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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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蹠像是一個從濃霧裏走出的起死回生的人,身上帶着太多令人看不懂的東西,所做的一切都攜帶着令人不解的目的,就連曾經他不屑一顧的對方的真心,到頭來都不確定這份真心究竟是真是假,他實在是沒有力氣和勇氣再去放手一搏。
他走出電梯,才走出沒多遠,有人便再一次急匆匆地扯住了他。
江蹠手心冰涼一片,往沉穩冷靜的男聲此刻好像再微微發抖,甚至帶着些許懇求的味道——“……你想聽聽我的事嗎?”第74章真相。
他坐下來,盯向自己的雙手。
“我在十歲的時候,經歷過一場綁架案,自那之後我就不能講話了。醫生説那叫做神經失語,跟清甜的情況有些相似。我的母親怕我繼續成為孫家的靶子,給我改了姓氏,送去國外讀書。她把我寄居在一名年輕的心理師家裏,希望在常相處中能幫助我開口講話,那個心理師叫做顧子安。他是我當時在黑暗裏…唯一的光。”狹小的房間內只能聽見女人失魂落魄地哭聲,十五歲的少年面無表情地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微微側耳便能聽到室內談的聲音,他在母親悲痛的哭喊中毫無動容,面龐青澀,帶着一股與年齡不符的薄情。
這是心理師的屍體被送走的第十八的小時,曾經居住過的,被作為心裏諮詢室的工作場所已經完全封閉。
“很抱歉的告訴您孫夫人,您的兒子患有嚴重的神疾病,極有可能是由於先前的綁架案刺引起的,情況不容樂觀,您必須得帶他進行專業治療。”醫生的聲音在有限的空間內被無限的放大,延申。
少年低下頭去,看了看手心裏捧着的白玫瑰,手心裏汗津津的,這是他清晨在別墅的後花園採摘的,作為送給心理師的禮物——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襯白玫瑰了。
經過了長時間後玫瑰早已經沒有了最初那樣垂着水新鮮嬌豔的模樣,蔫蔫地垂在手心裏,邊緣由於缺水的緣由微微發皺,已經完全凋落了。
再往上看去,能看見少年袖口處隱約的疤痕,像是未能完全癒合的刀口,雜亂無章的羅列在胳膊上。
面前的門一聲輕響,他抬起頭看,眼睜睜地看着滿臉淚痕的母親飛撲出來,將自己用力擁進懷裏,放聲大哭:“我們孫家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少年任憑母親的所作所為,他乖順地倚靠在母親的懷裏,眼底湧現出一股哀傷的費解。
“顧老師……為什麼要跳樓?”他説,“我不明白。”心理師是自己深陷黑暗時的一道光,他珍惜地守護着,從始至終所做的一切,只是單純的想要保護罷了。
“我只是……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理師對待外人的一顰一笑,都讓少年從最初的不喜歡變成了由衷的恐懼,心底的強烈的妒忌與不安滋生壯大,他開始變得多疑,開始反抗心理師與外界的溝通。
他認為只有自己發自肺腑地愛着心理師,外界充斥着欺騙和危險,總覺得對方只有呆在自己身邊才是真正安全的。
少年總是不願意將情緒表現得淋漓盡致,而是宣到別的事物上頭,他將心理師送給自己的漂亮寵物鳥雀摔死,然後把它們一個一個地埋進後花園,植被下不知不覺多了許多禽類的屍體,到最終這樣的行為甚至演變為了自殘,情緒難以自控時他便在胳膊處劃下無數刀口,鮮血順着白皙的胳膊緩緩下。
他相信自己在心理師心裏是特別的,明白他不會對自己放任不管,果不其然,當他將這一切都擺在心理師面前時,對方再驚詫的同時終於選擇妥協,辭退了所有的傭人,順着自己的意思足不出户,之後的那幾個月裏幾乎沒有談過任何一個客人。
一切表面的平和如同暴風雨前的晴朗,少年懷揣着的那顆沾沾自喜自以為是的心,自心理師從樓上躍下的那一刻徹底打破。
“一開始顧子安也沒有意識到我的病情能到那樣嚴重的地步,也許是想先順着孩子的想法把人安撫下來,慢慢溝通調節,但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是患有潛在抑鬱症的。他是一個優秀的心理師,他明白如何幫助別人調節情緒,唯獨不明白如何幫他自己。也許是我讓他受到了極端的壓抑,才會得他用最為極端的解決方式。當時跟我一同寄居在顧子安家裏的還有曲楓年,我能覺出他對待老師的喜愛超乎尋常。高一暑假那年他因為外公去世被迫回國,再返回美國時顧子安已經不在了,他與我打了一架,瘋了一樣拽着我的衣領,質問我為什麼。”
“在那之後我的母親強烈反對將我送去神病看守所,醫生認為我只是受到的傷害刺導致的人格障礙,遠遠沒有神病那樣誇張。我接受了大量的藥物和溝通治療,近幾年有本好轉,我還是一直都在服用抗神病的藥物防止復發。”江蹠説到此的時候,目光裏出極端的痛苦與茫然,盯着自己織在一起、顯得無措的手,聲音裏帶着些許失態的啞:“我恢復記憶的那一天,曾經的所有我都記起來了,綁架案,顧子安,我甚至不能短時間接受這樣大量的刺,我無法控制自己,不能保證繼續呆在你身邊會發生些什麼……我愛你,跟十三歲時對顧子安那種依賴不一樣,這樣的情更為強烈,我看不得你跟別的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