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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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見他如此。
武昕森為齊王的瘡口清理,上藥,做包紮,包紮好後,幫他拉上衣服。整個過程,兩人始終貼靠在一起,這麼冷的夜,彼此身上的體温能用於取暖。
武昕森撥開齊王額上濕漉漉的髮絲,見到他眉頭緊皺,似要緩緩舒醒,武昕森試探地輕喚:“殿下?”齊王無聲無息,傷痛再加上連趕路的辛勞,體力和神都難以支撐,他陷入昏。
武昕森緩慢將齊王放下,讓他躺在席上,一摟一放間,齊王恍惚地睜開了眼睛,喃道:“昕森。”
“殿下安心入睡,屬下就在身旁。”武昕森背靠着牆,手執橫刀,目視前方緊閉的屋門,守護齊王。武昕森身上並非沒有傷,他的傷比齊王還重,他也並非不能受到傷痛,只是他不能倒下。
夜是那麼冷,雨還在下,取暖的柴火因為被雨水澆濕,即將熄滅,武昕森以劍鞘做杖,支起身子,他往旁屋走去。
旁屋卧着兩名傷兵,和他們同屋的還有數匹戰馬。
武昕森將傷兵喚醒,讓士兵搬些屋中乾燥的木柴,到齊王所在的屋內添火。
士兵起身,慢地搬運木柴。
武昕森他走到一匹卧馬的身旁,這是他的坐騎越影,他摸摸馬頭,從馬兒身上解下一小袋東西,他拿着這袋東西,返回齊王身邊。
出濕柴,換上乾柴,火漸漸燒旺,兩名士兵圍坐火邊,無聲地烤着火。
武昕森將袋中的物品倒出,有火石、小刀、礪石、錐子、球形銅香囊等蹀躞帶佩掛之物。武昕森拿出球形香囊,並取來一塊香餅,他將香餅碾碎,倒入香囊的香盂,燎燃。
他將香囊擱置在齊王枕邊,香氣能安神,能鎮痛,能驅蚊蟲。
就在這香氣繚繞中,武昕森抱刀靠着牆,在風雨聲中不知不覺睡去。
第二武昕森醒來,雨已停歇,天氣晴朗,武昕森見齊王從席上轉醒,似乎比昨來得神,臉不再灰敗。
齊王即便傷痛倦乏,仍下令行軍,他身邊只有一支殘軍,必須儘快與前方的軍隊匯合,以免被敵兵追及。
武昕森到隔屋牽他的愛馬越影,將席被等物品綁上馬背,他牽馬出屋,見士兵都已經起身,聚集在屋外等待。
士兵們穿着破損的盔甲,蓬頭垢面,但面上有笑意。
今早,連的雨停歇,温暖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燦爛的陽光,彷彿是新燃的希望。
齊王整理衣衫,收攏頭髮,束起髮髻,他離開席子時,留意到席上的銅香囊,他憶起它的香氣,他知道那是武昕森昨夜所放,他隨手拾起香囊。
他本想還武昕森,後來竟也忘了。
武昕森不曾留意,那顆球形香囊他並未收起,對它的最後記憶,是用它燎燃香藥,放在齊王身旁使用。
一件香囊畢竟不是什麼重要的物品,在那諸事紛亂的時期,本顧不上這樣的小事。
在後來,武昕森甚至忘記了他有件銅香囊,直到多年後,顧澹帶着它出現在武昕森眼前,他才憶起。
夜幕下的水畔,武昕森夢裏的雨還在下,寒冷徹骨,夢中取暖的柴火,燃起的火焰忽然幻化成打鐵作坊火爐裏的碳火,那麼暖,那麼舒心。
睡夢中,他看到顧澹端着一盤剛烤好的胡餅走進打鐵作坊,説道:“先歇歇,餓了吧,我剛烤好幾個胡餅,趁熱吃。”顧澹的言語輕快,他模樣猶如往昔。
夢裏,武昕森吃着顧澹烤的胡餅,還摸了把他的臉,見他嘴角潺湲的笑意。
武昕森從夢中醒來,胡餅的香氣猶在腦中,那麼鮮明的,還有顧澹的臉龐,彷彿他真得近在咫尺,就在自己身旁。
月光慘淡,東方青白,天快亮了,武昕森從卧處爬起,坐在馬兒身旁,等待晨曦掠過溪畔。
經過一夜休息,他的體力回來,能夠趕路。
馬兒隨主,從地上緩緩站立起來,它的腿傷沒那麼容易好,不過還能行走,還能負些物品,足夠了。
武昕森牽着馬,朝着與合城相反的方向行走,他要回孫錢村。
晨光灑在溪面,閃耀如金,也將一人一馬披上金光。
路途迢迢漫長,路上武昕森該睡睡,該吃吃,逐漸養好了傷。
他在無人的荒村入宿,在四壁徒空的民家借宿,他在溪裏撈魚、水沚打鳥,在荒田裏挖芋頭,在別人看來困窘的處境,在他應對起來似乎也沒有多難。
他渡合水時,聽聞朝廷兵已經攻下合城,武忠鎮的節度使楊潛撤離泰陽郡,這在他意料之中。
他走至冶山鄉時,又聽説盧東軍趁朝廷與楊潛打仗之際,派兵佔據東縣,得,孫錢村又回到了盧東軍的勢力。
武昕森一路走來,走的大多是山野路,風餐宿,相當艱苦,不過這對他算不上什麼。當他走至東縣的地界,離孫錢村不過幾步之遙,他加快了腳步。
抵達孫錢村東郊的那天,天特別冷,天上飄着薄雪,武昕森遠遠望見自家宅院的院牆,他嘴角微微揚起。
他披着風雪,牽着馬,緩緩朝前走,他聽到院中打鐵的聲音,叮叮噹噹,很是悦耳。
阿犢聽到院外嘚嘚的馬蹄聲,他從打鐵作坊裏出來探看,本以為是幻覺,直到他看見院門外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牽着一匹棗馬。
他還是不相信眼前所見,用力了眼睛,那人與馬都還在,真實無假。
“師父!你真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