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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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黯然離去的背影。
沒想到,他並沒走遠,他回來了。
當他抱起我殘敗污穢的身體,我清楚的意識到,在這世上唯一的留戀只剩下這三個字了。還可以當着他的面説一聲對不起。那一刻,我麻木冰冷的心是多麼恩上蒼的寬容,還能給我這樣的機會。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用盡全部的力氣,並不奢求他的原諒,只想着説完就能躲進無知無覺的黑暗,不必繼續面對自己的醜陋和不堪回首的一切荒唐是非。
他沒有説原諒不原諒的話,回應我的是温涼輕柔的親吻。我覺自己枯槁僵硬的身子被他吻得輕飄飄的,寸寸碎裂了,乾涸的心臟燒灼一般的疼。
房間裏響起一聲尖利的嚎叫,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哭聲。直到嗓子嘶啞得像了燒紅的炭,我才意識到那叫聲是自己積鬱已久的愧悔和委屈。
他的臂膀是那樣的充滿力量卻又小心翼翼,彷彿捧着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直到我恢復了平靜。
必須把孩子打掉。
我知道也許這一輩子都會心懷愧疚的過活,即便如此,我也毫無怨言,可我不能要這個孩子,我不能讓許博蒙受這樣的羞辱。
我不明白醫院發生的這一幕是什麼意思,或者我更需要的是一個明確的説法。
許博向來快人快語,遇事幹脆利索,這也是我欣賞他的地方,現在他躲起來悶悶的煙,把我晾一邊真讓人受不了。
商量好的事情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
錯的是我,我痛,我悔,我沒資格要求什麼,可我總能做自己的主吧,我不需要不明不白的憐憫施捨!
抹了把不爭氣的眼淚,我走進客廳。
「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我嗓門很大。
許博看了我一眼,沒吭聲。
「説話呀!你啞巴了!」許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腳下好像有個泥潭,他挪到我跟前,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着我,這一瞬間,我心裏一陣莫名的慌亂,彷彿眼前站着的不是那個我悉的男人,他的肩背忽然有山一樣高,卻微微的有些駝。
沒有與我繼續對視,他掐了煙,將煙蒂碾碎在煙灰缸裏。
「我想要這個孩子。」聲音從未有過的低沉。
「你瘋啦!?又不是你的孩子……」我口而出,心頭不由得一陣痛。
他的身體一僵,又轉頭看着我,這一回我看到了他眼中好像有兩顆燒紅的鋼錠在承受鐵錘的敲打。
「但那是你的孩子!」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説,心跳像漏了一拍,立馬回嘴説:「我……我們可以以後再生……」我的聲音已經低了許多,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被心虛與懊悔離,説到後來已經是商量甚至哀求的語氣。
「如果,這是我們唯一的一次機會呢?」我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他説的是「我們」。
我行駛在北京擁擠的車中,今天是一定要遲到了,索不那麼着急,肚子裏熱乎乎的豆漿彷彿能治癒焦慮似的。回想着那時許博的眼神,我的心並不比瀰漫在樓羣中的霧霾更輕鬆多少。
這些子許博有了很多變化,他的話少了,不是變得沉默,而是簡短有力。
語氣中沒有了從前的乖張跋扈,咄咄人,聽起來順耳許多,但是用詞變得凝練簡潔,口氣不容置疑,我跟老媽換過眼神,很明顯她也覺到了。
許博的格本就強勢,現在似乎更強硬了。就拿今天早上的舉動來説,他讓我覺得自己像箇中學生。
要是在從前我才不會理他,他也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較真。而現在他不一樣了,抓住我手臂的時候力氣很大,動作卻温和而堅決。
這些子,我經常被類似有點蠻橫的舉動得不知所措,於他的態度,猜不透他的心思。
讓人心中稍安的是,他不容拒絕的姿態還是把握了分寸吧,並不會讓我覺得難以接受,甚至接受之後會在心裏滋生出一絲微妙的輕鬆。
穿着運動衫吃早餐成了許博的習慣,他堅持晨跑已經有一個半月了。原本他的身體素質不錯,算不上壯碩,用健美拔來形容也不算過分。
不過,結婚多年從來對健身不興趣。平時煙不離手,隔三岔五的酒局讓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可他似乎並不在意,固執的認為自己身體很,煙酒那點兒消磨本傷不了他。
所以,他很排斥醫院,我猜這也是為什麼他骨折住院那麼焦躁的原因。
我裝作不經意的問過他怎麼開始鍛鍊身體了,他當時正在牀上翻着一本雜誌,抬起頭望向窗外悠悠的來了句:「因為我不想再看醫生……」我呆立當場。過了幾秒鐘,他憋着一絲惡作劇的笑瞟我,我回瞪他一眼,心裏説不出什麼滋味兒。他好像也覺出了尷尬,舉起雜誌半天沒説話。
從醫院回來那天開始,我們又像夫一樣同牀共枕了。兩個人之間的互動也在形式上回復了正常。
他帶着我去做孕檢,叮囑我聽醫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