈火的光亮裏，一半在夜的暗影中，輕輕皺着眉，眼中滿是關切。祁朔本就因説了謊話於心有愧，現在更是倍加愧疚。

祁朔硬着頭皮圓謊:“……走一走，好像好多了。”看見祁衍安鬆了一口氣，朝他展顏一笑，祁朔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了。方才跑馬回程，他被祁衍安圈在懷裏。祁衍安的懷中本是他的安心之所，可在距離燈火照天的集市越來越近時，祁朔卻到膽怯。

在有燈火的地方，會有很多人。每一個人都能看出他和他的少爺是天差地別。

或許還有人能看出他對少爺的心思。

他的嫉妒，他的奢望。他想成為少爺的，他還想有少爺的孩子。

這樣一想，祁朔就掙扎地想要逃走。在祁衍安問起他時，他第一次説了謊:“馬背上有些顛，身子不太舒，我想……想下馬走一走……”他發現説謊話其實也並非是那麼困難的事，此時此刻就彷彿水到渠成，一張口就説出來了，沒有講得太磕磕巴巴，也沒有編得太不像話。祁衍安相信時，他竟然到如釋負重。雖然隨之而來的愧疚讓他更不好受，但祁朔並不覺得後悔。

他幼年時曾經那麼渴望光，現在卻到畏懼。光不分是非好賴，會把他一切見不得光的念想都毫不留情地暴曬，誰都可以來瞧上一眼，然後“嘖嘖”唏噓，再説上一句“不配”。讓祁朔恐懼至極的，是這些人中還有他的少爺。

哪怕是一個鄙夷的眼神，祁朔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只有在黑暗中他才是安全的，他的秘密才能被他好好保護封存。就如同他在夜裏才能心安理得地蜷縮在少爺的懷裏，像是一隻縮在蠶蛹裏的蠶。

祁衍安再三確認祁朔是否無恙，確定沒事了，這才放下心來。

“夜市裏東西多，多的是你沒見過沒嘗過的。相中了什麼就同我説。”夜市最不缺的就是賣吃食的，各美食應有盡有，食物的香氣雜糅在一起，再加上熱鬧喧囂的叫賣聲，最是令人食指大動。蓮花鴨炒蟹油潑兔，荔枝膏杏片梅子姜。巍峨高聳的樓台，滿街的特佳餚，祁朔卻只顧着跟在祁衍安身後，沒有多看上一眼旁的。人聲鼎沸，燈影幢幢，像是動的光河。祁衍安周身彷彿籠了一層光暈，讓祁朔看得恍然，像是在看海市蜃樓，也像是在做一場美夢。那種醒來後叫人悵然若失的美夢。

祁朔正愣着，祁衍安此時卻忽然轉過身來，把一串冰糖葫蘆到祁朔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