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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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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橫刀的刀柄上,面上冷漠無表情。

“將軍?”殘兵們紛紛跑向合城的方向,昭戚見武昕森無動於衷,再次喚道,這時他似乎從武昕森那血污的臉上,那雙冷冰的眼睛中讀懂了什麼。

他要走了。

昭戚看向武昕森那隻握在刀柄上血乎乎的手,他知道眼下沒有人能攔住他,論武力,即便武將軍此時呈現疲態,幾十個殘兵都不夠他打。

昭戚想:也罷,他好歹救過自己一命,回去楊使君要是問起,自己就説不知道他的下落吧。

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慘死在戰場上,閻王收人怕是要收到手軟。

昭戚轉身向前走,一腳深一腳淺,他失血過多,整個人搖搖墜,他走出幾步,再回頭,原本坐着武昕森的地方,已不見他的身影,連馬兒都不見了。

這一戰打成這樣,即便還沒走到合城,昭戚心裏也明白,合城守不住了,秦陽郡也守不住,他們兩年前跟隨楊使君從哪兒來,就得撤回哪兒去。

第33章溪水淙淙,清澈見底,一雙血手將之撥動,漣漪蕩起,隨着漣漪泛蕩,一縷縷紅的血霧在水中洇開,手的主人洗雙手,挽水撲洗臉龐,溪水逐漸被染紅。

溪畔枯草齊膝,草葉上沾有血痕,一匹棗馬卧在水畔,壓倒一大片枯草,離馬匹不遠處是名披甲的大漢,他彎身面向溪

武昕森卸下兜鍪和上半身的鎧甲,他正在清洗沾血的雙手和臉龐,他身上有大量的血跡,血水滲透了他的衣袍,大多都不是他的血。

他厚實的鎧甲留有遭受箭矢擊的痕跡,還有數道砍痕,這些砍痕,有的痕跡淺,有的很深,透穿了鎧甲,在武昕森身上留下傷口。

武昕森拉開上身的衣袍,用一塊從衣袍撕下的衣裾沾水,擦洗上身的血跡,檢查身上的創傷。

他身上的創口無數,在雙臂,在雙腿,在肩脖,在背,在臉龐,無不是在血。但都不致命,鎧甲的保護下,幾乎都是皮傷。

傷口的疼痛對武昕森而言算不得什麼,他髮髻散亂,臉蒼白,人疲倦不堪,這是竭力戰鬥後的疲備,也是受傷失血後的倦乏。

他儘量清洗傷口,以便包紮,然後再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若不是有強大的意志支撐,經過這樣的大戰,早已累癱在溪畔,無力動彈。

的溪水寒冷,曠野的寒風無孔不鑽,武昕森把上身下的長袍和襯袍穿上,才去解下身的褌甲、護膝和絝褌。他照舊用沾水的布拭去血跡,檢查傷口,該包紮的地方簡單包紮一下,而後將絝褌重新穿上。

略的清洗過後,武昕森緩緩站起身,他身上的衣袍鬆鬆垮垮,一邊的衣袖很長,被風鼓動,一邊的衣袖缺失,出殷紅的襯袍窄袖。

襯袍本是白,那殷紅是血染就。

武昕森朝坐騎走去,他腳步很慢,步履蹣跚,他走至馬身旁,坐下身子,抬手摸了摸馬兒温暖的脖子,用沙啞的聲音安撫它。

他諳馬的情,一番安撫後,他才檢查馬兒被砍傷的馬腿,並且清洗傷口上的污泥,進行包紮。

忙完這些事,天邊飄來幾片晚霞,武昕森的眼皮也已經沉重得快睜不開,黃昏的風越發的強勁且寒冷,武昕森挨靠着馬躺下,牲畜體表散發出熱氣,勉強能提供給他些許暖意。

一人一馬相伴,在水畔的枯草叢中睡去。

無遮無攔,夜裏風聲呼嘯,寒氣入夢。

武昕森有着十分強健的體魄,要是換做尋常人,這一睡,只怕是再也醒不來。

睡夢裏,武昕森彷彿回到了八年前一個同樣寒冷、傷痛且疲倦的夜晚,那是岐城突圍後發生的事,他和齊王身負重傷,強行趕路,夜宿在山野荒宅裏。

那夜傾盆大雨,天氣又冷又,讓傷病的人越發煎熬,因濕而艱難燃燒的柴火,火焰弱小,幾熄滅,在微弱的火光中,武昕森為齊王換藥。

齊王的烏髮凌亂披灑在肩,傷痛使得他的神萎靡,再無平素的矜傲與尊貴。他身上有數處創傷,最嚴重的一處位於背部,那是處深達骨頭的箭傷。

箭矢已被挖出,但後仍會在體上留下永不磨滅的傷痕,而此時從傷處傳遞出的痛楚鑽入骨髓、心魄,正在侵蝕齊王的神智。

冷汗滲透齊王的背,沾濕髮絲,他一隻手抓住武昕森的手臂,哪怕他已疼得意識不清,仍死死咬住牙關,不肯發出一聲悲鳴,他在抗拒本能。

齊王從小在錦衣玉食中長大,不像武昕森這類武夫自幼在軍中摸爬滾打,皮糙實,雖説如此,他有過人的勇氣與毅力。

在戰場上,齊王英勇而無畏,有多少次血染衣袍,他始終不下戰場,與將士並肩作戰至疲力盡。

武昕森手中拿着一瓶清洗瘡口的藥水,他低頭看向齊王背部的箭瘡,他用齒咬去瓶口木,低語:“殿下要是疼得受不住,可以咬我的手臂。”他一隻手臂攙住齊王,齊王半個身子靠着他,額頭抵在他的肩上。

藥水澆在瘡口上,猶如烈炙蝕肌,極致的痛楚,使得齊王死死揪住武昕森的手臂,指甲嵌入皮,他終是再忍不住,發出陣陣疼極的氣聲。

他在抵抗平素未曾遭遇的疼痛,終於他的身子癱軟了,意識逐漸模糊。

察覺齊王的身子往自己身上貼靠,武昕森知道他失去意識,這樣也好,實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