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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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認錯:“是,我錯了。”這還真是衣飛石第一次聽見謝茂説這話。在謝朝,謝茂都是變着法兒替他開罪,從不指責他。
“如果你不撲上來,我不會受傷。”謝茂把凍傷的手給他看,“親一下。”衣飛石沒法兒長時間地看着謝茂被凍傷的手,然而,謝茂非要在他面前晃,他也不敢閉眼。這一雙橫在眼前的手,比訓斥、責罰,更讓他難受。他輕輕捧着謝茂的手,那雙手還帶着不健康的寒冷,覺不到一絲還在
動的血脈和熱氣……
衣飛石雙手温柔,口温柔,低頭輕輕吻着謝茂被凍傷的手背。
只有他劇烈顫抖、直的脊背,昭示着他此刻的隱忍與痛苦。
“從前你功夫好,你替我守宮、戍衞,我可曾因為執役勤懇辛苦,就不讓你去了?”謝茂問。
衣飛石疼得説不出話,又不能不回答,聲音硬得像是從他直緊繃的脊背中擠出來的:“不——曾——”
“你收拾刺客時,我跟着你了麼?我替你挨刀子了麼?”
“不曾。”
“可見我既不曾溺愛你,也從不高估自己。你呢?你幾歲的人了?還和十五六歲的少年一樣?省事不省事?如今你功夫不如我,就老老實實待在我的身邊,有我護着你。”衣飛石倏地抬頭,顯然不能答應:“我……”
“你還要犟嘴?”謝茂把凍傷的手給他看,“再親一下。親兩下!”衣飛石被戳得兩眼發紅,自知理虧又不敢和謝茂頂嘴,梗着脖子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屈服在謝茂的冷峻眼神之下,默默低頭,用自己的嘴去温熱那似乎失去了生命的手背。
“什麼時候你能打得過我了,再來想着替我擋鞭子。明白了嗎?”謝茂着回答。
“明、白。”
“你不服氣?”
“不敢不服。”衣飛石捧着他一雙手,眼睫濕潤。
這種無能為力的痛苦,似乎是從靈魂深處燒起來的。
身為陛下的戍衞長,最倚重的羽林衞將軍,非但不能保護自己的主人,反而成了累贅。
謝茂從隨身空間裏拿出一瓶煥容自愈膏,當着衣飛石的面,輕輕鬆鬆抹了一遍。他被凍傷的雙手以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温熱健康,連繭子都掉了,看上去修長有力特別優雅。
“好了。”謝茂拍拍手,表示自己恢復了健康,這件事也可以結束了。
將謝茂的兩隻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認確實沒有遺患傷處之後,衣飛石緊繃許久的那一口氣才長長地吐了出來,抱着謝茂將頭埋了上去。
他知道謝茂是故意的。
他也知道謝茂隱瞞了自己一些細節。
謝茂不想讓他知道的,他可以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今天的事,不會再出現下一次。
誰都不能讓陛下受傷。
我也不行。
第304章鄉村天王(63)老夫老夫鬧過小別扭之後,擁抱一下就宣佈雨過天晴。
彼此的安全確實很重要,也沒有重要到本末倒置,必要為此大聲吵鬧、不依不饒的地步。
衣飛石仍舊沒有鞋子穿,謝茂的雙手已恢復正常,所以,還是謝茂把衣飛石揹回了宿貞的小別墅。
——二人打算給找一雙棉拖鞋先湊合穿着。宿貞獨居多年,和容舜關係也不大好,謝茂和衣飛石都沒指望她家裏會有男人尺碼的鞋子。拖鞋麼,大概率會寬鬆一些。
打開門廳鞋櫃的瞬間,衣飛石扶着門扇的手停了下來。
門廳裏鞋櫃中放的都是常家居穿的便鞋、運動鞋和拖鞋,有專人打理的鞋櫃非常整潔有序,意外的是,這分明是宿貞獨居的家中,只在左邊靠着沙發的一個櫃子裏裝着很漂亮的女鞋,剩下五個櫃子裏,排列的全都是男鞋。
大部分都是隻穿過一兩次的鞋子,也有常穿的布鞋和皮鞋,看磨損程度,應該深得主人喜歡。
那幾雙主人常穿的鞋子,就在衣飛石面前的鞋櫃裏。
——那也是門廳裏最順手的一個櫃子。
“這是容大先生的遺物。”衣飛石説。遺物,怎麼穿?
這麼多年了,宿貞始終珍而重之地打理着這些遺物鞋子,放在自己常住的家中,搬了幾回都沒丟下,誰敢輕易去動?
莫説衣飛石覺得自己頂多算個假兒子,就算他是原身,也不敢隨隨便便把先父遺物蹬在腳上踩。
謝茂把旁邊幾個櫃子打開,原以為會是待客用的鞋櫃,櫃門開啓之後,他也沉默了。
靠着容錦華遺物的鞋櫃旁邊是一個高櫃子,裏邊陳列着許多剛買回來還沒拆封的鞋子,僅有幾雙拆開擺好的鞋子,看上去就比容錦華的遺下的鞋子胖了一圈。
這是宿貞在與衣飛石相認之後,才替兒子準備下的鞋子。
大部分都是冬天穿的款式,比照着衣飛石胖乎乎兩隻腳的鞋碼,雙雙簇新漂亮。
她甚至都沒有告訴過衣飛石,她給兒子買了這麼多鞋子。至多,在兒子偶爾來住的時候,需要換鞋子的時候,她才會把鞋櫃打開,告訴兒子,你看,媽媽都給你準備好了——這是你的家,有你一切應該有的東西。
宿貞的母愛就似浮在海水中的冰山,出來的,僅有那麼寥寥一角。
這麼一個鞋櫃,關上了毫不起眼。打開來,就是一個女人對家庭的全部期盼。
衣飛石將謝櫃門一一關上,拒絕鞋櫃中展的家庭温情,