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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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更無聲。
宋天官忍不住瞥了瞥地上那具屍首,是天幕海另一位杜天官,他死的時候還不明白緣由,一閉眼就已經生命消逝。
要逃也逃不掉了,宋天官眼見着白羽一步步走近了,自然而然帶着股居高臨下的氣魄。
修為到了此等境界,天下人都入不得他的眼。饒是宋天官,也只能承認自己不如白羽。
如此能為的白羽,好像還準備和他説説理,“宋天官,你説我殺了你的兒子,你為了復仇要把我身粉碎神魂掐滅,你就不想問問你的兒子幹了什麼缺德事?”宋天官不屑地嗤笑,“反正你都要殺了我,要我心服口服又有什麼用?”
“這可不一樣,我呢,最講理。就算要殺人,也該把以前的恩怨清點一下。”白羽一個眼神遞來,風華就知道魔尊要什麼東西,立時把頸上那條繫着琉璃珠的絲帶解了下來。
黑衣魔修捏碎了那粒珠子,宋天明的魂魄緩緩定了型,他剛一出現,就用十成惡毒的眼神緊盯着白羽,“妖孽,你就是個魔頭禍害!別讓我找到機會,否則我定會把你撥皮骨!”不管是誰身無存只餘神魂,又被硬生生拘幾個月,都會像宋天明一般恨意發酵越發猛烈。
宋天明想了千百種法子處置白羽,縱然是傳説中的魔尊又能如何,還真能敵得過自己的父親?
再一抬眼,宋天明就看到了宋天官,立時飄到父親身邊煽風點火,他涕淚俱下地喊:“爹,就是他殺了我!你得替我報仇,替我做主啊!”宋天官的眼神卻是死寂的灰敗的,他沒了之前説一不二的做派。他眼見着愛子殘魂的悲慘情景,硬生生從骨縫中榨出了一絲反抗之意,“我知道他不成器,仗着我的名號為非作歹。可那又如何,他畢竟是我的兒子!”
“白羽,若是有朝一你讓我得了機會……”宋天官的話沒説完,他已經斷了氣,喝喝捂着喉嚨眼珠瞪得渾圓。縱然他的眼神再惡毒,仍舊抵不住生機逝。
那一劍,連他的魂魄也切碎了。臨死前他忍不住瞥了旁邊一眼,宋天明的神魂也已消失了,就像一縷煙般迅速消散。
“我呢,最講理。你兒子要殺我,你也要殺我,又是你們先出手。這回我再動手,估計也沒誰説我生嗜殺吧?”黑衣魔修寬宏大量地點了點頭,滿意自己這種處理方式。
風華可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的,他小小聲抱怨道:“魔尊,有誰不服氣你直接殺了不就行麼?還非得講什麼道理啊。”白衣妖修不懷好意地瞥了瞥晏歌,“就好比那邊的晏歌仙君吧,出賣朋友還毫不後悔。魔尊若是一劍殺了他,我都覺得太便宜他。”終於輪到他了,晏歌心有所悟。他索上前一步,毫不避諱地抬起頭直視白羽,“正如我那時所説的一般,我不曾後悔。就算重來千百次,我也會殺你。可我傾心於你不能更改,也是事實。”誰料黑衣魔修倦怠地一擺手,“我不想聽你説話了,磨磨唧唧又太煩。你殺了我兩次,我只殺你一次,嚴格講還是我吃虧。”話音未落,劍光已經到了。晏歌倒下去的時候,眼神仍是留戀的,他伸出一隻手衝着白羽的方向,想要努力挽回什麼。
從始至終都是他求而不得,白羽片塵不染太逍遙快活。他不甘他憤懣,然而一切又有什麼用呢?
晏歌的手還沒碰到白羽,就倒下了,瞳孔茫然地放大,至死也沒閉上眼睛。
“這是何苦呢?”白羽紆尊降貴地低下身來,替晏歌合上了眼睛,“我從來不明白你,也不明白羅浮是什麼心思。你們愛慕我也好,憎恨我也罷,對我而言都無關緊要。”黑衣魔修悵然地嘆了一口氣,“不管你們殺我多少次,我也死不掉。哪怕整個世界都毀於一旦,我也會永永遠遠地活着,簡直無趣。”活得太久真是件很心煩的事,從紅塵裏走過一遭,哪怕最後死了仍是愛恨情仇不得解。
殺完仇人以後,白羽忽然倦怠了。他攬衣坐下,仰起頭望着天,誰也不想搭理。
然而有人讓他不得安寧,有人冷冰冰地問:“白羽魔尊殺我師弟,又殺我師尊,不該斬草除把我也一起殺了麼?”好好活着不成麼,非得沒事尋什麼死啊?白羽一抬頭,就看到齊佑天望着他,藍眼睛都是鬱郁的沉暗的,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被人俯視的白羽也沒覺得不習慣,他了下脖子,“你師父欠我兩條命,你師弟就是我,糊塗賬算誰也算不過來,不如就此作罷?”
“魔尊不殺我,將來必成大禍。”齊佑天咄咄人地上前一步,藍眼睛裏像是有簇火焰正在燃燒,頃刻間火光傾天灼灼發燙,“我在此立誓,終有一會讓你後悔。”此時恰巧有隆隆雷聲響起,似在應和齊佑天的誓言。
這小輩,還真一門心思要替晏歌報仇不成?白羽長眉一皺,真心實意地為難了。
白羽不説話,他養的貓卻不依不饒地磨牙了,“魔尊,他要求死你就成全他,誰還敢反對一句?”
“真有人敢反對,而且我也打不過他。”白羽慢條斯理地説,“這小子的救星已經來了。”陰沉暗淡的天空瞬間為之一清,説不出的晴朗瑞光萬丈。
好像太陽終於肯光顧許久不見天的極淵之地,它是光耀的明亮的,燦燦然似一團火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