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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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了一種調。
血。滿室的血。
在小魚的眼中,戚隱驚恐地發現原本一塵不染的四壁沾滿了暗紅的污漬,石牀上、石桌上、岩石的縫隙,全都是。這些血跡被清洗過,但依然逃不過小魚的眼睛。
石壁上的血漬呈飛濺狀,青巖地上有好幾個血手印兒,還依稀瞧得見幾個血人影。有一條長長的血跡從外面一直拖曳進來,很明顯有個受了重傷的人被生拉硬拽地拖了進來。
“五種血腥味,五個人,”扶嵐道,“無方山失蹤的五個人,是在這裏死的。”
“為什麼……”戚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什麼他們會死在這裏?”扶嵐望着壁上的血跡,道:“凡人修煉巫羅秘法,要殺人取血續命。”戚隱瞠目結舌,“你是説我爹也修了巫羅秘法。”扶嵐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對,不需要這麼多血。而且血濺得到處都是,很費。”一種無名的恐懼襲上心來,藤蔓一樣爬滿戚隱的腑。他覺得頭疼,這到底怎麼回事兒?無方山看起來潔白無瑕,卻處處透着古怪。戚慎微不死不活,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戚靈樞那個傢伙又知道多少?戚慎微死的時候這小子在無方麼?他……能不能信他?
過了一個時辰的工夫戚靈樞才回來,他們的道論已經寫好了。戚靈樞檢查戚隱的,皺着眉看了半晌,又修改了幾遭,直把戚隱得薅頭髮,才勉勉強強讓他過了。又拿起扶嵐的,只是打眼一瞧,那白皙的臉上顯出明顯的怔愣來。戚隱湊過腦袋看,也愣在當場。
紙上依然什麼字兒都沒寫,扶嵐只是畫了兩幅圖。一副是人體,他將六藏九竅一一標註,還畫出了完整的經脈走向,繁複的經脈線條雜在一起,有一種恐怖的瑰麗。另一幅是動物的經絡圖,看起來像是貓的,同樣標註六藏九竅,奇經八脈,連靈力的向都畫得一清二楚。
“你畫的是誰的經絡圖?”戚靈樞問他。
扶嵐道:“小隱和貓的。”戚隱:“……”戚隱的心情一言難盡,不自覺望向人體經絡圖的下,扶嵐這個登徒子,他連那個地方的經絡都畫了!
“你為何這樣瞭解雲隱的身體?”戚靈樞略有些遲疑地問。
扶嵐語氣平淡地道:“我進去過。”戚靈樞的表情變得複雜,“進去?”
“……”戚隱簡直要抓狂,道,“你別問了,跟你沒關係!”説完,將書本一股腦進書箱,轉身鑽出山,外面風煙茫茫,霧凇沆碭,崖下是冰海天淵,白茫茫的煙水像一卷鋪陳的宣紙,邊緣的黛山巒是綴在上面的墨跡。
“雲隱。”戚靈樞在後面叫住他。
戚隱停住腳步,聽見他寒涼的聲音,“情愛有礙大道,斷袖並非正途,你……好自為之。”又是這句話,戚隱眼皮一跳,談情説愛礙着他們無方山什麼了?一股無名火衝上心頭。他握着拳回過頭去想要説些什麼,卻在看到戚靈樞的時候停住了。他站在階上,眉頭深鎖,戚隱站在階下,與他隔着煙雪默默對視。
戚隱深了幾口涼氣,道:“小師叔,你有沒有發現你們無方的人都特愛管閒事兒。你們一心向道,那是你們的事兒。我這個人天資平平,當個鬼火道士賺口飯吃就心滿意足了。至於我和我哥,我們倆怎麼着沒礙着你什麼吧?今兒謝謝你了,以後我的事兒跟你沒關係,再也不見。”他説完就走了,戚靈樞怔怔站在原地,許久沒吭聲。
扶嵐在後面把書箱挎起來,道:“你在修枯殘秘咒麼?”戚靈樞折過身,“是,怎麼?”
“別修了,那個術法很危險。”扶嵐淡淡地道。
戚靈樞眸光一滯,冷冷地瞥向他,“什麼意思?”扶嵐沒有回答,只道:“你是那個人的弟子,小隱不希望你有事。”沒等戚靈樞發問,扶嵐轉身下崖,瘦削的身影一步一步消失在雪階深處,山崖盡頭。
第42章垣(一)戚隱一下崖,直奔藏經樓。清和清明和雲知正隔着小案對坐,清明和雲知兩個氓從不講什麼禮節,一人箕踞一人斜靠,坐得七扭八歪。只有清和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蒲團上,慢條斯理地煮茶,白瓷蓮瓣茶盞嫋嫋散着淡淡白煙,那個男人的指尖放在杯沿,越發顯得透明。
無方飲食,茶水也在內,鳳還山的師叔帶頭犯,無方不像鳳還沒臉沒皮,不好拉下臉責罰,只好佯裝不知。戚隱打起簾幔跑進來,盤腿趺坐在清和對面,“有件事兒我要告訴你們。”
“正好,我也有事兒要告訴你,”雲知坐起來,拉過他的肩膀道,“你表哥沒回家,他失蹤了。”
“真失蹤了!”戚隱心裏有些慌。姚小山可是姚家的獨苗兒,他要是有個萬一,小姨姨夫死不瞑目。再説,吳塘還有一個老太太,這可如何是好?戚隱皺着眉,道,“我和我哥在思過崖石室發現了許多血,血被清洗過,但還是有殘留的味道被我哥聞見了。五種血腥味,剛好五個人。”他哥的小魚術法他沒説,他哥嘴上説是神識化形,可那小魚能聽能看能聞,有時候還能施術,能做的事兒遠比道家神識多得多,又是巴山神殿裏的巫羅秘法,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清明抓了把花生米嘎嘣嘎嘣嚼,道:“無方這個鬼地方果然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