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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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的人語聲,看着近在眼前這張靜穆的臉,彷彿四周一切皆虛,唯有眼前人真實,他啓問:“你幾時走?”今夜兩人同席,就坐在鄰位,這是一直沒有問出的話。
“兩後。”武鐵匠回答得很快,而後,兩人都再次陷入沉默。
顧澹用手支起身子,他抓住木欄緩緩站起,朝坐飲的酒席投去一眼,道:“我們離席這麼久,阿犢他們肯定在尋。”
“回家。”武鐵匠才不管什麼酒宴,他不容置疑,拉住顧澹手臂,將他往反方向帶。
他可不能再飲酒了,喝這麼多要傷身。
他們經過人多的地方,還有村民向武鐵匠問候,村民走開,顧澹用手推武鐵匠,固執道:“我自己走。”武鐵匠放開手,顧澹儘量保持身體平衡,走着不那麼直的直線,他走得慢,武鐵匠跟着也慢。
酒宴場地的燈火逐漸被他們拋在身後,前方的山路漆黑,顧澹瞎走,一個趔趄,人險些掉進路邊的溝渠,被武鐵匠一把攬住,説他:“看路。”哪怕閉上眼睛,這條夜路顧澹也敢走,因為身邊有這麼個人。
月光下,山道在前方分岔,一條通往村子,一條通往村郊,通往他們居住的宅院。
兩人來到院門前,武鐵匠開鎖,顧澹背靠門框等待,聽武鐵匠説:“我走後,你一人住村郊不便,村正家有空房,我與村正説好,你搬到他那兒住。”
“你幾時和村正説好的?”
“攻打石龍寨的前。”顧澹沒想到武鐵匠還對他做了安排,搬去村正家住,自然比住在荒郊野外安全,但事出突然,顧澹一時沒答應。
院門的鎖被打開,武鐵匠推開門,回頭道:“我看你與阿犢相處得來,村正畢竟是一村之長,多少能照拂你。”顧澹跟上武鐵匠,兩人進院,顧澹問:“你以後還回來嗎?”
“不一定。”武鐵匠走在前,進廚房點燈,他道:“你要能回去,別等我。”油燈點上,一掌微弱火光,映着兩人的臉。
“看來只能這樣。”顧澹接受得很快,事已至此,似乎也別無他法。
兩人藉着油燈照明,走進寢室,顧澹去翻衣笥,拿套乾淨的衣服,打算去井邊沖澡,他一身酒氣,先前還掉進溪水,一身濕衣物沾附泥沙。
顧澹拿着衣服到院中,武鐵匠跟着,顧澹在井邊衣服,武鐵匠看着,顧澹説他:“你跟着我做什麼?”
“給你提水。”武鐵匠轉動轆輪,從井中提起一桶水,倒入洗澡用的大木盆。
“我酒早醒了,你該不是怕我掉井裏頭?”顧澹蹲下身,拿葫蘆瓢舀水,澆在身上。
武鐵匠確實怕他醉酒出意外,但沒説什麼,仍站在一旁觀看,未有離開的意思。
兩人又不是沒有光身相見過,何況又是在昏暗之中,顧澹大大方方洗,洗得差不多,正往身上澆水,忽覺被人從身後抱住,顧澹轉過身,張臂環抱對方。
住郊外的好處,便是兩人可以隨心所,當然這樣的好時光可不多了。
深夜,顧澹躺武鐵匠臂彎,用雙手玩戲燈火,在牆上映出動物的形態,這是狗子,這是兔子。
他還不想睡,與身邊這人相伴的夜晚所剩無幾。
武鐵匠攬着顧澹,看他變化手勢,看他疲倦而惘的模樣。顧澹的發披在武鐵匠手臂上,髮絲未乾,額上的發甚至因為汗水而濕漉漉,夏夜悶熱,深夜窗外倒是有徐徐的風,慢慢帶走他們身上氤氲的熱氣。
攬顧澹的手臂攬得太久,有些發麻,武鐵匠換個坐姿。顧澹不再玩戲,他臉貼着武鐵匠厚實的口,能聽到他嗵嗵有序的心跳聲。
人有心跳聲,因為還活着。
在戰場上,就未必了。
“咱們要是搬到深山老林裏去住,就不會有人找你去打仗了。”
“不過,山林多猛獸,不能住人,不説深山老林,就是咱們村的林谷,也有豹熊。三娃説,他和他父親有次去林谷裏,看見一棵熊爪撓過的大樹,那隻熊有那麼高……”顧澹自言自語,比劃着,武鐵匠只是聽。
漸漸,顧澹停止了講述,他忽然攤開手掌,捂武鐵匠強健跳動的心臟,他威脅道:“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另外找個身材好的男人,還在這院子裏住,睡這張牀。”
“只要身材好?別無他求?”武鐵匠的笑聲低沉而悦耳,他接着説了一句葷話。他本是在軍中長大,什麼葷段子不會,氣得顧澹肘他。
顧澹很快被執住,十指相扣,動彈不得,武鐵匠與他耳鬢廝磨,角相觸,很温柔。
顧澹不知道這人是否將自己放入心中,他們心以不同的頻率在跳動,即便離別在即,也不見他有多少眷戀之情。
兩人相擁而眠,睡得天荒地老,到第二午時也沒起牀。
上竿頭,顧澹睜眼,身旁仍卧着武鐵匠,陽光傾灑入窗,照得他的臉亮堂堂。武鐵匠醒來,穿戴好衣物,但沒出門去,他歪靠在牀上,看着顧澹,他側身向他,撥顧澹的發。
昨夜全村飲宴,到午時院外也沒聽到有人語聲,整個孫錢村分外靜寂。兩人便就在這靜寂中相伴,直到兩個人餓了,才到廚房裏吃的。
兩人所剩不多的時光,在這間宅院裏消磨,武鐵匠殺雞,顧澹燒水,武鐵匠擀麪,顧澹熱烤爐。
雞湯、胡餅、烤梨、雞蛋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