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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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來不來得及,不是你我説了算,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為人想作死,有這麼容易嗎?”黑衣人猶豫了,而猶豫,代表着鬆動。
“我可以送你去輪迴,條件是——”譚昭將兩張陣法圖懟到了人卡在身外的靈魂面前,“你這樣,是不是長生的狀態?”黑衣人沒有説話,但譚昭顯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這不是長生。”聲音空得像是這曠野之上的寒風一樣,“這是詛咒,徹徹底底的詛咒!”長生就像一扇門,門外的人拼了命要擠進去,而拼了命擠進去的人,卻想盡了法子又要出去,只有長生的人,才會明白長生的痛苦。
譚昭非常認同對方的觀點:“沒錯,你這樣確實算不上長生。”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卡在身體外邊的靈魂忽然開始躁動,半邊嘴巴開始無聲咆哮,譚昭倒退了一步,問白浚要了對方的繡刀。
白浚的聲音也有些喑啞:“你要做什麼?”雖然聲音裏帶着疑問,但他還是將刀給了高中元。
譚昭在繡刀上抹了一道功德,就遞了回去:“送你師父最後一程吧。”説罷想了想,又將手中的兩張陣法圖給了白浚。
白浚接過,明白了高中元的意思:“你……不想知道了?”譚昭彎了彎,朝着謝詔招了招手:“不,易已經達成了。”待到謝詔接近,他手中的劍衝着曠野就是破空一劍,天光在此刻慢慢剝離,不過片刻,冷厲的曠野消失無蹤,陰暗的牢房裏,只餘幾人的呼聲。
而幾乎是在破陣的一瞬間,譚昭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卧槽這不省心的狗皇帝!
譚昭難得爆了句口,他看了一眼謝詔,然後迅速消失在了牢房裏。
出了順天府,外頭是寂冷的黑夜,譚昭一身玄衣在屋脊間不停跳動,直到出了城,去勢不減。
大概半個時辰後,他停了下來,天邊一彎殘月,像是預示着什麼一樣。
這是天壇,還是朱厚熜自己造來玩的。
三之前,這裏曾經被人擺下了陣法,譚昭足尖點在泥土上,又很快落下,他抬頭望向高台,穿過濃濃的黑夜,似乎還能看到某個狗皇帝作死時的樣子。
早知道,就不把小七留給人防身了!
系統:哈哈哈,該!
該不該還兩説,譚昭也是真第一回碰到這種喜歡以身犯險的皇帝,他敢斷定這貨肯定早就察覺到了什麼,卻偏偏按兵不動,還騙走了他的“小七”,玩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譚昭幾個輕躍,迅速就上了高台。
沒找多久,就看到了朱厚熜留給他的提示。
“孔?”孔什麼?
譚昭還沒鬧明白,忽然就應到了小七的氣息,他立刻身形一動,追隨着氣息一路狂奔。
頭頂的月亮冷燦燦,沒過多久,譚昭站在了一户高門大院之上。
更甚至,他對這所大院並不陌生。
這是是舉子孔天胤的家,那他離開前,野蛟煞氣倒,而如今……什麼都沒有了。
譚昭的臉愈發冷了起來,他深了口氣,孔天胤他是見過的,一身文氣,並沒有任何的異常。而且那出了那麼大的事,錦衣衞絕對有派人蹲孔天胤。
他傾向於孔天胤是無辜的。
那麼假使孔天胤是無辜的,住在這所宅子裏的,還有誰?
譚昭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所見,除了孔天胤以及孔家的家僕,只有——朱厚熜已經三天沒喝水吃飯了,他被關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裏,不過他神狀態還算不錯,空了還會捏一捏懷裏的小七,調侃一句原來辟穀是這般難受。
至於多的,他要留待力氣活下去。
他也沒想到,千算萬算,這些人居然想要餓死他,難怪説最毒婦人心,嘖。
“陛下,階下囚的覺,如何?”仄的聲音忽然在黑暗裏響起,三天沒聽過人聲的朱厚熜居然有些恍惚,過來一會兒才開口:“高中元,有吃的嗎?”理直氣壯,非常坦然,可以説是任到極致了。
“沒有。”餓了三天的帝皇不説話了。
譚查額頭的青筋都冒了出來,最後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兩塊桂花糕和一把瓜子遞過去:“就這些了。”朱厚熜:……這個人,為什麼隨身帶瓜子?!
有總比沒有好,兩塊桂花糕下肚,至少胃部沒那麼難受了:“有水嗎?”譚昭呵了一聲,輕喚了一聲小七,講話非常直接:“陛下你腦子裏不就有嗎?鑿個準能接個一大盆出來。”
“你好大的膽子!”譚昭涼涼地開口:“沒陛下大膽。”小七已經“啾——”地一下飛到了譚昭的手上,譚昭伸手輕輕安撫兩下,剛要開口,外頭就有極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黑暗中,譚某人非常迅速地從朱厚熜手裏搶走瓜子,飛一般地躲好了。
朱厚熜:……至於嗎?!
三天了,門終於從外面被人推開,涼涼的月光透進來,是一個女人的身形。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有種別樣的驚心動魄,譚昭閉着眼睛,只留神識在外。
他看到了一具漂亮的皮囊,和一雙老嫗一樣的眼睛。
“怎麼樣?堂堂一國之君,當階下囚的覺,如何?”出乎意料,女子的聲音柔和得像是三月裏的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