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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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雛菊的播種時節,但天氣預報稱一週內氣温將會有所回升,雛菊的發芽時間僅需一週,他們還是滿懷希望地把種子埋進了泥土裏。
接下來的幾天,氣温果真漸漸地回升了。
裴晏禹每次來韓笠家,在花盆下取鑰匙時總要看一看種子是否發芽,倘若見到泥土濕潤,便知道韓笠已經起牀,也給花澆了水。
家裏的畫框展了許多幅,其中一幅擺在地上的素描並非韓小憐的風格,裴晏禹把畫作舉起來端看,在右下角見到了韓笠的簽名。
素描畫的是這幢別墅,屋前的蘋果樹仍枝葉茂盛,可惜現在已經只剩下乾枯的枝幹。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裴晏禹知道韓笠並非虛有其表——他早猜到他不是虛有其表。韓笠頗具才華,通鋼琴、長笛,英語利。他的畫畫得很好,有一半源於韓小憐的耳濡目染,另一半來自他的天賦和努力。
他告訴裴晏禹,小時候他讀的是那種“電視裏的貴族學校”,這些東西都是那時學會的。在裴晏禹的眼中,韓笠彷彿認得地面上的所有植物,於是他們到植物園裏約會時,韓笠是他的講解;他也知道天上的每一顆星星,晴朗的夜晚裏,他們躺在牀上數天窗外的星辰,韓笠告訴他星星離他們有多少光年。
就是這樣的韓笠,卻做着出賣體和時間的工作,讓裴晏禹屢屢在歡喜過後茫然不解。他在一天夜裏忍不住問就要睡着的韓笠,他擁有這麼多本領,為什麼不靠這些來謀生?
“我看很多西餐廳需要鋼琴師,也有景區需要外語導遊。你為什麼不做那些?”裴晏禹趴在韓笠的身旁,小心翼翼、故作天真地問。
韓笠笑着撥他的額髮,笑問:“你是希望我給吃飯的客人彈鋼琴,還是希望我給別人當導遊?”裴晏禹疲憊地蹙了蹙眉頭,緩緩地搖頭。他撫摸韓笠的眉和淚痣,指尖輕觸他柔軟的長睫,見到他不適地眨眼,又起身吻他的雙眼。
“我不知道。”裴晏禹輕微地嘆氣,他不知道從他們開始往以後,韓笠每天究竟在做些什麼。他既擔心又好奇,更怕自己所擔心的事是真的。
“我説過,那些事情都太累了,我不想做。”韓笠看到他難以置信地睜眼,卻坦然地笑問,“怎麼了?”裴晏禹的心底隱隱地有些生氣,糾結地注視了韓笠良久,終是沒有辦法。他的心思反覆得厲害,末了憂愁地搖頭,摟緊了韓笠。
如果不想做那些他認為累的工作,那麼能不能做輕鬆一些的?不必賺很多的錢,但能不能不再填現在這個永遠填不完的無底?裴晏禹最後卻不能問這個問題。
這個無底是韓笠的過去,裴晏禹不敢深究。他害怕韓笠也問起自己的過去,那不是不堪回首,而是見不得人——見不得如今在身邊的這個人。
清晨,裴晏禹發現花盆裏的雛菊生出了嬌的芽。
他驚喜地叫醒了還在睡覺的韓笠,和他一起給芽澆了水。
“煮好了粥,在爐上保温。你睡完回籠覺起來吃吧。”裴晏禹背上書包,吻了吻仍蹲在地上看芽的韓笠,“今晚我值晚班,不過來了。”韓笠抬頭問:“是零點以後上班嗎?”裴晏禹點頭。
“晚上我沒事,去陪你上班吧。”韓笠説。
他驚訝地眨了眨眼睛,撲哧笑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裴晏禹覺得韓笠晚上沒有事就是最好的事,於是笑着點頭。
韓笠對他勾了勾手指,待他重新蹲下以後,笑説:“你得再親我一次。”裴晏禹聽罷將手覆在韓笠的膝頭,湊近親吻他。
吻在間眷戀片刻,直到裴晏禹在心裏提醒自己上課要遲到了,才説:“我得走了,晚上見。”
“嗯。”韓笠在他起身前再次拉住他,吻他的眉頭。
晨間的空氣稀薄而冷淡,韓笠不願在室外久留,進門前猶豫片刻,暗想這盆剛發芽的雛菊會不會在冷風中死掉。但他看着花盆裏小小的芽,猜測或許倒不至於這麼脆弱,於是回到屋裏。
韓笠沒有想到未走到房間的門口便聽見手機的鈴聲,回屋拿起手機一看,是石遠鵬的電話。韓笠已經猜到他找自己是為了何事,接聽前,稍微考慮了一番措辭:“喂?石頭哥。”大概由於韓笠的聲音已顯清醒,石遠鵬第一句話就開玩笑説:“你的男朋友是好學生還是小白領?讓你順帶也起得這麼早。”石遠鵬是個人,韓笠沒心思與他談及裴晏禹,聽罷只是敷衍地笑。
笑罷石遠鵬説起了正事,道:“海歸小少爺的事,阿柳告訴你了嗎?人家回來尋找年少的記憶,你得陪一陪吧?”
“石頭哥,我這兩天不舒服,您讓別人替一下吧。”韓笠全無心思陪什麼陌生小少爺尋找記憶,意興闌珊地説,“田局那個事兒,不是答應辦下來了嗎?”石遠鵬笑道:“你這麼一説,我倒是想起來了。昨天下午,田局還託人向我要你呢。我答應幫他問問。韓笠,你的機會又來了,田局年輕,還不到五十歲,仕途光明。你跟了他,以後可什麼都不用愁了。”想起那個週四晚上發生的事,韓笠心有餘悸,一點兒也樂不起來。
石遠鵬接着開導道:“別的不説,他現在這個位置,起碼能讓你好好地置辦你的家吧?”這不是韓笠第一次遇見想包養自己的客人,他們的資產和權力,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