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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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説的是,老大人八十歲了,一生五頂萬民傘兩座家鄉祠,臨到致仕若選錯了路,背上首鼠兩端,一世貳臣的名聲,晚節不保,何苦來哉?”·謀局即謀心。
辛澗將公良柳與辛襄算定,才有議和的前夜,放二人漏夜前來,意在用家國大義,斷辛鸞去南境的心,也斷他後面的大軍補給。
畢竟南境尚武,許多年戰事連綿不休,南君申睦擁兵坐大有狼子野心,若是放任二者聯手,一個有天下大義,一個有百萬雄兵,辛澗以後的覺是徹底不用睡了。
且辛襄來的時機很巧妙,挑的申豪又溜去垚關城的時候,就是害怕帳內的密談會被南境人得知,向繇知道了一星半爪會來藉機作梗。
·一張大桌,辛鸞辛襄賓主分別列坐。
明亮寬敞的大帳內,卓吾打發走了一干人等,親自為兩方斟茶擺盞。公良柳揣着手,站在辛襄後面,沒有接那熱茶鄒吾徐斌紅竊脂站在辛鸞身後,身形都跟着繃緊,嚴陣以待。
辛襄自進帳之後目光就緊緊鎖着辛鸞,垚關前些子連綿幾場寒雨,他身上披着繡文美厚重的外衣,進賬下,裏面卻是尋常得有些簡樸的白麻葛衣,擎杯喝了口熱茶,細瘦的的手腕便出來,上面橫一道白麻繩和一道磨損的紅痕。
“怎麼帶着那個,腕子上磨破了。”很唐突的,辛襄忽地這樣説。
辛鸞注意到他的目光,眉心一蹙,把茶盞擱下,拉着衣袖蓋住那麻繩,“民間戴孝的方式,我一路奔逃總不好一直穿重孝。”辛鸞神與聲音都好生疏離,好像被辛襄窺見自己的一絲一縷,都讓他不舒服極了。
可辛襄覺不到這冷淡。
他眼裏他的阿鸞怎麼樣的都是好的,之前他一度以為他被燒死了,那覺天都要跟着塌下來,能再見他,見他全須全尾安安生生地坐在他面前,他還求什麼呢?
“你瘦了,好像也高了,嘴角……是磕碰到哪裏了嗎?”説着,辛襄想到什麼,急忙把自己手腕上的綠玉髓摘下來,推到辛鸞面前,“這個,我給你帶來了。”鄒吾站在辛鸞身後眉頭一擰。
辛襄還在自顧自地説,“不過不算完璧歸趙了,這玉髓碎了兩道,到我手裏已經這樣了……”辛鸞打斷他,“我知道,是我化形它才碎的。”
“對,”辛襄怔了一下,左手手指輕輕蜷起,道,“我在漳水河那看到了,金紅兩翼,赤神靈,很神氣……”
“我們能不敍舊了嚒?”辛鸞厭煩了,他看着辛襄,受不了他這樣旁若無人地説這些狗倒灶的事情,關心嗎?補償嗎?無論哪種,他都受不了。
“很晚了,咱們開誠佈公地談吧,你且説你們的打算。”帳內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寂。
話到如此,辛襄還有什麼覺不出辛鸞待他的態度呢?他垂下眼眸,也不説話,不動氣,木着一張臉就一手扣着茶盞,一下一下用杯蓋磕着杯沿。
許久,他才開口,聲音嘶啞,“公良大人,那就太子殿下説説罷。”公良柳領命,忽地深揖一禮,一揖到底,“臣,乞請太子殿下還朝歸位。”此話一落,對面站着的四個人全部倏地直了身體。
公良柳還是下了他的決心。
一世貳臣也好,首鼠兩端也好,王庭一夜宮變,他是掌武事的大司馬本該衝身在前,結果卻縮手值房。是當天他的坐視,讓眼前的這個孩子失去了他的至親之人,就算辛鸞回朝之後,等他長大了要清算於他,他也認了。
濟賓王此人格狡詐,他託人勸他的話他都領會,一加一減不會讓他免成邦國罪人,可是既然是錯失,他以老朽之身,不想直沒黃土都不得板正。
只有辛鸞眉目不動,幾息彈指後驀地笑了,笑得如寒冰墜地,“歸位?歸何位呢?公良大人咱們明人不説暗話,您是要我歸太子位,還是歸階下囹圄?”
“既不是太子位,也不是階下囚。老臣乞請殿下納天子璽,歸天下至尊之位。”鄒吾和紅竊脂眉頭緊鎖,下意識地就對視一眼。
這條件開得太直接,太優渥,也太好了,好到他們不敢置信。
這些天,辛鸞和鄒吾徐斌他們商量得很清楚。大概的方略是等明,拿辛澗王位的正統發難,以他弒君弒兄的秘密暗度陳倉地要挾,王位辛鸞不屑於爭,為讓辛澗束手,他可以讓步許諾公子襄代政,但是辛澗他必須隨辛鸞回無皋山,請高辛氏族長主持公道。
弒君之事,高辛氏不管,但殺兄之事,高辛氏不得不管,辛鸞的計劃把這件事外部影響縮到最小,辛澗到時候是死還是囚終身,他都悉聽長輩安排。
可是他沒想到,公子襄上來就開這樣的條件,直接請他還朝掌政,且這話由公良柳説出來,揆閣重臣自有分量,豐厚得讓人幾乎難以置信。
“那條件呢?”辛鸞神肅然看定辛襄,“你讓我割讓什麼。”辛襄毫不遲疑,嘴開闔,“許我父親北君之位。”就彷彿是憑空一聲巨雷響,辛鸞的眼神陡然鋒利,他爆然一喝,“辛遠聲你知道我與你父親之間,隔的是殺父之仇嗎?這話説出來,你就不怕燙嘴嗎?!”碧血鳳凰聞鼓破陣般的殺氣,此話一出,帳內陡起風雷之音,那聲音如黃鐘大呂,整個大帳都在跟着嗡嗡迴響!
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