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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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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文英從來沒有提過錢的事情,但他知道那筆費用對於他的家庭來説依然是負擔。他跟鄭文英説:“你把這筆錢留着養老吧,別費在我身上了。”鄭文英並沒有回話,她只是憋着臉在哭,幾縷頭髮散在臉上,襯着瘦削的臉格外蒼白脆弱。

沈聽眠想,他把自己的媽**成什麼樣了。

於是他就不説話了。他最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給了母親,官是遲鈍的,所有悉的覺來得緩慢卻有力,有時候他很想笑,有時又覺得愧疚。

愧疚由於來得太多,進化成了更豐富的形態,讓他受不到自己實實在在的存在。他過去認為自己是在還上輩子欠下的債,而現在他看着鄭文英,猜想她是不是上輩子對他有所虧欠,所以今生才要為他受盡苦楚。

另一方面,他知道現在鄭文英對自己有求必應。包括母親在內,所有人的虧欠也好,關心也罷,説到底在他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無所謂了,跟他無關了。

在過去他嘗試過告訴一些人,他想死,而那些人質疑他這麼説的目的,事實上他們是對的,他這麼説時,的確不敢死,可他渴望得到些什麼,因為他有預,如果沒有人阻止他,幫助他,那麼他遲早會有這麼做的勇氣。可悲的地方就在於此,當他想要得到關心和幫助的時候,他並沒有拿生命做賭注的勇氣。

母親仍然不能理解這個病,並且羞恥於討論這件事。當有親戚來看望他時,母親總會説,他是失足墜樓,而不會説是因為抑鬱症。之前他在廚房聽到的對話,當事人也一律來過場子看看他,鄭文英只是沉默着,禮貌地謝過,閉口不提兒子墜樓的真正原因。

但除此之外,她非常卑微。

她不敢再多説什麼,每天對沈聽眠噓寒問暖,還總是對沈聽眠的反應很,經常緊張地問他:“你頭暈嗎?還是想吐?”她甚至告訴他:“你不願意上學,就不去上學,媽媽可以養你一輩子。”令沈聽眠驚訝的是,鄭文英那天還帶來了一個男人,刻意在他面前和那個人做出親暱的動作,過後等那人出去倒水,她還焦慮地問他:“你喜不喜歡這個叔叔?”

“可以了,”沈聽眠在那晚對鄭文英説,“可以了,你不要再做這些事了。”鄭文英坐都坐不住,她看上去很緊張,答應了以後連忙説:“媽媽以後不做了,你不要不高興。”這樣又是什麼呢?

沈聽眠已經看不得鄭文英做這些,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獲得這些會不會好受,這些他過去咬牙切齒幻想的場景,卻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讓他到痛快、淋漓盡致,更多的是無力。

薛醫生給沈聽眠換了四次藥,他對待沈聽眠的態度格外不同,當週圍人都在惶恐,生怕沈聽眠“想不開”的時候,他則毫不顧忌地批評了他,説他:“你算不聽醫生話的人裏命最大的一個。”而後來,沈聽眠住院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每天被着治療,情況有所好轉,除了鄭文英之外的人也慢慢鬆了一口氣,卻依然不敢再提跳樓的事,而薛醫生則笑眯眯地恢復成沈聽眠之前認識的樣子,並不芥蒂提起那件事:“這個藥可得好好吃,不吃的話,你又想跳樓了。”他語氣輕鬆,就好像對得抑鬱症這件事已經司空見慣:“現在的患者歲數越來越小了,前兩天,就前兩天。”他比劃着:“這麼小的孩子,就有抑鬱症了。”沈聽眠對薛醫生願意多説一些,他甚至會笑。

薛醫生每次都問他:“最近怎麼樣?”他會誠實地告訴薛醫生吃藥的受,以及自己心裏的想法。薛醫生總是微笑着聽他講話,不時還會做出有些誇張的表情,他笑起來很符合沈聽眠對於聖誕老公公的想象。

“你身上的傷恢復得很好,”薛醫生在某天告訴他,“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好好治療你的抑鬱症了。”他説:“不要太害怕,抑鬱症已經是我們的老朋友了,不是嗎?”沈聽眠聽到這話,由衷地笑了一聲。

沈聽眠每天坐在牀邊,看着外面小公園的長椅,那裏很空。

鄭文英在他身後削蘋果,她跟沈聽眠依舊沒有太多談,很多時候,她受到沈聽眠不喜歡她的問候和關懷,但她並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已經很久沒有開店了,鄭文英每天都會焦慮地計算着生計,她還是時不時會在沈聽眠注意不到的時候抹抹眼淚,就在今天,薛醫生找到她説,要給沈聽眠安排做無

“什麼叫無?”

“就是無搐電休克治療。”鄭文英聽完就呆了,要電擊呀!

薛醫生看出她的顧慮,跟她解釋:“很多人做無,我們這邊一天都不歇,從早上排到晚上,不用擔心,是正常的治療。”

“為什麼要做這個呢?”鄭文英不安地問,“他不是已經吃藥了嗎,我看他好很多了,也不吵着要去死了。”

“藥物的治療效果並不明顯,”薛醫生耐心地和她解釋,“抑鬱症不能靠眼去看的,就憑眼睛去判斷,那天下沒有得抑鬱症的人。”在鄭文英的世界裏,抑鬱症已經是天方夜譚,只是沈聽眠跳樓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她才不得不接受這個概念,儘管她依舊不理解。而如今,無在她的理解則更為可怕,這就是電擊,電擊了以後人還能要嗎?她想起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