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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9(一)我極擅長貼牆倒立,打小就這樣。
內會兒我瘦弱,像棵病殃殃的麥苗,總他媽耷拉着碩大的腦袋,極不情願地淹沒在我可愛的同學們漸拔的身軀間。
當然,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我也非缺胳膊少腿的貨,不然總有一天我會情不自地把老爸老媽釘到牆上當耶穌去。
權責分明——他們有權造我,自然也應該為自個兒的愚蠢和過錯承擔責任。
我瘦弱的身體每個部件卻出奇地細膩。
它們會時不時地躍躍試,想在老師和同學們面前表現一番,簡直死乞白賴。
但機會只有一個,所以它們合不來也就不足為怪啦。
每當這時,我就會渾身發癢,左手掰右腳,左腳勾脖子,把自個兒擰成一大麻花。
與此同時嗓子眼發出尖利的哨聲,眼也開始劇烈收縮,瘋狂吐空氣。
如你所見,我打小就一媚俗的劣等土狗。此種過於奔放的傾情表演成功地攥住了大夥兒的目光,但遺憾的是淺薄的藝術涵養使他們欣賞不了藴含在其中的慘烈的美。
他們先是驚訝,然後笑,再接着開始惱怒,他們異口同聲:“你媽個的,又在教室裏犯病!”我看到,我瘸腿的語文老師站在講台上渾身發抖——他是我老爸的同學,小時候家裏窮,在某個寒冷的冬天他成功地凍壞了青的雙腿中的某一條。
他認為我是在挑釁,他內並不歪斜的雙眼認準了我正盯着他健美的雙腿中相對來説不太健美的內一條。
事後,他曾咬牙切齒地告訴我,你在笑,知道嗎!
你他媽擰成個麻花還敢笑話老子!
天地良心!
在小學生的課堂上他是最威武的。
他大手一揮,喝道,上!——像武警總隊的訓狗員。
我的同學們可不就是狗嘛!
他們兇猛地撲向我,嘴裏喊着殺啊殺的,試圖掰開我糾纏一團的身體。
我的身體部件們當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它們才剛剛開始表演,現在勉強算是高前奏而已。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它們纏得更緊。
當統治者發現他們的鎮壓無效時,除了氣急敗壞,就是恐懼啦。
而這些恐懼又進一步憋脹內手忙腳亂的氣急敗壞。
兵敗如山倒就是這個道理。
還好,語文老師作為成年人,儘管是個瘸子,在孩子們中間依舊算得上足智多謀。
他説,把李叉叉給我抬出去!
所以,有段時間,在三年級甲班的教室外,你總能瞅見一傻小孩上課時在走廊上游蕩。
我就是在內會兒練就了一身貼牆倒立的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