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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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灼劍被胥禮握在手裏,牧遠歌身體忽冷忽熱,臉尤其蒼白,他坐在一方石墩上,坐姿還算恣意,神情也隨意得出奇。
“長生劍術沒了還可以再學,只要你想撿起來,我教你,我去請胥嵐太上長老教你,我娘她的修為不比前宗主低……”
“你好吵啊。”牧遠歌打起神,如果他回去,他肯定會讓阮慕安付出代價,但此地和長生劍宗距離那麼遠,胥禮動用御劍術帶他回去也需要十天半月,但他或許撐不到十天半月。
可若是進地宮,也許還有一絲絲活命的可能。
牧遠歌覺得如果他當場斷氣,在胥禮面前斷氣,反而會成為胥禮的心病,他的仇能報他自己去報,假他人之手也沒意思,比起當初被他當眾羞辱的阮慕安這番伺機報復,他更恨的人其實是挾天教教主。
而胥禮宗主出於大局考慮,是拿遠在道的毒瘤老大沒有辦法的,他回去了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保住一條命,也只能忍氣聲,他所遭的罪只能成為他自作自受,他的一意孤行最終作繭自縛毫無意義。
而整個長生劍宗長輩幾乎都是否定他的,他要把傷口給那些本就不認可他的人看,博取那些人的同情來指責阮慕安的不是,阮慕安不是省油的燈,他也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又是宗門內鬥?
“胥禮,我錯了嗎?”牧遠歌道,“你實話告訴我,我是不是做得很糟糕,是個人有我這樣的資質,都不會落到我這樣的地步。”
“你做到了常人不敢想,”胥禮道,“我知道你當初離開也是為了不內鬥。”牧遠歌神情恍惚,自嘲一笑,道:“怎麼辦啊,你再抬舉我,我也沒辦法原諒他們。你走吧,我在道這段時間,也確實認識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同伴,其實你不來,我也死不了。”言外之意,你也算不上我的救命恩人。
胥禮絲毫不起疑,語氣還是天塌下來穩坐如鐘般波瀾不驚,好像他説的並不是多大的事:“道中人不能輕信,等你同伴來了,確定信得過了我再走,不然我不放心。”
“讓人看到長生劍宗宗主守着我,你想讓我在道待不下去麼?”牧遠歌道,“實話告訴你,我現在第一恨的是挾天教,第二恨的是長生劍宗,不可能因為任何人動搖分毫。”
“師弟……”胥禮隱約覺他有事瞞着自己。
“不要叫我師弟!每次我都很好地完成了宗門代的任務,我確實是避免內鬥才離開劍宗,我失落卻也為你到高興,我想給你一份繼位大禮,我甚至異想天開想在道佔據一席之地,來和你裏應外合共謀天下大計,所以我才沒去參加你的繼位大典,好讓人誤以為我就是接受不了結果才墮入道,我以為有你在劍宗主持大局,我沒有後顧之憂,結果呢,他們跳牆離開的瞬間,我突然後悔認識你們所有人……”胥禮道:“我來了,幸好我來了,還可以挽回,讓我幫你,你想做的事咱們再從長計議可好?”
“你在哄誰呢,這是哄哄就能好的情況嗎!我求你走行不行!”牧遠歌快要魔怔了,他就差只説讓胥禮放棄他了,他不想有一絲一毫的顧慮,他都已經把自己摧殘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不能讓他酣暢淋漓地恨,毫無負擔去發憤恨,為什麼要讓他束手束腳施展不開。
胥禮越是把他的大事當小事,越是心平氣和,都只能讓他覺到自己和長生劍宗宗主的差距。
這就像在説,你盡情去鬧,你盡情去報復,我都能解決,也都影響不到我和你的情,我知道你是好的。
可怎麼可能影響不了,他沒辦法在不影響宗主的情況下去對付長生劍宗的人啊,他也當不起胥禮這份信任,他甚至給不了胥禮任何保障,他連真實狀況都不想告訴這人。
他想他或許並不是因為看重胥禮才不告訴他,他其實只是把這人當外人而已,他雖然對胥禮好過,但好像也就取悦自己的程度而已。
他離宗之後沒有參加胥禮就任儀式,他沉浸在自己的考量中,從沒考慮過胥禮也許會希望他在場的心情,更沒有盡到朋友以及師兄弟的義務,但他也很大程度保全了胥禮的顏面,為了胥禮不難做他甚至沒有為難阮慕安他們。
算是扯平了吧。
可他把自己折騰廢了,他再也幫不上胥禮什麼忙,若胥禮為他出頭,甚至還會連累對方,可胥禮若不為他出頭,他得多黯然神傷。
他固執地守着自己的底線,他不想要這份雪中送炭所帶來的心理負擔。
他希望胥禮就這樣捨棄他,不要讓他再繼續心累下去。
可如果胥禮做不到……
那就他來。
牧遠歌緩緩站了起來,肢體僵硬得像化石,面白如紙,神情卻嚴肅得出奇,他扯掉了遮面的白綢緞:“胥禮,就此分別,今後形同陌路。”
“不可能。”
“沒有不可能。”胥禮話音未落,就被對方打斷,對方的手搭在了他的雙肩,温熱的呼近在咫尺。
牧遠歌按着胥禮的雙肩,隔着面紗,吻住他的。
胥禮瞳孔微縮,僵住了。
雖然以前同窗有過同牀的經歷,也曾一起洗澡,到了夏氣候炎熱,牧遠歌會挨着他沾沾涼意,高興起來甚至親他臉頰,但那些都是玩笑,從來沒有越過線。
而這就是嚴重過線。
牧遠歌很平靜地看着他,眼裏帶着無情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