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7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村裏瘋了的髒小孩,痴痴呆呆在街口晃悠,是人們口中的“智障”,着口水,齒不清,智力低下。
鄭文英不肯了,她堅決不同意,不管薛醫生如何説,她都絕對不允許這麼做。
沈聽眠在他們的時候,毫無反應,在薛醫生走了以後,鄭文英氣吁吁地看着沈聽眠,沈聽眠也看着她。
“沒關係,媽媽。”沈聽眠安她,沒什麼大不了地説,“我也不想做。”然後他轉過身,坐在窗邊去看外面的風景,過去他不這樣,只是隔得很遠,在病牀上遠遠看着那個黑點。而如今,那個人不來了,他也沒有什麼需要再顧忌的。
鄭文英看出了這個反常,卻把這一點理解成了危險的信號。
沈聽眠如今已經可以下牀行走,醫生説他一輩子都不能再做烈的運動,並且走路會有一點跛腳。鄭文英害怕極了,她痛苦地做着定奪,勉強同意了薛醫生的提議。
沈聽眠知道自己明天要去做mect了,仍舊沒什麼反應,被怎麼安排,怎麼治療,好像怎麼樣都可以。
這一天他仍舊坐在窗邊,鄭文英出去接水,臨走前把門鎖上了,不許他出去。鄭文英的辦法很笨,在門口栓了個大鎖。屋內的利器也早就被她收走,她是如此謹慎,又如此心酸。
獨處的時候,沈聽眠會允許自己想一想李牧澤。
他並沒有看過李牧澤給自己發的消息,猜測最後一次消息或許是“你贏了”
“我放棄了”之類的話,這沒能給他帶來什麼,他認命了,在這幾的治療過程中,他被迫處於一種令他人心安的狀態裏,隨他們怎麼折騰吧。
夏天真的過去了,有的樹葉都黃了,而沈聽眠的記憶還遲鈍地停留在很久之前的某個黃昏。
很藍很藍的天上,懸着一顆彤彤的紅太陽。
沈聽眠慢慢把目光收回來,看着窗外突然冒出來個腦袋尖。
他平靜地看着那個圓圓的腦袋,看着它移動,貼着牆往前走,然後慢慢地,腦袋的主人站了起來,鬼鬼祟祟地捂着半邊臉往裏面看。
沈聽眠:“……”李牧澤:“……”李牧澤似乎是打算悄悄摸到窗邊往裏面看一眼,沒想到正撞上主人的臉,愣了足足三秒,才低聲罵了句髒話。沈聽眠打量着他,李牧澤好像距離上次見面又長大了,他在這個瞬間是想對他笑一笑的,只是他沒有這麼做。
李牧澤撓着頭,萬分糾結地敲敲窗户,小心翼翼且可憐巴巴在對嘴型:“打開吧。”沈聽眠的手沒有勁兒,他推了半天,才把窗户推開,冷風灌進屋內,他在光中眯着眼睛:“你來幹什麼?”
“我,”李牧澤已是好久沒有和他説話,光顧着盯着他的臉看,心疼不已地問,“你是不是瘦了?”沈聽眠不知道自己瘦了沒有,但他看出來李牧澤黑了些,似乎還長高了點。他悶了會兒,問他:“你是不是穿了增高鞋墊?”
“……啊?”李牧澤懵懵地低下頭看,又抬起頭:“沒有啊!”
“嗯,”沈聽眠抬起胳膊,擋了下眼前的光,“我知道了。”李牧澤完全站到他面前,替他遮住刺痛的陽光,有些焦急地説:“你是不是沒看我給你發的消息啊?”
“沒有。”沈聽眠倒也誠實。
“我猜也是,”李牧澤悻悻地説,來不及沮喪,便又委屈地解釋,“我這幾天……我媽把我送去夏令營了,我不想去,她非讓我去,她嫌我老來煩你。”沈聽眠認真地看着他:“為什麼不聽你媽的?”李牧澤摸了摸鼻子,憋了半天,倉促笑着説:“你這話聽起來好像罵人啊。”沈聽眠沒有在開玩笑,他就用那種眼神看着李牧澤,讓李牧澤的笑容完全垮了。
於是李牧澤不再笑了,他慢慢沉靜下來,安靜地站在那裏,微微垂着頭,像是做錯了事又不服軟的孩子。
這麼近的距離,李牧澤本想好好看看沈聽眠,但一上來就是這麼不愉快的開場,讓他不自在起來,以至於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沈聽眠此時的不自然。
空氣對於沈聽眠來説不夠用,他口起伏着,看着李牧澤不真切的身影,會覺得這好像就是一場夢。
白的住院樓,綠蔭灑下來的小窗口。
李牧澤抬眼看了沈聽眠兩下,抿着嘴巴,從兜裏拿出來兩朵小花,放在窗口上。
這一刻在他被碾碎的天真裏上演過無數次,他把夏天最後剩下的花送給了沈聽眠。
沈聽眠不會要的,他都沒有看一眼。
他的世界已經很小了,他覺得自己以後只會活在白裏。
李牧澤卻不這樣認為,他屏着呼,小心翼翼地眨着眼睛:“你最近怎麼樣?眠眠,你快出院了嗎?”沈聽眠不解風情:“你應該想自己怎麼考上好大學,而不是想我出不出院。”他看着李牧澤頓了頓,又出那種不知道該如何説話的表情。
沈聽眠不覺得自己還會因為這種事哭了,他已經習慣於在這種自作自受的心疼裏生存。無論這種循環再來幾次,只要他還活着,所有有李牧澤的夏天都只會是一張張舊照片。
人間的李牧澤是生動的,不會生氣的:“你又這樣了。”他像不會告狀的小孩子,怯怯懦懦地説:“你可以在我面前很痛苦,也可以很軟弱,我會相信的。”沈聽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