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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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發一語,似乎是默認了。
胥嵐道:“你是否誠心悔過,當年不該殺阮慕安?”
“我沒有。”胥禮道。
“你意為之。”
“是。”胥禮道。
牧遠歌心裏咯噔了下,他懷疑這懷疑那,唯獨忘了胥禮也有可能動手,若胥禮動的手,阮慕安的確毫無還手之力。
可是不對啊,阮慕安是死在纏龍鬚的手上,跟胥禮有什麼關係!姜嫋説是他殺的,難道跟姜嫋聯手的並非千面,而是胥禮?
“但不是我殺的。”胥禮道。
牧遠歌頓時沉下心來,收斂了所有想法。
“你還是死不悔改!”胥嵐轉過身去,“你走吧,我無可奉告。”
“孩兒知錯,”胥禮微微垂下頭,長睫擋住了眼裏的黯然,説着就要屈膝,“還請您……”牧遠歌一把扶住了他,皺眉道:“殺了阮慕安也不是多大的錯,沒殺阮慕安卻要給別人背這個鍋,連我都看不得您兒子受這個委屈。我所認識的胥禮首座是敢作敢當之人,他説沒殺,人就不是他殺的,您是他親孃,居然不信他,攤上你這樣的娘還真是祖上燒高香了!”胥嵐眼裏殺氣一閃,道:“他承認意為之,你沒聽到?”牧遠歌道:“我説你不配當娘,你不也想殺了我麼,你不也意為之實沒能為之,人這一輩子有多少個時刻對多少個人心生殺念,不也有強大的自制力控制住了自己,您不讚賞他的美德,卻只看到他意而為的一面,您也不是什麼聖人,難道想讓您兒子當個聖人,連人之常情的念頭都不能有?”胥嵐冷冷道:“你自己問他,我為何不信他。”牧遠歌道:“是誰執不悟,你覺得你娘有理嗎?”胥禮眸光温和了些:“我確實想殺阮慕安,但我去晚了一步,他已經吊死在了房樑上,我想讓他死得乾乾淨淨更徹底一些,但被我娘發現了,她阻止了我,便一直認定是我動的手,我原本無所謂背這個鍋,直到我發現阮慕安有可能還活着,便想讓您給我個説法……”牧遠歌眼皮跳了跳,這個説法其實胥嵐已經説出來了,她坐實了阮慕安四相觀觀主的身份。
胥嵐道:“不是你,還能有誰?”
“我也想知道,誰在陷害我。”胥禮道,“如果阮慕安還活着,一切都有了解釋。”
“你誤會他了,若真如你所言,你們兩個可能都被算計了。”胥嵐道,“我救下他,他已是無力迴天,用了還陽之法還需靜待七,可棺材空了。後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告訴我,千面藥王掘了他的棺,剝了他雙手的皮,他假死也是想揪出幕後黑手,可藥王過於狡猾,至今沒現身。”阮慕安果然沒死!全是千面藥王搞的鬼?剝雙手的皮,確實只有千面藥王能做到。這就簡直和姜嫋所説的不謀而合——他和藥王千面合謀,死阮慕安。
而阮慕安的人皮手套,才成了姜嫋號令君麾下要員執掌承天府的重要一環……
牧遠歌只覺姜嫋在其中扮演着可有可無的角,道:“我倒想見見阮慕安大長老,還望太上長老指條明路。”胥嵐思來想去竟還是勉強被他説服了,對胥禮道:“此次你説他背後告發你,其實是他想見你們,能否和睦相處,你且試試吧。”説的是“試試”,並沒有強求他必須和阮慕安重歸舊好。
這麼多年來,胥禮和他孃的其實少得很,他幾乎不會來拜見,若不是這次牧遠歌説了些不客氣的話,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娘救了阮慕安,只要阮慕安沒死,他的意而為就只有他娘知道而已……
胥禮沉默着出了冰窖,再次進來時,將一束寒梅,放在了冰窟內的牆壁上,這才轉身離開。
天寒地凍,偌大的冰窖裏寸草不生,胥嵐稍稍側目,看到了樹枝上一點點紅,有着生機,眉眼柔和了幾分。
牧遠歌催促着胥禮摘梅花花枝,給他娘送去,等他出來了,見他神依舊淡淡的,道:“怎地不高興,我覺得你娘好的。”
“哪裏好?”
“覺她在乎你。”牧遠歌道,“我説她不配當娘,她就生氣了,可見她是用心了的。”
“你覺得好就好。”胥禮以前不曾想過,他一直覺得他娘是厭惡他的。
牧遠歌道:“我娘也是不問緣由先罰我,但凡我出事麻煩到她那兒,她一定會先罰我,絕不會為我出頭。”胥禮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道:“……你確定你娘是在乎你的嗎?”牧遠歌想了想,説:“她在不在乎我是她的事,跟我沒關係。”牧遠歌很會自我排解:“反正我有任何事都不希望被她知道,我出事我已經夠難受的了,不用她來落井下石。我覺得我娘好像沒有資格知道我的苦,她好像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也不會來分享我的樂。”
“我的苦樂,我的生死,在她眼裏,好像都與她無關……”説到這裏,牧遠歌開始疑惑了,他娘這樣可真夠瀟灑的,生個兒子到底是幹什麼的?他娘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
若是無意為之,這麼無知的人能生出他這等天賦的兒子?
有意為之,那就是徹底跟他斷絕往來的意思,孃親對於他而言的意義就是生了他而已,他不欠他孃的,他娘也不欠他的,他只需要達到他自己的目的,做他自己的事,甚至將來能不能見到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